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9 閃婚 文 / 風黎兒
作為安晴的「好友」,伊東是有必要在床前守一守的,不過陸然的情況他們也都知道了。
伊東面上一片凝重,心裡卻暗自嘲笑:真是個傻x,為了個女人,居然能哭得抽筋了!還叫那麼多人都看見,真丟人!
聽到這消息時,曹天嬌是一面松氣又一面歎氣。
如果陸然果真出了什麼事,只怕安晴也活不下去了,但他為她哭得那麼傷心,可見是愛的有多深,那安晴,她也依然那麼愛他,她該如何抉擇?
安晴醒的比較早,而且是喊著「陸然」的名字驚醒的。
伊東和曹天嬌聽到那兩個字時,都看向了宿泱,只見宿泱眉宇似皺非皺,眼眸淡沉,波光如沉靜海水,毫無漣漪。曹天嬌甚至都懷疑,這個宿泱當真是喜歡安晴麼?是個正常人,這會兒都想發飆了吧。
安晴突然坐了起來,臉色泛白,面上還滲著細汗,她一眼看到伊東和曹天嬌,劈頭就問,「陸然呢?陸然呢?他在哪兒?」
「死不了!」曹天嬌白了眼她,口氣裡透著不爽和不耐。
這語氣,就是沒事了?
但安晴還是有些不放心,望著伊東,希望他能告訴她什麼。這一瞬,她幾乎都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伊東,不是石頭。
伊東溫和一笑,「只是抽筋暈倒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說著話,好好心地給她遞了眼色,示意旁邊還有人。
安晴心頭雖然還是擔心,但好在他真的沒事,只是好端端的怎麼就抽筋了呢?她注意到伊東的眼神,偏過頭去,宿泱正淡笑著看著自己,眼眸裡有些暖意。安晴這才忽地想起,她如今是宿泱的女朋友,雖然這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突然,但她是真的決心要和宿泱好好在一起的。
可是,她卻在他面前如此失態,如此擔憂另一個男人。他心裡,是不高興的吧?
伊東識趣地拽著曹天嬌走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對他來說,安晴跟誰在一起,一點都不重要,反正,他都是希望這個女人死的!
「宿泱,我……」安晴覺得很尷尬,很愧疚,很對不住他,可是張口,一聲對不起卻說不出來,只覺這三個字,是對他的羞辱。
宿泱笑了笑,笑意裡有著包容和釋然,他在她身邊坐下,柔聲說,「不必說對不起,我說過,我會給你時間,等你愛上我。何況,陸然突然暈倒,你若半點關心擔憂的情緒都沒有,豈不是顯得你太過無情,如果真這樣,我可得自己的後半生擔憂了。」
安晴被他說的話逗笑了,雖然還有些酸苦。
只是,他愈是包容,她卻越覺得羞愧。
安晴抿著唇,淺淺笑著,「宿泱,我想告訴你,能夠遇上你,能夠被你愛著,是我的福氣。」
宿泱呵呵笑著,替她攏了攏額前碎發,「傻丫頭!既然覺得是福氣,那就好好享福吧。」
安晴低眸笑著,掩去心頭的慌亂。
「你如果還是不放心,我陪你去看看他吧。」宿泱主動提起,既然短時間內她還不能放下陸然,她越是愧疚,就越不可能離開他,這倒也不錯。
安晴連忙搖搖頭,「既然他沒事,我也沒必要去看了。」不管怎樣,還是需要避嫌的,宿泱大度,終究也是男人,指不准哪天就真要發飆了。
何況,她和宿泱一起去看陸然,只會更刺激他吧……
「那也好,時間不早了,你再睡會兒,瞧你這幾天都沒睡個好覺,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
安晴乖乖地點頭,「你也早點回去睡吧。」
「我在這兒陪著你。」宿泱道。
倒也不算意外,安晴也不會強求他離開,以免他不快。
大清早的,蘇洛又一次在清晨被敲門聲吵醒了。
要不是多年來習慣了超高警戒的生活,只怕是蘇落要怒了。
但她還是瞇了瞇眸子,尤其透過貓眼看到四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的時候,眼眸裡是寒光乍現。
不是警察,還能有誰想抓她?
