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 百六十三章 男兒淚 文 / 似水別離恨
天下武功出少林，隨著年代的變遷，多少人把這句話當成是戲言，也是如此，如今的少林變成了僧客們朝佛上香之地，他們每天都會虔誠的拜著佛，說著心中的訴求，哪怕他們明知道不能實現，他們還是每天如此。
晨曦微微露頭，前往少林拜佛的人以前不少，他們手裡提著貢品，嘴裡唸唸有詞，沒有喧鬧，沒有急促，一切隨和自然。
小道上，一個年輕的身影到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這年頭前來拜佛的年輕人太少了，基本上一年下來見不到幾個。
「文博，蔣恨蔣怎麼樣了？呵呵，這名字說出來好怪異。」
一襲白衣素裹的楚悠雲慢悠悠的踩著樹枝，一邊回頭向白文博詢問著。
白文博沉穩的笑了笑：「他對蔣家的恨太深了，不過這個人有些本事，他利用自己對蔣家的熟悉和一些秘密已經基本控制了蔣家留下來的八成勢力，相信不久後整個蔣家都會在他的控制中。」
聽到白文博這麼說，楚悠雲滿意的點點頭：「好，我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哈哈，快過年了，今年這個年畢竟平靜，我喜歡。」
白無常微微一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楚少，獵天已經穩定下來了，而且在天朝已經無敵手了，如果楚少不打算把勢力往外擴張的話，那我也可以放下肩上的擔子好好休息了。」
楚悠雲一愣，然後歎道：「我確實是不打算把勢力往外擴張，因為那樣太不現實了，你不管怎麼比也不可能比的過人家本土勢力，沒有誰會幫外人對付自己國家的人，哪怕地下勢力也是一樣的，而且外面距離這麼遠，長線拉得太大，到時候兄弟們出了意外想回來也麻煩。」
早知道楚悠雲會這麼說，白文博笑道：「我早就猜到了，楚少說的沒錯，我也算可以功成身退了。」
看得出白文博是認真的，想到後者為獵天忙裡忙外的，楚悠雲就一陣愧疚說道：「現在獵天在國內已經無敵手了，文博，這麼多兄弟，不多你一個。」
白文博笑著搖搖頭：「不多我一個，可也不少我一個，楚少，別說了，我白文博一生做過太多的職業，這次準備去做個醫生。」
聽到白文博的話，楚悠雲有些好笑，不過也知道後者去意已決，點了點頭：「好吧，我不強留你了，你這興趣有些意思，不過我敢肯定，你到時候一定是天朝最優秀的醫生，甚至是全世界！」
見過太多的大風大浪，如今被楚悠雲這麼一誇，白文博還是有些激動，隨即平復下心情：「借你吉言，到時候楚少要是來看病，我給你打五折。」
楚悠雲頓時白眼一翻，沒好氣的說道：「你咒我是吧，我希望自己最好一輩子都不去見你。」
「楚少，到了！」
白文博沒有在多說什麼，而是指著前方說道。
宏偉莊嚴的大門，一臉虔誠的信徒，還有門口的幾個掃地僧，勾畫出一幅少林門前圖。
「施主那裡裡？」
一個掃地的老和尚慢悠悠的走到楚悠雲身邊，兩條白眉緊鄒在一起，他一眼看出楚悠雲等人是第一次來。
這是個高手，大致看了眼老和尚，楚悠雲心裡就有了一個概念。
「小子從京城來。」
既然是個高手，而且還是個高僧，楚悠雲立刻恭敬的說道，給了這個高僧足夠的尊敬。
「施主前來何事？」
老和尚眼皮一跳，再次問道。
「我是一戒大師的朋友，我聽說他的骨灰被運回少林，所以想來上柱香，不知道大師可否引見？」
楚悠雲依舊恭敬的說道。
「施主，少林寺廟久經風雨吹打，不知道施主願意幫忙修築否？」
老和尚沒有直接回答楚悠雲的話，而是睜著眼開口要後者修廟。
「老騙子又在騙錢了！」
「是啊，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真被他那神情給忽悠過去了，騙了我一百塊錢呢。」
「真是的，少林怎麼會有這種敗類啊，方丈也不管管。」
「唉，管我們什麼事，人家雖然是騙子，可也一大把年紀了，人家方丈慈悲不忍心趕他走，我們小心點就是了。」
老和尚的話剛剛說完，周邊人就議論紛紛，正大光明的指著老和尚說他是騙子，不少人用眼神提醒楚悠雲小心上當。
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老和尚一臉悠閒，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楚悠雲回話，他並沒有被周圍的人給影響到。
楚悠雲掃視了眼四周的人，剛才的話他也聽到了，不過他還是撕下一張支票，在上面一陣比劃，然後遞了過去：「大師，這裡有一千萬，算是我為自己積點德。」
