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卡嚓 文 / 墨拓
眩暈和頭痛讓劉玉一步都不想挪動,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動,注定是沒有好下場的,他打開旁邊的車門幾乎是滾下了車,他不斷地搖著頭試圖驅趕眩暈感,同時從懷中掏出了克洛格手槍。
這時候黑色麵包車中衝出來的人已經可以說是近在眼前了,劉玉甩手就向著來人開槍,要不是頭中眩暈感沒有完全消失,當前一人絕對會被放倒。
劉玉搖椅晃的站起來,這時候他根本無力反抗,但他還有很大的籌碼,那就是重新拿在手中的手機,這手機連接的炸彈,是自己唯一保命的本錢,他掏出手機正要舉起來後好開口威脅。
可還不等手機舉到空中,碰的一聲,手機整個粉碎成了無數塊散落一地,劉玉太低估共和國的力量和抓他的決心了,從一開始,抓捕劉玉的埋伏網就不只一個,醫院,以及醫院周邊的街區,全部都有。一張埋伏網套著一張埋伏網。出動的武警,警察,探員,飛龍加起來數百有餘,他剛剛在醫院之所以能脫身,一是仗著出其不意的綁架肖婷,二則是仗著之前偷偷做的準備。
但是他根本沒想到埋伏網居然大到這種程度,所以才有了救護車被撞,自己遇襲,而手中掏出的手機更是被狙擊手一槍極碎,要不是需要劉玉或者說出炸彈的位置,估計剛剛那一槍打的就不是手機而是眉心了。
這是劉玉第一次在計劃戰術的時候出現嚴重的錯誤,他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幫手,更談不上有組織的後援,說句難聽話,他連偵查情報都要自己親自動手,還要準備器材,做前期準備,所以出現漏洞是非常正常的,還有一點最終的就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大牌,居然能讓國安局出動數百人之眾抓捕自己。
這次劉玉是徹徹底底的敗了,而可笑的是他敗給的正是自己一直效忠的祖國……
說真的此時的劉玉心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失落萬念俱灰,相反他有一種輕鬆感,一種終於結束的輕鬆感。
他趁著腦中的眩暈感稍稍好些抬頭看向前方,羅漢單手提著通用機槍,大刺刺的走過來,而劉玉的周圍更是滿滿的又圍上了一圈荷槍戰士,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包圍了,不同的是上次他成功的出了種包圍圈,但這次恐怕是沒希望了。
劉玉的視野完全恢復正常的同時,已經看見了出現在遠處的,滿身白灰,渾身都燃燒著怒火的連城出現在了遠處。
這已經是最後時刻了,如果周圍的都是敵人,劉玉現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引爆懷中的**來個同歸於盡,但這周圍的人不僅有當初的戰友還有自己的班長,劉玉再瘋狂也做不到自爆這一步。
那剩下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被捕。
其實,從最自私的角度出發劉玉根本最不願意的就是被捕,這是一種侮辱,他不認為自己犯了錯,他不管什麼法律什麼制度,他只知道有仇必報,所以因為報仇而被抓對劉玉來說就是侮辱。
可偏偏這種侮辱是自己最親密的朋友,曾經的戰友們來進行的。
劉玉有史以來第一次的放棄了抵抗,他把克洛格放到了桌上,然後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其實這時候連城和羅漢都在暴怒的出聲,但不知道是劉玉腦中的暈眩沒散,還是心中太過苦楚,總之劉玉的耳朵裡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個靠過來的飛龍戰士手中那慘白色的束縛帶。
劉玉的雙手被抓起,他的手腕感受到了冰涼的塑料……
突然,就像是被木棍暴力擊中的西瓜,正在束縛劉玉雙手的飛龍戰士整個腦袋爆裂了開來,大棚的血花和腦漿和污物飛散的到處都是。
緊接著又是數名靠近劉玉的飛龍戰士被狙殺,明顯是大威力槍械發出的子彈,這些士兵都被子彈轟碎了身體。
