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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刺殺行動(四) 文 / VS淬火真情VS

    其他人走後,孔慶文把王殿英和孫瑰婷單獨叫到一邊,「王隊長,剛才在會上,我還有一個顧慮沒敢說。」

    王殿英睜大眼睛,「孔處長,你有什麼顧慮?」

    「你想一下,打來電話的人的目的是什麼?」

    孫瑰婷立即回答:「你不是說他們要刺殺翟祥明嗎。」

    孔慶文點點頭,「對,可我覺得他們的真正目的不是引翟祥明去秦淮河,而是要把我們的力量調走。」

    王殿英和孫瑰婷兩人不解地看著孔慶文,他壓低聲音:「秦淮河人員密集,他們也知道近距離刺殺翟祥明根本無法脫身,而遠距離狙殺根本沒有把握,所以他們就來了個暗渡陳倉,他們料定咱們不會讓翟祥明去秦淮河,但咱們這裡的布控又太嚴密,根本沒有機會下手,所以他們就想把咱們的大部分力量調到秦淮河,這樣一來,這裡的防守就薄弱了。」

    王殿英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娘的,這招夠毒啊,孔處長,你是說他們要來這裡直接刺殺?」

    孔慶文微笑地看著王殿英:「不,他們不會在這裡刺殺,因為他們也知道,咱們不會讓翟祥明去秦淮河,而是繼續留在這裡,但這裡畢竟環境複雜,下午我們的人手又少,很難對他進行有效地保護,更別談什麼監控了,」孔慶文頓了頓,看著一臉驚愕的王殿英繼續說道:「所以他們料定我們會把翟祥明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這樣,我們留在這裡的人員又會一分為二,一半會繼續留在這裡監視,一半會護送翟祥明去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咱們局裡,這樣他們刺殺行動的成功幾率就會大為增加,這也就是說,他們刺殺翟祥明的真正地點就是在……」

    孫瑰婷脫口而出:「在回局裡的路上。」

    孔慶文慢慢地點點頭,王殿英緊張地搓著手:「孔處長,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唉——,王隊長,這些想法只是我的猜測,如果我能確定,我剛才在會上就說了,但是我既然想到了就不能不防啊。」

    「哎呀,我的孔處長,你分析得太對了,你就直接說吧,我應該怎麼辦?」王殿英著急得直跺腳。

    「王隊長,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冒一下險,與其下午送翟祥明回局裡,不如讓他留在這裡,我們也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

    「那他們在路上見不到翟祥明,不就不會動手了嘛,他們不動手,那我抓誰去?」

    「你可以安排一個翟祥明的替身回局裡……」

    「我明白了,孔處長,我現在就去安排。」剛轉身走出房間的王殿英又推門回來,「孔處,我幾點讓他們回局裡?」

    孫瑰婷厭惡地看著王殿英,「廢話,當然是三點以後了。」

    孔慶文和孫瑰婷走下樓,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十一點半,距離和劉麗英接頭的時間還不到兩個小時,「孫秘書,你現在回局裡把所有便衣都調出來,去秦淮河得月樓布控。」

    「是,孔處長,那你呢?」孫瑰婷問道。

    「我現在就去得月樓,我總覺的他們會兩邊同時準備的,所以咱們也得兩邊同時準備,你帶人去了以後,如果找不到我,就直接安排暗哨。」

    孔慶文坐著一輛人力黃包車在距離得月樓不遠處停下,他環視著四周,秦淮河邊的馬路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此時正是吃飯的時間,三層的得月樓在秦淮河邊也顯得異常熱鬧,秦淮河裡的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青光靜靜地流淌,河面上三三兩兩地漂浮著幾隻遊覽的烏篷船。

    「先生,坐船嗎?我家的船又穩當又舒服,」一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拉住了他,「您能一邊游秦淮一邊吃我們家做的鹹水鴨,我家的鹹水鴨可一點也不比得月樓的差。」

    「哦,大嫂,你家的船在哪啊?」孔慶文問道。

    婦女隨手一指,「那個船頭繫著紅綢子的烏篷船就是,」隨後她壓低聲音「劉老闆在船上呢。」

    孔慶文聞聽心中頓時明白,佯裝道:「哎呀,小船啊,不坐不坐,我是北方人,就怕坐你們這的小船。」

    婦人拉住他的衣袖,「先生,你就試一下吧,您要是不滿意再下船啊,我們分文不收。」邊說著邊把孔慶文往船邊拉著。烏篷船因船身有一個篷子而得名,當時秦淮河遊覽的烏篷船還在船身兩側設計了推拉門。孔慶文把船身一側的門拉開一半,隨即進入艙內,他看見了對面的劉麗英。

