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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5。吊死 文 / 墨拓

    即便是一個平常人在開車時突然自己旁邊的副駕駛座位上的乘客被爆頭,估計也會驚慌失措,如果這個乘客還是你頂頭上司,大老闆唯一併且依為臂膀的弟弟的話,那作為司機很可能就不僅僅是驚慌失措這麼簡單了。

    司機被鮮血和腦漿濺射的滿頭滿臉都是,過大的恐懼使得他甚至連驚叫都無法發出,只是本能的踩下了腳底的剎車,偌大的車廂像是被巨力推出去一般,四個輪子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車頭也改變了方向,攔腰撞在人腰粗的樹木。

    徹底懵住的不只是第一輛車的司機,後面幾個越野車也都是瞬間失去常態,剎車的剎車,轉向停車的轉向停車,無數傭兵從車廂上跳下來,趕向第一輛撞在樹桿上的車輛,他們想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盡快理清心中的疑惑。

    這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和舉動,也是正常和無可厚非的行為,可這不是軍人該有的反應也不符合戰術標準……

    就在狙擊手側面的一處略高的草地中三個長長的火舌幾乎是同時出現,它們的位置都在越野車隊的側面,火力直接就傾瀉在了那幾輛露天的車輛上,開槍的人都是專業槍手,他們的掃射基本上都鎖定在車廂上,鎖定在那些離開車廂的人身上。

    車廂中的人還好,還能及時蹲下利用車壁作為掩護,而那些離開車廂去探查情況的人,此時都在路上,基本上找不任何掩護,只能是死路一條。

    這些優秀的傭兵們,被子彈打的像抖篩子一樣,每個人都至少挨了五六顆子彈,身上爆出的血霧和穿透身體又打在地上的子彈激起的塵霧混雜在一起,雖然血腥但卻有著別樣的美麗。車上的傭兵當然的被壓制了,不過他們不愧是專業人士,在短暫的躲藏之後,他們很快找到了火力點的位置,人後手榴彈,一排排的就從車廂中飛了過去,劇烈的爆炸相繼出現,由於玉龍的火力壓制還在繼續,所以傭兵都沒有探出頭,只是伸手扔出手雷,如此的拋投在準度上當然差了很多,但手雷之所以具有一定的戰術意義,正是因為它是範圍殺傷,對準確性沒有過高的要求,所以張龍唐亮李延構成的火力線,在手雷開始爆炸的時候就停下了。

    傭兵們在手雷的爆炸結束之後,紛紛將長短槍械伸出車廂,對著剛剛火力線的方向就是一頓狂掃,別說是那裡的草了就連地面上的泥土都被打的翻飛了出來。足足近十數分鐘的射擊後,這跨地已經成了一片的焦土,上面所有的植物都被打斷在了地上,泥土也被炸的坑坑窪窪,如此的射擊可以說讓傭兵們奪回了戰場主動權,他們利用這段時間知道了趙沙的死訊,和趙沙司機的反應相同,他們陷入了徹底的慌張,慌張之後自然是復仇的熊熊烈火,就算是不為了復仇,抓住這些兇手總能給大老闆一個好好的交代,要不然作為保鏢讓保護的人如此慘死,他們回去就算不被槍決估計也落不得好下場。

    這次與趙沙同行的傭兵有近三十名,在掃射完畢後開始衝鋒的足足有二十幾人,這一是因為想要殺死兇手好向趙坤交代,二則是因為大多數傭兵都相信如此的掃射之後,那裡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物了。

    由於大多數人都相信這塊區域沒有了敵人,所以他們在衝到這塊連草都沒有的地方時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邊開槍邊向前衝去,而且基本上都是胡亂的掃射,畢竟沒有人會在遭到如此迅猛的攻擊後,還回去追擊敵人,因為任何有戰鬥常識的人都知道,如此迅捷兇猛的攻擊往往都是用於突擊行動中的,而突擊行動的詳細解釋則是,完成目標之後迅速撤退的行動。趙沙已經被爆頭了,很明顯目標已經完成了,所以玉龍小組當然的應該是撤退了。