「一千萬？有錢人啊，可也不能這麼浪費吧。」
「唉，一看就是個富二代，敗家子啊，果然富不過二代。」
看到楚悠雲知道老和尚是騙子還敢給人家一千萬，眾人又是一陣議論，不少人看楚悠雲就像看傻子一樣。
「呵呵，施主果然有向佛之心，請隨我來吧。」
老和尚此時臉上完全是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樣，剛才那得道高僧神情也不知道拋到那裡去了，都讓楚悠雲產生一種錯覺，這老和尚真是騙子？
在老和尚的指引下，楚悠雲和白文博繞了不少路，不過也少走了不少彎路，一路上，他們看到了少林的衰落，一些佛像和寺廟上面的紅漆和銅漆都已經開始掉落，瓦片也碎掉不少，牆壁上也出現裂縫，讓人不敢相信這就是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少林寺。
「施主，這就是我少林方丈，一塵！」
老和尚指著一個打坐的和尚說道，然後不等眾人說話就獨自退下。
「楚施主？」
早就聽到腳步聲的一塵緩緩睜開雙眼，直直的盯著楚悠雲。
「大師，正是小子。」
楚悠雲立刻應到。
「楚施主，和尚我雙腿已經殘廢，恕在下不能起身行禮。」
一塵一把拽開僧袍，露出他已經廢掉的雙腿。
「大師是得道高僧，何必給小子行禮。」
看著一塵的雙腿，楚悠雲肅然起敬。
一塵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楚施主對我少林有恩，我自當起身相迎，可惜了……」
楚悠雲連忙說道：「大師不用愧疚，我這次來是想拜拜一戒大師，順便給他燒柱香。」
「那我引楚施主去吧。」
一塵立刻說道，然後也不給楚悠雲拒絕，直接讓兩個弟子用架子抬著自己往外走去，顯然以前他就是這麼外出的。
佛家子弟一戒之墓。
後院，梧桐樹下，立著一塊簡單的墓碑，在一戒墓碑旁邊還立著一塊沒有名字的墓碑。
「那是我們的師傅。」
似乎看出了楚悠雲的疑惑，一塵解釋道，然後再次說道：「師傅說過，他的一生都是佛賞賜的，死後自然也要一塵不染的還給佛。師兄以前說過，他做不到師傅這樣，所以他的墓碑刻了名字，而師傅的沒有。」
楚悠雲表示明白的點點頭，然後一陣沉默，最後給一戒上了柱香，順便旁邊的無名墓碑面前也上了一炷香。
「楚施主有心思？」
一塵看著楚悠雲所做的一切，然後笑著問道。
楚悠雲回頭看了眼一塵，還是點點頭：「是啊，我以前只是一個掙扎在社會最底層的市井小民，後來經過努力終於有了如今的成就，我知道這條路終究不是出路，我到是沒事，可下面一大幫兄弟怎麼辦？」
一塵笑了笑，沉默了良久，正要說話時，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
「從那裡來就從那裡去。」
說話正是先前那個老和尚，他拿著一把掃把，走一步掃一步，然後就像沒有看到楚悠雲他們一樣一直走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楚悠雲心裡一動，再次把頭看向一塵時，一塵笑道：「楚施主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從那裡來就從那裡去，一切如過往雲煙。」
「多謝大師！」
……
三天後，京城，楚悠雲和獵天的眾位兄弟吃完了最後一頓飯。
「兄弟們，走好！」
楚悠雲紅著眼，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他從少林回來後，除了留下一些最精銳的兄弟以防萬一，其他人就讓人給下面的兄弟每人發了紅利，然後幫助他們安排工作，雖然不是什麼太好的工作，可是出可以過日子，有一口飯吃，也算是幫他們脫離了一個『黑』字。
「楚少，後會無期！」
在座的都是鐵血漢子，此時個個紅著雙眼，一口飲下碗中的酒，最後一頓飯，眼淚為他們買了單。
「楚少，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白文博一臉微笑的看著前來送行的楚悠雲，還有獵天的幾位高手。
「文博，去那裡高就？」
無邪此時也紅著眼，不過嘴裡還是吊耳噹噹的問道。
白文博微微一笑：「京都醫院，生病了來找我，給你打五折。」
「呸！你個烏鴉嘴，老子一輩子都不去找你！」
無邪立刻一臉怒意，凶神惡煞的瞪著白文博，似乎要把後者吞了。
「哈哈，希望吧。」
白文博哈哈大笑著，頭也不會的離去，走出十幾米的時候，臉上留下男兒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