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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江邊垂釣 文 / VS淬火真情VS

    日本憲兵隊影佐的辦公室,高橋推門而入,「夜鶯傳來情報,」影佐和柳尼娜停下交談,都把目光投向他,「孔慶文和孫瑰婷去了夜鶯的診所,不知道為什麼孔慶文的腹部竟然有一處槍傷,」高橋坐在椅子上,繼續說道:「西南俱樂部的劉麗英隨後也出現在了現場,夜鶯判斷劉麗英好像早就知道孔慶文的槍傷,因此找到了那裡。」

    影佐瞇縫起眼睛並沒有答話,柳尼娜沉思片刻,「孔慶文是什麼時候中槍的,我們沒有接到報告,我估計是在江面劫殺軍統人員的時候……」

    「不可能,」高橋否定了她的判斷,「劫殺軍統之後,孔慶文與我交貨,我並沒有發現他中槍,如果他是因為執行劫殺任務而受傷,那他為什麼要隱瞞?」

    影佐摘下眼鏡擦著,「這個問題不爭論了,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我想只要孔慶文他本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尼娜,你繼續說。」

    柳尼娜站起身,「將軍閣下所言極是,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也不難找到答案,這個劉麗英的身份背景極為複雜,一直也是我們關注的人物,她和孔慶文的關係曖昧,若即若離,我們不妨順著夜鶯的線索反過來推斷,劉麗英很有可能也參與了昨晚的劫貨行動,否則她是沒有時間和空間知道孔慶文受傷的,可我們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

    「是不是孔慶文從江邊回來後告訴劉麗英自己受傷的情況呢?」高橋的這句問話連自己都覺得愚蠢,「不,不會,孔慶文不會這樣做的。」

    「這個劉麗英成為目前關注的焦點,尼娜,從外圍展開對她和西南俱樂部的調查,但畢竟她是蘇聯方面的人,別弄僵了關係,」影佐下達著命令,「高橋隊長,讓夜鶯接近孔慶文。」

    「將軍,夜鶯可是咱們培養隱藏了十多年的暗棋,現在就啟用嗎?」高橋有些困惑。

    影佐點點頭,「還有什麼比帝國的利益更重要的嗎?」

    「那孫瑰婷呢,我覺得她已經離咱們越來越遠了,」柳尼娜問道。

    「哼,孫悟空本事再大也逃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別忘了,她的父親還在咱們手上,我看這個孫瑰婷不會做傻事的,」影佐煞有介事。

    「明白,我讓林炳輝再給她唸唸緊箍咒,」高橋回答。

    影佐站起身,「我們目前要做的是撬開抓捕的重要人員的嘴,他越是扛著不說,說明他知道的就越多,只要他張嘴,一切疑點就會迎刃而解。」

    10月26日下午5點,治安局。

    孔慶文鑽進了一輛停在門口的汽車,劉鵬傑悠閒地啟動汽車,副駕駛位置上的劉麗英回過身,「慶文同志,你的傷好些了嗎?這是一些雲南白藥,對你的傷口恢復有好處,」說著把一包藥品遞給了孔慶文。

    孔慶文的臉上還略帶疲憊之色,「謝謝你,麗英同志,我的傷沒事,」他把目光投向窗外,「一個下午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日本人到底抓住了什麼重要人物,還是有意在放煙霧彈。」

    劉麗英笑了笑,「你馬上就會知道的。」看著孔慶文驚詫的眼神,她繼續說道:「我領你去見一個人,他會告訴你一切的。」

    三個人在西南俱樂部門口下了車,進入了俱樂部,隨即又從後門上了另一輛車子,車速明顯加快,直奔城南。孔慶文意識到,馬上要見到的這個人將會決定著自己的命運。

    車子在南郊的小路旁停下,遠處的小崗村寧靜地散落在江邊,劉麗英走下車,「等你的人在前面的江邊,」她用手指著一個方向對孔慶文說道,「華東局的書記鄭華強同志。」

    孔慶文順著劉麗英所指的方向行進在阡陌小路,遠遠地看到坐在江邊有一個頭戴斗笠、手持魚竿的男人背影,漸行漸近,他發現這個男人身材修長,目不轉睛地看著江面的魚漂,他慢步走到男子的身邊坐下,也注視著時起時伏的魚漂。

    片刻後,鄭華強輕聲說道:「喜歡釣魚嗎?」

    「呵呵,不喜歡,」孔慶文回答。

    「為什麼?」鄭華強繼續問道。

    「因為我覺得我就是魚,」孔慶文的回答出乎鄭華強的意料。

    「魚,之所以被釣到就因為只看到眼前的誘惑,殊不知誘惑越大危險就越大,如果魚能看到岸上的人,它就不會去咬鉤了,」鄭華強的聲音沉穩有力。

    孔慶文點起一支煙,「但我這條魚卻是明明看到岸上的人還要去咬鉤,就看誰快了,魚快,咬餌離開,鉤快,釣魚出水。」

    「呵呵,知道嗎,魚漂是會欺騙人的,當下沉的時候,並不一定是魚兒上鉤,也許是魚在有意試探,當魚漂不動的時候,也並不一定說明此刻鉤下無魚,也許是魚在觀察,真正聰明的魚會在與人的智慧博弈中動若脫兔將魚餌銜走,」鄭華強的話讓孔慶文的內心靜了下來,他努力地揣摩著鄭華強話語中的寓意。

    「真正釣魚的高手,靠的不是眼,因為魚漂是虛的,」鄭華強繼續說道,「而是經驗,也就是內心,更是一種直覺,這種直覺是在多年的磨練中形成的。」

    孔慶文注意到江面的魚漂在反覆起伏著,鄭華強的手慢慢握緊了魚竿,霎那間,魚竿順著魚漂移動的方向迅猛一抖,一條大魚被帶出水面,孔慶文看著這一幕輕輕地點了點頭。

    鄭華強一邊收拾著魚鉤上的魚一邊笑著說道:「慶文同志,魚和人的區別不是在於位置的不同,而是在於心態的不同。」

    孔慶文猛吸一口煙,「我明白了,鄭書記,從我來到南京的第一天起就太過於浮躁,總想著與你們聯繫上,盡快開展工作,結果事與願違,弄到現在疲憊不堪,是我的心態有問題,我還是太莽撞,剛才您的一番話徹底點醒了我……」

    鄭書記擺擺手,「慶文同志,你言重了,從你來到南京的第一天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們都是瞭解的,你冒著生命危險完成了很多任務,我們對你的工作是表示充分肯定的,你確實是我黨難得的人才。」

    孔慶文苦笑著搖搖頭,「是我對南京的局勢估計不足,很多次都是冒然行動。」

    「不,你的行動徹底攪渾了南京這潭水,給敵人以沉重的打擊,啄木鳥行動,你們成功地轉移了這批貨,知道嗎?這是一批古董,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是大明王朝時代的奇珍異寶。」

    孔慶文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鄭書記,連他都沒有想到這批古董竟然是如此的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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