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次現身 文 / VS淬火真情VS
讓我們回到這部書中,筆者之所以在此處加入了這麼多的題外話,除了讓讀者再次回顧一下那段紅色的歷史外,目的只有一個,周紅的智慧和膽識並不是與生俱來的,那是經過風雨的磨礪和烈火的錘煉得來的。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周紅成功地打入了國民黨內部,她與同是地下黨員的一名特工組成了假夫妻,並借助於這位假丈夫進入了軍統,當時,日本侵華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視,軍統局給她安排的任務就是就是進入一家由日本人開設的貿易商行,這家貿易商行只是一個外衣,其真正的面目是一個日本駐上海的特務組織,以竊取國民黨內部情報為目的。
由於周紅當時的身份特殊,日本人看好了她的丈夫是一名國民黨政府官員這一優勢,所以很自然地就委以重任,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周紅成為了一名特殊意義上的日本間諜,軍統也通過她的這條線故意將一些並不重要或是已經過了期的秘密情報透露給日本人,於是日本人越來越重視周紅的作用,不久後就把周紅正式拉入特務組織——「重光堂」。
1937年的「八一三淞滬會戰」,讓上海落入了日本人的鐵蹄之下,日軍在上海組建了憲兵隊,周紅因為之前的表現,大得日本人的賞識,隨後就被派入南京,汪精衛在南京組建偽政府的時候,日本人再一次啟用了她,讓她進入了治安局,日本人把她看成是一個安排在治安局內部的秘密棋子,用於監視和暗中操縱治安局的重要人員,以達到竊取汪精衛政府內部秘密情報的作用。
當時的軍統也樂於讓周紅扮演這樣的一個角色,並圍繞她,在南京建立起了情報機構。現在再回頭看那段歷史,我們很難想像得出周紅、孔慶文這樣的人員所面對的環境,如果在戰場上面對的炮火硝煙下的生死離別還可以讓人接受,那他們所處的環境帶給他們的苦難與磨礪,考驗的恐怕不僅僅是心智和勇氣了,那是對自己內心深處那份信仰追求的堅貞不渝。
我們再用一些筆墨來簡單的講述一下周紅的那位假丈夫,他是我黨優秀的一名諜戰人員,在一次行動中,由於一個意外的車禍奪去了生命,因為這個人在本書中沒有出現過,我們在這裡也無需說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但必須要說的是,他是為了我黨的事業才犧牲的,也正是他的存在,國民黨才對周紅如此的信任,周紅才能很好地潛伏與軍統之中。
當她的這位假丈夫意外犧牲後,**給周紅的唯一指示就是:隱藏下去,潛伏下去,最大限度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同時告知周紅,除非情況緊急,否則不允許她與黨組織有任何的聯繫,黨組織也不會輕易與她有任何的聯繫。如果需要聯繫,就將啟動一套復活計劃,在一個規定的時間裡,前往一個規定的地點,與一個規定的人員用一種規定的方式進行接頭。
而此刻的周紅就啟動了復活計劃,她與上級黨組織取得了聯繫,可以透露一點的是,與她取得聯繫的是當時由周恩來同志負責的特高科總部,周紅詳細地介紹了南京的局勢和她自己所面對的困境,**特高科權衡利弊,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也是出於對周紅和其他隱蔽戰線人員的保護,總部作出的答覆是:特使行動已由他人負責實施,明確指示周紅要繼續潛伏下去,並告知周紅,如情況緊急可直接與當地的組織負責人單線聯繫,聯繫人就是鄭華強。
總部的回電讓周紅那顆忐忑的心冷靜下來她好像在混沌的暗夜中看到了那一盞微弱的明燈。從總部的回電可以分析出,總部是在暗示自己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在南京城裡,一定還有一位隱蔽戰線上的同志,既然這個人可以完成特使行動,那就說明他能夠接觸到那份秘密情報,換句話說,他能夠接觸到特使本人。
當日本會館裡的王紅梅正在往自己的身上抄寫情報的時候,周紅的心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符合這些條件的人一定就在日本會館裡,但她並不知道有王紅梅的存在,在她所能想到的人中,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特點,這個人就是孔慶文。想到這裡,周紅內心以前覺得迷茫的事情突然明朗了,雖然總部並沒有點明這個人是誰,但她已經想到了。
那後來響徹在日本會館內如特洛伊木馬般的槍聲,又讓周紅陷入了緊張之中,難道他暴露了?忐忑焦慮的周紅此刻真的很想主動去聯繫鄭書記,但她並沒有鄭書記的聯繫方式,她甚至連鄭書記在哪兒都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探日本會館內的消息。
當孔慶文回到了治安局的時候,周紅正在憲兵隊裡,而且她看到了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在柳尼娜的身後跟著一個男人,從背影上看,這個人就是李洪利。突然出現的李洪利讓周紅更加的焦慮,她已經隱隱地覺得李洪利的情報並不妙了,他很有可能已經叛變。當她無意中看到李洪利進入了柳尼娜的房間後,周紅立即也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她在憲兵隊的辦公室就在柳尼娜的隔壁,她打開了桌上的收音機,她早就在柳尼娜的辦公室裡安放了監聽器。
