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匕首再現 文 / 淨智居士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太陽都快落山了,艾瑪仍舊背著沉重的歐陽梓步履維艱地走著,她還沒望到水源,額頭豆大的汗水流到髒污的臉上,形成幾道泥流,本是美麗的小臉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大花臉,她也無暇理會,仍舊堅持不懈地走著,口中時不時地呢喃,「歐陽梓,你一定不要有事,堅持一下,等下找到了水源,你就有救了。你千萬要挺住,你說過要陪我找到父親,還要帶我回歐陽山莊見你父母呢,你還說過要娶我為妻。所以,你還有好多事未做,這個時候你絕不可以撒手離我而去,我不准!」
趴在艾瑪背上的歐陽梓依舊沒有醒來,但只是昏迷不醒,還未丟失性命。
又走了好一會兒,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艾瑪頓感精疲力盡,本就瘦弱的身體背著沉重的歐陽梓走了半天,也著實累壞了,腳下沒留神,左腳被右腳絆住,身體猛地前傾『撲通』一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嘶』艾瑪頓感前胸被重物狠狠錘擊了一下,吃痛地呻-吟一聲,隨即『咳咳』咳嗽了兩下。
艾瑪趕忙將身上的歐陽梓放下,轉身看向歐陽梓,見歐陽梓並無異樣,艾瑪禁不住舒了口氣,放下略微擔憂的心。
艾瑪坐在地上,沒有起身,摔了一跤,也趁機歇息一番,艾瑪扭頭望向西邊已落下大半的紅日,眸中閃著隱隱的淚花,呢喃一聲,「火雲推日落西山,力盡精疲苦哀歎。何時望見炊煙直?救郎心切淚眼穿。」
唉,艾瑪無助地哀歎一聲,心想: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今夜她與歐陽梓只得露宿原野了,走了一天也沒看見一戶人家,或是一條河流,歐陽梓又昏迷不醒,她該怎麼辦?
就在艾瑪茫然若失時,遠處的兩個人影閃進了艾瑪的眼中。只見那兩人都身著黑衣長袍,袖口、領口都繡花白色的花紋,頭上包著一圈圈黑布將頭髮全部包住,右耳上還吊著一個黑色圓環,艾瑪微驚,她看到那兩人身著奇裝異服,料想一定是某個蠻荒部族的,腦中立即響起就在早上她和歐陽梓差點被焚燒一事,頓時一股冰冷從腳底直衝到艾瑪的頭頂,艾瑪感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艾瑪目露驚恐,心中慌亂,暗忖道:這可怎麼辦?不能剛出火場,又進冰窖吧!不行,不能被這些野蠻之人抓去,如今歐陽梓還昏迷不醒,只能靠她自己了,雖然她勢單力薄,但也不能束手就擒吧!
想至此,艾瑪的心一橫,她的右手從右靴中取出一把銀製匕首,刀鞘上刻有花紋,這是當初一個叫阿宛勒的男人送給她防身的,本以為這把匕首不會發揮它的價值,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艾瑪左手握著刀鞘,右手噌地拔出銀光閃閃的匕首,訕訕地嚥了下口水,表情很不自然。她第一次握刀,總覺得手中的這個重疙瘩握起來彆扭極了。
話說就在艾瑪沉思之際,那兩個黑衣人已經走進了,藉著昏暗的光線,他們撇到兩方有兩個人,一人趴在地上,一人坐在地上,手握一把銳利的匕首,兩人當下頓住腳步,眸中閃過一絲戒備,垂在身側的雙手禁不住攥成了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艾瑪見兩人走進,立即舉起右手,將那把鋒利的匕首對準來人,大聲道,「你們別過來,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
兩人一聽艾瑪說的是漢人口音,禁不住互相對視一眼,他們不識漢文,根本聽不懂艾瑪在說什麼。
其中一人用他們民族的語言對艾瑪問道,「姑娘,你是漢人?」
艾瑪聽著他們口中不知名的語言,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慢慢站起身,目光銳利地瞪著他們,彷彿下一秒便會握著匕首刺向他們。
兩個黑衣人見狀,也不敢怠慢,做好了防備的姿勢,其中一人說,「姑娘,你別衝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艾瑪見這兩人還不離開,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啊』地大吼一聲,然後抬腳像瘋了一般舉著匕首衝向了他們。