蘇洛想,他們既然敢來,那必是有十二分的把握了?
蘇洛開了門,冷漠地盯著他們。
為首一男人看到她,也沒問什麼,直接說道,「不想你三哥有事的話,乖乖跟我們走吧。」
想以三哥來威脅她?
蘇洛冷笑,看來伊東還真是不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揭穿了。她倒想瞧瞧他到底要幹什麼。只不過——
「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我要留個信給這個房子的主人。」
男人皺了皺眉,聲音冷的凶狠,「蘇洛,你搞清楚,我們是來抓你的,你還敢報信!找死啊!」
蘇洛懶懶的,幽冷一笑,溫度驟降,殺氣四溢,「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廢物就能對付得了黑牡丹的人!想要我跟你們走,就乖乖等著!」說完就關了門,也不理會外面幾個想要把她撕碎的兇惡眼神。
她還不知道安晴有電話,只好找了張便條紙貼在玄關處最顯眼的地方,上面寫著,「我去見『三哥』。」
——
安晴是被肚子疼疼醒的。
天色還尚早,天氣有點陰涼,寒風呼呼刮著。
安晴眉頭皺的緊緊的,剛睜眼,就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透著焦慮與擔憂,「哪兒不舒服?」
視線清明了些,安晴看清這張絕世傾城的臉,心頭暖了下,但小腹那股痛意瞬間又讓她整張臉都垮了下來。「肚子疼。」她只能這樣隱晦地講,心頭懊惱著,估計是親戚快來了,可是,她人還在醫院,還有個男人守在身邊,又沒帶東西,一會兒可該怎麼辦啊?
宿泱只怔了一瞬,瞭然,然後打開一旁櫃子的抽屜,說,「別這麼苦惱的樣子,都給你準備好了。」
安晴呆了一下,有點不明白他說的話,然後順著看過去,看到抽屜裡放了一幾包衛生jin,茫然了會兒,腦袋有點空,等反應過來時,一張小臉如被朝霞染紅,俏麗生輝。
她想,她終於明白昨晚他為何說她身體不適,不宜飲酒,喝點熱飲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連她自己都不太記得的東西他怎麼可能這麼清楚!
雖然臉很紅很燙,像個火球一樣發熱,但安晴還是厚著臉皮抬起臉來,聲音細的像蚊蠅一樣,「你你,你怎麼會知道,知道……?」準備這個的?後面幾個字,實在沒說出口。而且,他不僅連時間都知道,連她用什麼牌子的都知道,太瘆人了。
宿泱柔柔一笑,「忘了我是幹嘛的了?」
安晴臉更紅,好吧,這人真挺怪胎的。好好一職業,不好好幹活,都走歪門邪道了。
只是,小腹墜墜的,好似有股熱流……
不好了!
安晴也顧不得害羞,顧不得肚子疼了,隨手拿起一包就衝進廁所。還好,這間病房有獨立的洗手間,不然可就丟大了。
宿泱看她慌亂的模樣,笑著搖搖頭。
換好東西之後,安晴順便洗漱了才出去,宿泱在一邊的沙發上坐著,招呼她,「過來吃早餐。」
安晴看了眼茶几上的早點,默默無語。這男人要不要這麼細心體貼啊?她作為女人,壓力很大啊!
