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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風往北吹第三百二十九章 北亂(99) 文 / 似水別離恨

    阮不刀完全沒有注意到裂墨晨嘴角的弧度,刀子眼看就要落下的時候卻止住不動,不管怎麼用力也前進不了一步。

    怎麼回事?阮不刀一陣疑惑,難道他穿著什麼刀槍不入的寶衣?帶著疑惑,阮不刀抬頭一看,映入眼前的是裂墨晨那玩味又深冷的笑容,不好!

    阮不刀腦海裡剛剛閃過兩個人,胸口一麻,身子也飛出十幾米,落地時胸口還隱隱作痛,顯然剛才那一腳傷了身子。

    唉,都怪自己分心大意了!阮不刀搖了搖頭,不得不重新站起身,因為裂墨晨已經劈刀而來。

    風息的一瞬間,唐刀閃著寒光落下,阮不刀虎口一麻,一直壓在胸口的鮮血也湧上嘴邊,一口噴出,在他噴血的前一秒,裂墨晨已經一腳將他蹬飛。

    阮不刀倒地的時候,那五十名黑衣人也被張大爺全部擊殺,後者雖然一大把年紀,可是殺完人後卻臉不紅,心不跳。

    阮不刀心如冷灰,雙眼閃過狠色,一把握緊刀子向正看著旁邊的裂墨晨扔去,刀子快速的射向裂墨晨,速度和力道都到了極致,千鈞一髮!

    「小心!」張大爺對著裂墨晨喝道,後者聽後頭也不回唐刀往前一擋。

    刀子夾著鳴聲落地,似乎有些不甘。

    不甘,阮不刀咬了咬牙,趁著空檔,捂著胸口就往後跑去,他要逃離這裡。

    哼!張大爺悶哼一聲,手裡的刀子也射向阮不刀,欺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

    正躍到半空的阮不刀感覺耳邊風聲一緊,頭也不回,用力往旁邊一則,左臂一麻,然後一陣痛感襲來,刀子正穩穩的插在左臂上。

    阮不刀被刀子的衝擊力擊落在叢林裡,不過很快就爬了起來,繼續往外蹦去,幾個閃身就消失在眾人眼裡。

    「前輩,你為什麼放過他?」裂墨晨不甘的看了眼又恢復了和藹神情的張大爺,此時的張大爺只是一個院長,溫和的院長。

    張大爺笑著搖搖頭,「凡事不要做的太絕,再說,我在雲南王的地盤開了孤兒院,以後想過個安寧的日子,所以就放了他。」

    裂墨晨沒想到老頭會這樣回答他,苦笑道:「雲南王的性格不用我說,前輩也應該清楚吧,睚眥必報,你覺得他會這麼善感罷休嗎?」

    張大爺依舊保持著和藹的笑容,笑道:「他要是沒完沒了,我就去雲南府把他腦袋扭下來。」

    張大爺說著話的時候,表情和藹,讓人一看就感覺是個脾氣很好的溫和老人,可是這話聽的裂墨晨一陣顫抖,他感覺這老頭說到做到

    沒有在理會張大爺,裂墨晨把目光望向了司馬昭如,後者表示明白的點點頭,然後對張大爺說道:「院長爺爺,我要走了,如果有時間,我會回來看看你們的。」

    司馬昭如有些傷感的說道,語氣裡充滿了不捨,不過突然眼珠一轉,狡詐的說道:「當然,如果院長爺爺把孤兒院搬去京城,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張大爺聽後呵呵一笑,指著司馬昭如道:「你啊,老頭子我走這麼大年紀了還想著算計我,一切都隨緣吧。」

    張大爺說完後就拉著幾個小孩往回走去,似乎沒有一絲留戀。

    此時,小孩子們顯然不知道離別的傷感,也不知道司馬昭如即將離去,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張大爺和裂墨晨,歡叫道:「哦,壞人被打敗了!」從他們的口氣中可以聽出喜悅和高興,還有那份天真無邪。

    天真無邪!

    天山之巔,兩個男子席地而坐,坐在冰涼的雪地上,兩人卻絲毫沒有感覺,連身子都不抖一下,他們的面前,還各自放著一壺酒,裝酒的瓶裡熱氣沸騰,顯然剛剛離開火爐沒有多長時間。

    「天山的雪,依舊無邪!」穿著黑衣的男子突然說道。

    白衣男子先是往嘴裡灌了一口酒,一口酒水下肚後,臉上一陣暢快,張口道:「天山的雪,確實無邪,不過,你特地叫我來帶你看雪?」

    黑衣男子笑著搖搖頭,「不,看的不是雪,是無邪。」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有什麼區別?」

    黑衣男子認真的點點頭,「有,不是所有的雪都是無邪的,至少,離我們不遠的雲南,那裡的雪是黑色的。」

    「黑色的雪……?」白衣男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沒有在說話,只是再次往嘴裡灌了口酒水,一臉的疼快。

