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9 救援 文 / 風黎兒
林子裡安靜極了,上官靜琬的尖叫顯得尤其突兀,驚起了一群鳥在林間撲著翅膀飛了起來,嘰嘰亂叫著。
上官靜琬後退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然後摔了下去,嚇得她又是一陣驚叫,還以為自己會摔得很慘,但,大概也不過摔下十來厘米而已,人已經像是平躺在地上,卻依然疼得她皺緊了一張臉。
黑漆漆的地方,詭異的安靜,上官靜琬的粗喘聲音猶如響雷在耳邊炸起。
她在哪兒?
暫時確定自己只是身處黑暗之中,沒有危險,上官靜琬漸漸冷靜下來。頭還是很疼,臉皮也疼得厲害,渾身上下都疼,疼得都不能坐起來,所以她只能躺在原地回憶。
思緒漸漸恢復清明,她想起,她搭乘的飛機失事了,她和一個姓陸的先生共用一個降落傘跳下飛機,最後他們好像掉進一個深山谷裡,墜落的過程中,好像摔了很多次,那位陸先生一直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所以,她現在是墜落到地面上了嗎?
那位陸先生……
上官靜琬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還有一位陸先生是和她一起的。
「陸先生?……陸先生?」雖然暫時安全,但上官靜琬還是很害怕,害怕會有豺狼虎豹,毒蛇猛獸,所以她只敢用很輕的聲音去喊。
可半晌,也沒有任何人回應。上官靜琬更害怕了,連出聲都不敢。
她這才想起,她剛醒過來時,身下是軟軟的東西,還有個像木棒一樣粗的東西,那,那不會就是陸先生,和他的手吧?
知道身邊還有一個人在,上官靜琬的膽子也大了些,她動力動手,想要找到手機,能夠發光就能看清楚些,可是摸索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她暗暗苦笑,她怎麼忘了,跳下來時,她可是沒帶她的包啊。
上官靜琬想起手腕上戴的表,是螢光的,應該能看到些什麼。她側過頭去看自己的手,然後哭笑,那表竟也不知何時從手上掉了下去。
無奈之下,她只能壯著膽子爬過去看一看,那到底是不是陸先生。
上官靜琬用了些力翻身,疼得她直抽冷氣,但身邊可能還有一個活人,她也只能忍下這些疼痛,努力地爬過去,也不過一兩步的距離,卻花費了許多時間,耗費了許多力氣。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所以黑暗中勉強能看到點什麼。上官靜琬已經摸到了一隻手,勉強看到了一顆頭,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隨之就莫名地落下了淚。這大概是劫後餘生,劫後還能再見到同伴的感動吧。
上官靜琬伸出手找了會兒什麼,終於摸到了陸然的頸動脈,還好,人還活著,但脈動卻很是虛弱。她想,如果不能盡快出去,怕是陸然活不下去了。這一想,上官靜琬便想到陸然會受這麼重的傷全是為了保護她,她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內疚。便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幫陸然撐到有人來救他們。
她想,飛機墜毀這麼大的事,何況她的家裡人也是有點身份地位的,飛機失事,她家裡人一定會想方設法找人援救他們的。
讓陸然撐下去,便成了她努力活下去的信念。
她身體上的疼痛,在這個強大的信念面前,也變得渺小,甚至她的膽小恐懼,也幾乎全都消失了。
沒有風刮過,但上官靜琬開始感覺到徹骨的寒冷,比北方嚴寒之時還要冷,但她因為之前在南方,哪怕是南方的冬天,她穿的也並不厚實。此刻,便冷的像是赤-身進了冰窖般。
上官靜琬想到陸然此時身體虛弱地不行,更是受不得寒,一咬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陸然身上,接著她就打了一個寒顫,冷的牙齒都在哆嗦,人也哆嗦個不停。
她想,還是生點火吧,既能取暖,或許還能驅逐可能存在的猛獸。
上官靜琬已經坐了起來,她想起剛才動的時候,身下有簌簌的聲音,應該是樹葉吧?她在地上摸索一陣,果然是有很多樹葉,但是都有些濕潤,恐怕不能燃燒,反而會有煙霧熏著自己。
煙霧?
上官靜琬眼睛一亮,要是有煙霧散發出去,不就會有人發現自己了嗎?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上官靜琬笑得都咧開嘴了。
可怎麼點火呢?上官靜琬懊惱了一下,目光落在陸然身上,她閉上眼睛祈禱,希望他有打火機,希望他的打火機還在他褲兜裡。
上官靜琬輕聲說了句,「抱歉,我只是想找打火機而已,不是真的要非禮你。」說完後,才動手在陸然的衣服和褲子裡翻,翻了許久,她頹然地跌坐下去,輕聲埋怨著,「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都不帶打火機的。」
陸然依然在沉沉的昏迷中,呼吸都輕的吹不動柔羽。
沒有打火機,而這裡,上官靜琬很肯定,這裡是個潮濕的地方,哪裡可能鑽木取火?何況這裡這麼黑,地形也不清楚,她膽子再大,也不敢離開半步,活動範圍只限原地。
那麼,唯一能夠溫暖彼此的,就只有擁抱了。
上官靜琬伏在陸然身上,緊緊抱著他,輕聲說著,「靜琬,你不能睡過去,只要撐到天亮,就有救了。」
——
安晴和跟著陸然一起的那幾個特種兵已經在飛機墜毀的地方搜索了好幾個小時,眼看著天色已經暗下去了,卻只找到一些飛機的殘骸,半點陸然的影子都沒有。
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望著天邊剛剛升起的彎月,安晴輕聲說,「如果無名真的是修仙者,如果他的法術真的有用,如果我們真的能心靈感應,陸然,請你告訴我,用你的心告訴我,你到底在哪兒。」
「陸然,你到底在哪兒?」
「陸然,你不可以有事!」
「你若敢死,我這輩子,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
「陸然,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我求你,告訴我你在哪兒,告訴我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