收音機裡傳出的聲音讓她的心跳逐漸加快,她聽到了鄭書記的名字,更聽到了孔慶文這三個字,她立即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她必須要盡快通知鄭書記和孔慶文,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治安局,當她得知孔慶文已經回來的時候,她立即推開了孔慶文辦公室的房門,可此時的孔慶文正在三友洋服店的門前與那個日本特務頭子在聊天,萬般無奈的周紅想出了一個辦法,三分鐘後,她離開了孔慶文的辦公室,她已經在孔慶文的辦公室裡留下了痕跡。
當孔慶文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三友洋服店門前的日本特務讓他很的焦慮,他點起了一支煙,細細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他的目光茫然地落到了對面牆上的書櫃,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他慢慢地站起身,先是關上了房門,而後走到了書櫃前。
他的手慢慢伸向了其中的一本書,書櫃裡所有的書都是孔慶文自己買來放進去的,一共三層,第一層擺放的是一些當時時髦的書籍和畫報,第二層擺放的是一些工具書籍,第三層擺著一些歷史書籍,都是些四書五經什麼的,秘密就在這第三層裡,這一層的書籍擺放看似無序,其實不然,每本書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這是孔慶文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如果有人趁自己不在到時候進屋進行翻動,書籍肯定是要被查看的對象,如果書籍擺放的順序被調整了,這就說明的確有人進來翻動過物品。
另外,這也是他們這些諜戰人員的一個習慣,如果有人在自己不在辦公室的時候來接頭,來人就會把情報夾在第三層的書裡,這是一個只有**高級間諜才知道的秘密約定。現在,書籍的位置被調整了,原來被放置在左手邊第三本的《儒林外史》現在被放在了右手邊的第一本。
難道有人進來過?孔慶文迅速地取出《儒林外史》,快速地翻了一遍,一張紙條掉落下來,孔慶文撿起紙條,上面只寫了一個字——「警」!
孔慶文拿著書和紙條走回到座位上,仔細地檢查過後,沒再發現其他的情況,這讓孔慶文很是疑惑。如果說自己被發現了,有人偷偷地進來檢查,那不可能只翻動這一本書,書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秘密。但是從留下信息的方式上來分析,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同志留下的,這就更難理解了,留下紙條的這個人會是誰呢?孔慶文突然聯想到了三友洋服店,難道是郭慶已經被捕叛變,供出了自己,這是日本人在對自己的一個試探?不,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自己直接就會被日本人隔離審查,他們根本沒有必要採取這樣的試探方式。
那張小紙條在他的手上慢慢地翻滾著,突然,孔慶文注意到自己桌面上那一沓信紙的第一張被撕去了一個角,他把手中的紙條慢慢地拼接在缺口上,嚴絲合縫。看來留下紙條的人一定很焦急,以至於在看到自己不在的情況下,就地取材,從信紙上撕下一角留下了信息。
在南京城裡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劉麗英,另一個就是鄭書記。想到了鄭書記,孔慶文突然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他不知道三友洋服店的暴露會不會給鄭書記帶來影響,如果鄭書記出現了意外,那南京城的整盤棋都有可能陷入僵局。對,劉麗英,她並不像鄭書記,她還有西南俱樂部經理的掩護身份,對,應該去找找她,憑借自己和她之間已經半公開的戀人關係,去找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應該不會引起日本人太大的懷疑。
想到了這裡,孔慶文立即站起了身,可他的目光卻落在了面前的電話機上。自己回到治安局,這個情況劉麗英不可能不知道,可為什麼她沒有和自己聯繫,甚至沒有一個電話,這個反常的情況還是讓孔慶文冷靜了下來,一定有什麼變故,否則劉麗英是不會不和自己聯繫的。
他手裡的那張紙條慢慢地燃燒,變成了灰燼,看來留下信息的這個人既不是日本人的試探,又不是鄭書記或劉麗英的安排,他想到了在臨來南京之前,華北局的楊書記曾經說過,在南京治安局裡已經有一名自己的同志,但並沒有說這個人是誰,組織紀律也不允許孔慶文去過多的詢問。現在看來,這個隱藏得比自己更深的人已經現身了。
孔慶文再一次站起身,把那本《儒林外史》又插回到了原來左手邊的位置,他必須要謹慎,在情況不明時,不能留下任何的信息,但是可以發出一個信號,把書的位置再恢復,如果真的有這名自己的同志存在,那這個人一定能再看到自己有意留下的這個信號,這個信號將說明,自己已經拿到了紙條。
特工人員最特殊之處就在於能夠在任何環境下,在各種夾縫中尋找到一條最適合的路。當孔慶文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