    「先生,您坐好了,咱們開船了,」婦人拿起槳,小船慢慢前進。

    在得月樓三樓臨窗的一張桌邊,趙發強看著漸漸遠去的孔慶文的烏篷船,對旁邊的手下說:「用遊覽船做監視的掩護,還真是個好辦法,也別說,這個孔處長還真是有兩下子,你們一會也在船上安排幾個暗哨。」

    秦淮河是南京歷史上有名的一條河流,正所謂「金陵之水,以淮為經」,秦淮河名字的由來各有說法,但主流認為是當年的秦始皇出巡南京時開鑿而成。明清時代成為南京的商業中心之一,兩岸林立的學府、貢院、酒樓,甚至是妓院再次讓秦淮河名噪一時。民國時期,因缺乏治理和環保意識,秦淮河逐漸衰敗,但仍殘存繁華的舊影。

    「劉麗英同志,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能夠按照我的安排,在短時間內把這次接頭安排得如此妥帖,而且能在這麼繁雜的地方直接找到我。」

    劉麗英不急不慢地給他倒上一杯茶,「呵呵,從你一出茶館,你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了。」

    孔慶文拿出一支煙,向劉麗英投去詢問的目光,劉麗英莞爾一笑,「請便,孔大處長。」

    孔慶文點燃香煙,「我的時間不多,只有不到一個小時,剛才我上船的時候,趙發強看到了我。」

    「我知道,治安局裡的每一個關鍵的人,我們都瞭解,自從和你接上頭後,我們就加強了對他們的監視,以便能夠更好地與你配合。」

    「好,現在我想聽一下你對今天行動的安排,」孔慶文盯著劉麗英。

    「不錯,今天我就準備對翟祥明進行鋤奸,上午是我安排人給茶館的翟祥明去的電話……」

    孔慶文捋了捋頭髮,他打斷劉麗英接著說道:「你的目的不是引出翟祥明,而是引出我們,你估計到我們不會讓翟祥明出現在得月樓,而是繼續留在茶館,所以你就想在那裡對他進行刺殺。」

    劉麗英笑了笑,「慶文同志,你只猜對了一半,我們並不會愚蠢地在茶館動手,你們一定會將翟祥明轉移會治安局,所以我在半路上安排刺殺……」

    還沒等劉麗英的話說完,孔慶文打斷了她:「就是你認為並不愚蠢的這個計劃,將要徹底破壞我的計劃。」孔慶文的胸膛劇烈地起伏。

    劉麗英瞪大眼睛看著他。

    孔慶文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道:「劉麗英同志,除掉翟祥明並不難,所有人都認為他並不知道咱們組織上更多的事情,他沒用多大的價值,但是我覺得翟祥明好像知道一些情報,這也就是林炳輝沒有殺他,而是想通過他挖出背後更大的組織的原因,」他猛吸幾口煙,「在抓捕當天,趙發強從犧牲的茶館老闆娘身上翻出了一張紙條,我必須要知道這張紙條的內容,因此我就設計假意釋放翟祥明,並通過你們刺殺翟祥明讓林炳輝誤以為趙發強是洩露情報的內鬼,只有這樣我才能有籌碼與他談判,逼他就範,以便獲得那張紙條上的內容,」他把頭轉向船艙外,「可是現在,你們要在半路截殺翟祥明,如果你們成功了,那趙發強就會有不在現場的證明,你讓我怎麼把這盆髒水往他身上潑啊?!」

    劉麗英感覺到了自己的盲動,她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慶文同志,你先別著急,現在是一點半,一切還來得及,」孔慶文端起茶碗向後靠在艙壁上,一邊品著茶水一邊看著她,劉麗英拍了拍船艙頂棚,「去碼頭,找老四。」

    船尾傳來婦人的回答:「是,劉主席。」

    孔慶文放下茶杯,「現在治安局的情況很複雜,我原以為林炳輝和齊燮元一樣是個爛捕爛殺的人,可是他表現出來更多的是奸詐,我總覺得他的背後除了汪精衛之外還有一股力量,而這股力量才是真正支配他的組織。」

    劉麗英想了想,「我們掌握的情報是,林炳輝表面上是汪精衛的狗腿,其實在治安局的內部,一直有一個日本人扶植的間諜組織,他們利用職務的掩護,竊取了國民黨內部大量政治、經濟,甚至是軍事情報,這個組織應該隸屬於日本參謀本部中國課課長影佐禎昭組建的重光堂,但這個組織的代號我們至今沒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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