兩人見狀,趕忙側身閃開,一人嗖地舉起右手掌刀,待艾瑪從他身旁急速閃過時,那人適時落下右手掌刀『碰』的一聲劈在了艾瑪的頸部。艾瑪頓感脖子一痛,眼神一黑,『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兩人見艾瑪倒在,暗自呼了口氣。
「這姑娘還真是烈性,也不問清楚就舉刀向咱們刺來。」一人說道。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然後蹲下身將艾瑪的身體翻過來,撇到艾瑪髒污的小臉,他嫌惡地皺皺眉,不經意間瞄到艾瑪右手握著的匕首,眸子猛地一亮。
「嚕林,你看她手中握著的這把匕首是不是很眼熟?」
那個叫嚕林的人也看向艾瑪手中的匕首,撇到刀柄上的銀質花紋,訝異地睜大了眸子,蹲下身,從艾瑪的手中取下那把匕首,仔細查看起來,說,「沛蘇,這,這不是咱們首領最心愛的匕首嘛!怎麼在這位姑娘手中?」
「是啊,我也很納悶,好像很長時間沒看到首領用這把匕首切肉了。」
嚕林點點頭,答道,「是啊,難不成這個姑娘從首領的身上偷走了這把匕首?」
沛蘇搖搖頭,狐疑道,「這個姑娘不會武功,而咱們首領武功高強,這個姑娘想從首領身上偷東西,絕非易事。」
嚕林贊同地點點頭,說,「是啊,難不成是首領無意間丟了這把匕首,被這位姑娘撿到了?」
沛蘇又一次搖搖頭,應道,「也不像,你何時看過首領粗心大意丟掉東西!」
「也是,那,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你說首領的匕首怎麼會落到這位姑娘手中?」嚕林問道。
沛蘇想了想,應道,「如今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首領將這把匕首給了這位姑娘。」
嚕林眸子一亮,贊同地點點頭,說,「嗯,看來只有這種可能了。不過,這把匕首可是祖上傳下來的,首領怎麼會輕易將它給了別人呢?」
沛蘇暗暗勾勾唇,應道,「那只能說明這位姑娘對首領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也許是首領的好友。」
「嗯,沛蘇,如果是首領的朋友,我們絕不能見死不救,把這位姑娘和那位公子背回部落吧!」
「好。」
於是,嚕林和沛蘇各自背起艾瑪和歐陽梓緩緩走回布鄂族的群居部落。
布鄂族首領所在的茅屋
布鄂族首領——阿宛勒坐在用草蓆子鋪著的地上,身前放著一張四角矮木桌,桌上擺著一罈酒,一個酒碗,他正在悠閒地喝著酒,可他的眉頭微蹙,眸中閃著深邃的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近年來朝廷腐朽墮落,視他們西南部族為蠻夷胡虜,經常派兵對他們實行鎮壓,所到之處,燒殺掠奪,奸-淫妻女,整個部落被洗劫一空,唉,再這樣下去,部落將不復存在,他身為布鄂族首領,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阿宛勒左思右想,為了不使部族毀滅,要麼就是在朝廷的淫威下苟延殘喘,要麼就是與朝廷分庭抗禮,無論是哪一種,都是難以抉擇。苟延殘喘吧,每次看到子民們被官兵迫害,他心如刀絞;與朝廷分庭抗禮呢,布鄂族所有子民加在一起,不過三萬餘人,哪裡是朝廷的對手,該怎麼辦呢?既能保住部落,又不受朝廷的騷擾!唉!
就在阿宛勒神遊之際,一道男聲在門外響起。
「沛蘇求見首領!」
阿宛勒回神,放下手中的酒碗,衝著茅屋門口掛著的草簾子大喊一聲,「進來!」
隨即,沛蘇掀起草簾子走進茅屋,來到木桌前不遠處站定,雙膝跪地,邊低下頭,邊抬起右手輕拍了下左胸,恭敬道,「沛蘇見過首領。」
阿宛勒正襟危坐,面色沉靜地睨著沛蘇,問道,「沛蘇,你有何事?」
「啟稟首領,沛蘇和嚕林今天在高原上撿到一男一女兩個漢人,其中那位女子身上有一把銀質匕首,似成相識,特進獻給首領。」說完,阿宛勒便從衣袖中取出那把刀鞘上刻有花紋的銀質匕首放到阿宛勒身前的木桌上。
阿宛勒睨著桌上熟悉的銀製匕首,眸子猛地睜大了幾分,左手拿起匕首,右手握住刀柄噌地拔了出來,撇到那銳利、鋒芒畢露的刀尖,阿宛勒頓時陷入了回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在白雪封路的雪山裡偶遇的美麗女子,當時擔心那位姑娘只身前往乾慈山會遇到危險,特意將這把匕首贈予了那位姑娘。
阿宛勒將目光從手中的匕首轉到沛蘇身上,問道,「這匕首是那位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