但是,她還是乖乖過去坐下,面前就擺著一碗紅糖雞蛋。
迎著宿泱溫柔的眼波,安晴心裡咯登跳了一下,默默地拿起勺子開吃,吃完一個雞蛋,她突然想起什麼,蹦到床邊找出新手機又坐了回去,說,「我換了號碼還沒告訴別人呢,正想著給思思打個電話呢。」說著話,手指翻飛,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宿泱直無語,「這麼早,你可別吵著人家了,又不急在這一會兒。」
安晴笑瞇瞇地伸了伸舌頭,「我怕一會兒我忘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溫婉的聲音,美妙若天籟,「您好。」
「思思,是我。」雖然聲音很美,可還是很公式化,安晴聽得難受,立刻表明身份,「我剛換新手機了,趕緊著給你打電話,怎麼樣,最近過得還好嗎?」
聽到是安晴的聲音,衛思很是高興,「我很好。我正巧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呢。」
「什麼消息啊?」安晴問著,一邊又舀了一勺湯餵進嘴裡。
「我可能要結婚了。」聲音淡淡的,似乎沒有太大的喜悅,但也沒有不高興,好像,這只是一件尋常事,只有那輕輕一歎,藏在尾音裡,是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
「噗」……
安晴噴了,還有些好巧不巧地濺到宿泱的臉上。安晴一驚之下,立刻拿出紙巾幫他擦,一邊說,「不好意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介意啊。」
衛思聽到那邊的說話愣了一下,然後淺淺一笑,估計剛才那話真是驚著安晴了。
宿泱包容地笑了笑,從她手上拿過紙巾,「沒事,你接著講電話吧,呃,」他又補充道,「講完了再吃吧。」
安晴的臉刷的紅了,也沒再看他,低下眼,無辜地攪著紅糖水。這才突然想起剛剛衛思說的話,又是一驚一乍,「你剛才說什麼?你要結婚了?跟誰啊?」
「白千帆。」衛思淡淡地說。
「白千帆?」安晴皺眉,「誰啊?沒聽你提起過啊?」
接著是一陣沉默,衛思似乎是無語地歎了聲,「晴晴,你們不是朋友嗎?我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也在嗎?」
她也在?安晴愣住,眉頭都擰成了八字才終於想起該死的白千帆是誰。
可是……
「你說無,呃,你說他啊?」安晴很震驚,「可你們不才認識,我數數,」安晴仔細回想了一會兒,吃驚出聲,「你們才認識三天不到哎,你們就要結婚了?你們是認真的嗎?你愛他嗎?」而且他的身份,……「衛大哥,他能同意?」就算衛思願意,可以衛大哥對他的在意程度,能不把無名的資料給查個底朝天啊?他要知道他是殺手,還能允許思思嫁給這個殺手頭子?
衛思笑了一下,說,「這大概就是常人說的緣分吧,雖然我們才認識兩天,卻一見如故,就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了一樣,嫁給他,我一點遺憾也沒有。至於我大哥,他比我還心急呢,要不是今天週末,估計他現在就拖著我們去領證了。」
安晴剎那覺得整個世界安靜了。
這個世界是要瘋了吧。
衛思從小到大是在她大哥衛立的嚴密保護下長大的,她周圍五米範圍內,幾乎都沒有雄性生物出現,所以衛思長這麼大,認識的異性很少,即使有個別的對她一見鍾情,也被衛立扼殺在搖籃裡。這樣一個大哥,居然巴不得衛思立刻跟一個剛認識兩天的人結婚。這個世界,還不夠凌亂嗎?
直到掛了電話,安晴一直怔怔出神,宿泱叫了她好幾聲,她才緩過神來。
「東西快涼了,先吃東西吧,一會兒再想。」
安晴仍是歪著腦袋,一臉的不可思議,「就算思思願意閃婚,她那大哥,怎麼可能會同意呢?」她直直地盯著宿泱,「思思和無名要結婚,你能想像嗎?」
宿泱倒是看得開,「感情的事,本就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何況無名那個人,雖然沒什麼接觸,雖然他是個殺手,不過,我倒覺得他應該是個有擔當的人,而且能力非凡,我相信只要他願意,沒有人能夠知道他曾經是黑牡丹的頭目。」
他忽然想起,那夜和無名的見面,他的神出鬼沒,比他還要恐怖,他簡直不能想像無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不過,他如果真要和衛思結婚,怕是對衛思的感情不下於陸然對安晴。那麼,一個有了牽掛的冷血殺手,也不再那麼可怕了。
只是,他也不明白,堂堂衛大省長,怎會讓自己的寶貝妹妹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呢?
窗外的風仍在呼嘯,天陰沉的很。
看這樣子,好像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