數十名全身黑衣帶著全覆式的黑色戰術頭套的不知名戰士,神奇的出現在另一邊街道的轉彎處,而他們的前面還有兩輛高速衝來的suv。(全文字小說)
這些士兵一看就是行家裡手,而且可定時長時間合作出來的戰隊,彼此之間的戰術配合和單兵的戰術動作都完美的沒有什麼毛病可挑,而且下手非常狠毒,完全不留餘地的向著圍攻劉玉的飛龍戰士射擊。
飛龍士兵即便是再精銳對付如此的敵人,如此的突襲,都難免有措手不及的感覺,他們首先失去的就是對劉玉的控制,這並不是說戰士們的素質太差,一遇到攻擊就忘記了抓捕對像,其實在攻擊開始的瞬間,不止一個士兵想上前去制服劉玉,但是不管誰只要靠近劉玉想要動手,都立刻回無一例外的遭到一顆子彈射的問候。而且每個子彈落點都非常精準,不是大腦就是心臟,劉玉最直觀的感覺就是血,大量的鮮血,那些向自己撲過來的士兵的鮮血,劉玉開始的時候也有些茫然,但他很快的反應過來,這是有優秀的狙擊手在遠程支援自己,換句話說就是有人在狙殺所有試圖靠近了劉玉的人。
如此的情況在加上瘋狂衝過來的黑衣戰士,劉玉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這是救援自己的人,但是這些人是誰,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又怎麼有實力進行這麼強悍的反擊,這些疑問可以說是接踵而至,一般來說劉玉都是會在解開一切疑團之後再開始行動的,但這次他實在沒有時間去解疑,他只能一把掙脫了手腕上還沒收緊的束縛帶,向著前面過來的suv就高速迎接了上去。
suv距離劉玉所在地本來就不是非常遠,加上劉玉的配合,很快車輛就會合了他。這時候黑衣人突襲產生的壓制效果還沒有消失,儘管看見劉玉逃脫飛龍這邊也奮起反擊,但是一個漫天都被敵人子彈佈滿的戰場,又哪是說反擊就能反擊起來的呢,在加上這次突襲進行的既快捷又狠毒,飛龍在精銳也不可能短時間在人數裝備都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從如此突然和強力的壓制中反應過來,而等到後續部隊的支援到達時,載著劉玉的suv早就已經絕塵而去了。
劉玉對這些救援他的人的身份有過無數的判斷,家裡秘密安置在國內的家兵?菲歐娜派來的傭兵?還是唐亮弄過來的什麼紅蓮業火的信徒。
但當那些黑衣戰士取下戰術頭套的時候,劉玉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恨不得抽其筋拔其皮的天字第一號仇人,當初在小國折磨了他無數晝夜的小日本,東洋魔花的軍官,山崎俊。
幾乎可以說是本能反應,劉玉的手迅速摸向腰間的手槍,可是不等他的動作完成,周圍一圈的黑衣人都舉起槍圍住他。這可是人家的地盤。
「劉桑,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麼善戰。」
劉玉渾身都在發抖,他臉上那早就好的傷疤彷彿又開始隱隱作痛,那種憤怒是他平生所感到的最為強烈和不可控制的。
「劉桑您完全沒必要這麼激動,我承認當初卻是對您做的比較過分,但是我是軍人,為了完成任務,履行對國家的諾言,有時候必須採取些極端的手段,我相信同為軍人的您一定能理解,更何況這次我們出動了幾乎所有的潛伏人員對您進行救援,相信也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山崎俊的話讓劉玉的思維漸漸清晰,相比面對自己仇敵而不能報復,共和國突然出現這麼多東洋魔花更讓他感到心慌。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劉玉的問題讓山崎俊的臉上浮出了滿意的微笑,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一旁的一扇門邊,敲了敲門然後用日語說了一句話,接著後退開門,示意劉玉進門。
雖然很是疑惑但劉玉依然走進了這扇門,其實說心裡話劉玉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掏槍把這裡所有活著的東西都打死,然後出國回家,在過段日子想辦法把白玉接出來,可問題是,這麼多的人在這麼小的空間裡,就算對方都是普通軍人,劉玉也很難完成殺光敵人這一動作,那就更不用說對方都是東洋魔花的成員了。
