正文 離開雪山 文 / 潞浠
老於抬起頭,看了一眼她,說:「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那個時候,我還在江湖上,後來因為無情,我才會來到這個地方的。你想要知道什麼?」
說著,低頭默默的收拾桌上的東西。
「老於,那你知不知道北冥正和雲幽這兩個人?」鳳水心小心的問著,眼睛卻一直盯著老於。
「啪」的一聲,盤子從他的手中滑落下去,應聲裂開。
鳳水心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回是問對人了,她一直都沒有能想明白,周玟明明應該就是北冥雲的,怎麼上次的北冥雲卻變成了一個他們根本不認識的人呢?
老於歎息一聲,看著在場都好奇的看著他的人,煩躁的說了一句,「不知道不知道……」
鳳水心臉色一變,「老於,你明明就知道的,為什麼要說你不知道?你到底想要隱藏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隱藏!」老於不由得提高了聲音,看著眾人都好奇的看著他,這才平靜下來,聲音也低了下來,「都說了不知道了,我能隱藏什麼。」
說著,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東西,逃離一樣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老於這是怎麼了,無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繼續喝自己的茶,彷彿什麼事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無水不禁有些羨慕他來了,這樣子的性子真好,不喜不悲,什麼都不會打擾到他,只是,這樣子的人無悲無喜,生活也忒沒有樂趣了一點。
無雙倒是覺得,要是有一天無風能變成無情這個樣子最好了,每一次聽到從他那張嘴巴裡的東西就恨不得想要將他的嘴巴給封起來,真是太煩人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早一點去休息吧。」左尋蕭站起來說,然後微微低頭,看向花姒鸞說:「姒鸞,你今晚早點休息吧,被寧寧咬了一口,身體大大的受損,需要好好的調理一下了,要是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花姒鸞虛弱的笑了笑,絕美的臉上依舊是蒼白如紙,看不到一點血色。雖然別人看她覺得她是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原先的時間都是她強忍著撐著的,她不得不承認無水所說的,那毒真的是世間極為霸道的一種毒藥。
她只是被寧寧咬了一口,成了第三個被轉播的人,她的身體就已經吃不消了。雖然毒血已經被逼出了體外,可是身體卻怎麼也恢復不了。她甚至是用自己的治癒系的能力治療了一下,依舊沒有什麼起色。
手上的傷口也是隱隱作痛著的,彷彿火在灼燒一樣,痛的她都忍不住想要將自己的這隻手給砍斷了。
花姒鸞強撐著回到房間,撩起袖子,看著手腕處的白紗染上了深紅色,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她只是這麼一點小傷便已經承受不了了,寧寧和睿睿兩個人還是那麼小的孩子,每個月圓之夜都要承受著這種痛苦,而且還要靠親人的血液支撐著,他們真真是辛苦了。
心裡不禁對這兩個孩子升起了一絲佩服和疼惜。
「叩叩叩——」
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響起,花姒鸞愣了一下,立刻將手臂的袖子放了下去,藏好了,然後揚聲道:「請進。」
無水推門進來,花姒鸞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虛弱的笑了笑,「無水,你怎麼來了?」
無水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笑著走了過來,嚴肅的看著她,「把手伸出來。」
花姒鸞靜靜的看著她,最後無奈的將方纔下意識放到了背後的手拿了出來,很無奈的說:「你怎麼會知道的?」
無水黛眉一挑,笑著坐下,利索的將她手腕上染血的紗布摘下,一邊為她上藥一邊說:「我的鼻子,你忘記了?這麼濃重的血腥味,我早就聞到了。這傷口算是大了的,你要好好注意一下,千萬別碰水,知道嗎?」
「無水,你說,我會不會死?」看著手腕上那一排可怖的牙齒印,花姒鸞悲涼的笑了。
無水為她包紮的手一頓,隨後猛地抬起頭,嚴肅的看著她,「姒鸞,別說這樣喪氣的話。你,不會有事的!」
「我不會有事,寧寧會有事的,對不對?」花姒鸞緊張的問,雖然只是見過一面,可是她對那個孩子已經喜歡到心眼裡去了,對她的安危,十分的掛念。
無水眼睛一黯,無奈的搖頭,「他們的毒太深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救。」
花姒鸞也喪氣的垂下了頭,無水勉強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吐一口氣說:「好了,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早點休息吧,明早還得趕路呢。」
「嗯。」花姒鸞淡淡的點頭,看著無水離開了房間,才整理好床鋪躺了下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不管是願不願意,第二天,他們依舊是要離開的。
雖然無情冷冷淡淡的,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可是老於卻是一個正常的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從一個小孩子帶到這麼大,總歸是有一些感情的。現在他要走了,他自然是捨不得的。本不想出來送別,不想見到這傷心的一幕,可是想到以後又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見,這樣一想,也就跟著他們一道出來了。
臨走的時候,無情停了下來,默默的轉身看著老於,冷冷的開口:「我會,回來的!」
轉身,不帶一絲留念的離開。身後,卻是老於已經流滿了淚水的一張臉,臉上還帶著幾絲的激動。
左尋蕭淡淡的看了一眼前方的無情,嘴角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無情,果然不像他的名字,道是有情卻無情,可是他卻是道是無情卻有情。
一個不擅長表達的人,能夠有這樣子的表現,已經是不錯了的。
今後的時間還長著,他們,不急。
而無情,也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能夠改變他的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