    黑衣男子也往口裡灌了一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根香煙,點上,漫天雪地中,那絲火紅成為i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你這是在侮辱這份無邪。」白衣男子抬頭說道。

    黑衣男子一愣,然後尷尬的笑了笑,手指夾起一點雪花,熄滅了煙頭,然後將手裡那沾著煙灰的污水送進嘴裡,輕聲說道:「習慣了。」

    白衣男子一直在看著黑衣男子的動作,直到那污水送進他肚子裡後,輕歎道:「你是真的喜歡這份無邪。」

    黑衣男子癟嘴一笑,「你這是廢話。」

    白衣男子再次愣然,然後面色冰冷的問道:「你特地叫我來還有別的事嗎?不要告訴我這也是廢話。」

    黑衣男子笑了笑,摸了摸鼻尖,「你還真是記仇啊,這次,只是想讓你和我去雲南看看,看看黑色的雪。」

    白衣男子舉了舉手中的劍,「我去的話,那你看到的可能會是紅色的雪。」

    黑衣男子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黑血也好,紅雪也罷,總之,和我去一趟。」

    隨著黑衣男子的話,劍光閃過,雪亮的劍光勝過天空雪花的白哲,白衣男子舉劍指著黑衣男子,「叫我陪你也行,打贏我。」

    黑衣男子認真的打量了眼白衣男子,然後點點頭,「好。」

    白衣男子臉色一喜,「我就知道你會武功,居然瞞了我十年。」

    只是,白衣男子臉上的喜色很快散去,換做驚愣和無奈,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指著自己的銀白色手槍。

    黑衣男子呵呵一笑,甩了甩手中的沙漠之鷹,笑道:「怎麼樣?願賭服輸,和我走吧。」

    白衣男子點點頭,「蕭浮雲,你真是無賴,十年前如此,十年後還是如此。」

    天山的雪,不休不眠,大雪漫天,飄舞紛飛。

    裂北山莊,楚悠雲隨手按掉手機上的兩個字,臉上微微一笑,這兩個字夠了,他的心也定了,安全。

    雲南,裂墨晨帶著司馬昭如來到一間事先就租好的小屋內,屋子裡正是十八黑騎。

    看到這麼多人,司馬昭如心裡也鬆了口氣,畢竟人越多,心裡就越安穩。

    「司馬小姐,我已經和楚少說了,明天我就送你去河北。」裂墨晨看了眼司馬昭如,恭敬道,他雖然不知道司馬昭如是什麼身份,可是隱隱約約感覺是楚悠雲的女人,既然是楚少的女人,那他自然就要尊重。

    面對恭恭敬敬的裂墨晨,司馬昭如心裡暗喜,連忙點點頭,「謝謝墨晨大哥。」

    「司馬小姐,你先住在那間房裡吧,將就一晚。」裂墨晨說著指了指旁邊剛剛收拾好的房間。

    司馬昭如道了聲謝,轉身就進了房間,然後一臉疲憊的躺在床上,累了一天,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的司馬昭如突然一陣胡思亂想,明天見到他後應該說什麼?他會不會趕我走?

    司馬昭如越想頭越疼,兩隻小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向脖子間,取出那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淡藍色項鏈,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那一刻,永遠不會忘記給她親手帶上項鏈那一刻,還有那些話,雖然,那些話,她想忘記,可是,一看到項鏈,她就會想起,永遠都忘不掉的回憶,刻骨銘心的回憶,撕心裂肺的回憶。

    彭,彭,彭。這是大門被敲響的聲音,聽聲音似乎有些急促,司馬昭如心裡一陣疑惑,打開了房門,對剛好經過的裂墨晨問道,「墨晨大哥,怎麼了?」

    裂墨晨搖搖頭,「司馬小姐,不用擔心,大概是某些阿貓阿狗來搗亂,你進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司馬昭如點點頭,也不再說話,轉身回屋。

    司馬昭如剛剛離去,一個黑騎小弟就對裂墨晨恭敬道:「墨晨大哥,我們被包圍了,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是雲南府的人。」

    「這麼快就來了?」裂墨晨也有些驚訝,對雲南府的實力也高看了一分,他早就知道雲南府的人會發現這裡,畢竟這是阮晴天的地盤,不過他並不擔心,二十黑騎加上他裂墨晨,何足為懼?

    「你下去準備一下,大家也都準備一下。」裂墨晨簡單的吩咐道,然後打開窗簾,看著外面不斷晃動的叢林,顯然不少人潛伏在那裡。

    哼,這麼多人,還偷偷摸摸,在等什麼?裂墨晨癟癟嘴,就算守不住這裡,他也有信心殺出去,要不是擔心司馬昭如的安全,他恐怕會帶人留下來殺個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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