門後面的房間是一件純日式的房間,連窗戶都是日式的,屋子的一面牆壁上掛著巨幅的櫻花圖,上面所表的正是風從樹上吹落櫻花,滿天花瓣隨風而舞,這正是大名鼎鼎的櫻逝,櫻花是美麗短暫的存在,最美的一刻正是花瓣脫落枝頭,迎風而動之時。死亡並不可怕,因為生命本就短暫,可在死亡前一定要綻放出絢麗的美,正如那段歌詞:人間五十年,如夢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壯士復何憾。
關於日本的文化劉玉是有過長足研究的,但這決不是因為嚮往,而是因為人需要連接自己的敵人,特別是與自己種族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這幅櫻逝圖絕對是大家之作,各個方面可以說都是無可挑剔的,但劉玉的注意力卻連一秒都沒有放在這副圖畫的上面,因為他眼前的一幕。他看見了了一個身穿日本合服的中年男人,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的旁邊跪坐著一個滿身西裝的青年,這人不是別人居然是自己長久不見面的兄弟,當初新兵就在一切的菜勝。
「哈哈哈,玉,兄弟你來了,想死我了。」撲過來的菜勝一把把劉玉抱在懷裡。
劉玉的腦袋這時候就像是被人在裡面引爆了一顆炸彈,蒙的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勝兒,讓劉桑先坐下,他剛剛可是受了傷。」
「是,義父。」
如果說剛剛劉玉是頭蒙的話,那現在他就是頭炸,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菜勝居然叫一個人日本人為義父。
「來,玉坐下喝杯茶,想死我了兄弟。」
劉玉盤腿坐到地板上,花了好長時間調整自己的大腦,然後開口道:「勝,你怎麼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喝杯茶,我慢慢給你說。」
「先說,我再喝茶。」
「呵呵,好,張龍來找我,讓我幫你,我就找了義父,他老人家出手救了你。」
「你義父是東洋魔花?」
「呵呵呵,劉桑,嚴格意義上來說,東洋魔花是我麾下的戰隊。」
「東洋魔花是日本軍隊……」
「當然是,櫻的成員都是最優秀的軍人,但他們並不屬於現在那個所謂日本自衛隊,他是效忠日本皇室的戰隊,真正的武士。太陽旗下的武士。」
「對啊,玉,義父是日本皇室成員。」
面對菜勝劉玉的聲音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你怎麼會有個日本義父。你不是……」
「我當初被陷害離開部隊的時候就跟家裡斷絕了關係。我那個後爸明明是有本事保的,但卻什麼都不做,生生看著我被趕出部隊……我一無所有在外面謀生,打工,洗碗,什麼我都做,好不容易有點積蓄擺個小吃攤,還被城管白吃白佔,我就說了他們一句,他們掀我的攤子,打我,不准我出攤,我最後跪下求他們,他們還是不許,見到我就打……我過的日子連狗都不如,後來認識了義父,他老人家跟我非親非故,卻對我比誰都好,給我出錢出力,讓我從能重新做回人。今天還動用那麼多的人手救你。義父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完。」
「呵呵呵呵,勝兒說的太誇張了,我們是家人,家人是不分你我的。」
說真的劉玉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此的局面,他唯一的感覺就是現在的世界實在太這那個對著日本人笑顏如花的菜勝,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這個曾經的兄弟,可偏偏卻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表演,好半晌才終於受不的開口道:「救我到底什麼目的。」
如此的誠突然來上這麼一句話,當真是要多唐突有多唐突,任那日本人城府有多深,都是難以接受,他先是臉色一寒,然後迅速恢復那死狗般的笑容:「勝兒你先和劉玉桑聊聊,我去外面處理一下事情。」說完居然也就長身而起,向門外走去。
菜勝先是鞠躬送日本佬出門,然後坐下來,開口就是:「玉,你幹什麼,義父是什麼人物你知道嗎,他不管是在日本還是在共和國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你怎麼這麼不禮貌。」
「你如果告訴我你做了漢奸,我現在就殺了你。」
「哈哈哈哈,玉你殺伐決斷我是知道的,但是現在你根本沒那本事殺我,你殺了我你照樣沒法活著出去,我知道,你劉玉真想殺誰,就是破著自己當陪葬也得弄死這個人,但是你別忘了,你的命可是皇軍救的。你天天共和國萬歲的喊著,結果呢,共和國的人,你的兄弟要殺你,而日本人呢,人家不計前嫌救下了你的命,兄弟,誰是好人,你還看不明白嗎。」
「就因為你一句話,日本人就願意無條件救我?」
「……也不全是,義父救你還是有件事想跟你合作。」
「說」
「義父知道你恨害了你的飛龍,所以想幫你報仇。」
「報仇?」
「對,義父為你提供最優秀的戰隊,最精良的裝備,還有足夠的情報資源,讓你親手炸掉飛龍。」
這話一入劉玉的耳朵就彷彿是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個炸雷,他楞了許久才回道:「你瘋了吧,飛龍是什麼地方,你不是不知道,你憑什麼炸飛龍。」
「當初山崎君抓住你的時候,在催真劑的作用下,你還是說了一些秘密,其中包括我張龍還有幾個人的基礎資料,還包括飛龍的一些事情,我們根據這些資料我們很輕鬆的知道了飛龍的具體地址,通過監視更是知道了很多細節。
我們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時機一瞪熟,我們可以在飛龍營區的周圍引爆一顆髒彈。到時候什麼共和國的精銳,全都要飛灰湮滅。」
「……這個計劃根本不需要我,你們自己完全可以引爆炸彈……」
「對,但是引爆炸彈後卻需要你……不管是日本還是東洋魔花,都不能和共和國起正面衝突。但是飛龍這麼多年以來對東洋魔花的打擊實在是罄竹難書,正好你現在出現來,義父的意思是你來引爆這可髒彈,然後在出面承認這一事件,就說是為了報復飛龍出賣你。這樣一來所有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到飛龍身上,即便是共和國要追究,也只能追究你一個人,但那時候你早在他們找不到你的地方,變換身份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了。」
「我一直都不缺榮華富貴……」
「我知道,但是你這個人有仇必報,飛龍害你,你做夢都想報仇,出這口心中的惡氣,這是雙方得利的事情。」
「雙方得利?你計劃在自己的國家放置一顆髒彈,也就是微型核彈,你還對我說誰得利?而且你還是幫日本人」
「日本人,劉玉,我流落街頭跪在地上求的是個共和國的城管,他依舊不肯給我口飯吃,可是義父這麼大的人物居然幫我出錢出力,扶持我的事業,什麼共和國,日本,我只知道誰能讓我好好的活著誰就是好人,我就給他賣命……這金陵城幾十年錢不是被日本人屠殺過嗎,死了幾十萬人呢,可是你看看現在,你看看,到處都是日資企業,到處都是日本的產品。這又該怎麼說。
我不跟你掰扯歷史,我知道掰扯不過你,我也知道你對仇恨有自己的理解和處理方式,我現在就是告訴你,唯一能幫你對付飛龍、國安局,讓你報仇雪恨的就是衣服,就是日本人。共和國萬歲,那共和國怎麼不提你主持正義啊,我告訴你現在白玉還在國安局手裡,沒有放回來呢,那是你女人,你拚死拚活的打仗結果呢,連自己女人都保不住,還是為自己人害的,而日本人呢,我一說,人家就出馬救你了,不管人家是不是……」
「卡嚓」一聲清脆無比的骨骼斷裂聲。
菜勝話還沒說完聲音就生生的斷了,劉玉手掌平伸,四指第二關節彎曲,這直直的一個刺掌就深深的插進了菜勝的咽喉中,那聲清脆的聲音正是菜勝的脖頸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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