    傭兵們現在的追擊,與其說是盡責不如的說是作秀。

    一般情況下的作秀都是很安全的。只是,現在很明顯不是一般情況。

    傭兵幾乎只是向前推進了十米不到的距離,就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他們重新回到了那塊沒有草,泥土被大量掀起的區域裡,他們沉默的站著一句話都沒有,一個帶著墨鏡和帽子的傭兵彎腰從地上撿起一顆沒有任何標記的彈殼,用很繞口的東南亞某國語言說道:「沒有編碼,沒有標記,這是無名彈,軍火商買的東西。」

    傭兵的喃喃自語吸引了其餘人的注意,他們紛紛圍上來,相繼開口道:「只有傭兵殺手才從軍火商那買子彈……我從沒聽說過這麼厲害的同行。」

    「他們可能來自很遠的地方,趙坤將軍有很多敵人,最近具說還在和哥倫比亞人搶生意,這些人可能是哥倫比亞老闆的私人軍隊。」

    「私人軍隊,那他們的水平也太高了吧……會不會別的將軍干的,金三角趙坤將軍有很多敵人,李將軍就是……」

    傭兵的一個是字還沒有說完,「碰」的一聲巨響,突然傳來,同時那個話還沒說完的傭兵,整個頭像是被巨力擊中的西瓜一樣,爆的漫天都是。

    恐慌再一次於傭兵之間擴散,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抓起身邊的槍械,然後尋找剛剛一槍的來源,可是結果並不令人滿意,他們沒有找到那一聲沉悶的槍聲是從哪響起的,但卻成了更多槍聲的襲擊目標。

    沒有任何徵兆的傭兵集中的那快地面的兩側突然出現了六道長長的火焰,由於槍口高速射出子彈而出現的火焰,而且這六道火焰排列的相當整齊,三道在集合了所有傭兵的左側,三道則在右側。

    毫無疑問這六到槍火都出自玉龍小組的手筆,他們根本沒有逃跑,因為趙沙並不是他們的目標,或者說殺死趙沙並不是他們唯一的任務目標。他們在傭兵投擲手雷之後,撤到了預先就佈置好的位置,然後等傭兵集結後,他們尋找最好的時機,一齊開火。

    剛剛已經說了這塊地方已經被打的一根草都沒有了,沒有草自然也就沒有什麼適合隱蔽的地方,在沒有隱蔽物的地域遭到六個優秀槍手的聯合掃射,那後果基本上是毀滅性的,數十名傭兵很多都是保持著摸槍姿勢就被槍殺的,他們的血頃刻染滿整個地面,屍體落在屍體上,還有不少人在呻吟和爬動,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掃射擊中,少部分的傭兵拚死躲到了旁邊的草叢中,想藉著半人高的草或是灌木擋住自己,以此來逃過一劫。

    可這也是玉龍小組早就想到的事情,先是幾發榴彈的攻擊,然後隨著察哈爾五指一緊,一個小巧的壓力引爆器被觸發了。

    那塊沒有草集聚著傭兵的地面劇烈的爆炸了,這塊地面的薄土之下埋著察哈爾僅剩的c4炸藥,還有楊俊興和李延花了一下午搜集的尖銳的碎石。有時候簡易炸彈裝置,並不只出自恐怖分子之手,基本上稍微精深一點的訓練都會涉及爆破這一層面,所以炸彈這個東西,軍人往往比恐怖分子用的還要好,只不過他們大多數都沒有機會施展。

    猛烈的爆炸成為所有傭兵的噩夢,他們中的部分成員或許可以憑借優秀的素質躲過敵人的射擊,但是他們誰都不可能躲過近距離爆炸的c4炸藥,還有它周圍那些充當彈片的尖銳碎石。

    爆炸發生之後,槍聲也基本上停止了,全部的傭兵都被解決了自然也沒有什麼理由再開槍了。

    六人從草地上站起來,彼此之間沒有說一句話,卻是統一迅速的躬身向著一個方向迅速前進,向著越野車隊的方向迅速前進。

    六人的速度本來都是一樣的,可是在快要接近車隊的時候劉玉卻是挺身站住,雙手托槍向著車隊旁的敵人就開始了射擊,他用的是射速極其高的p90可打的卻全都是點射,三發子彈一個點射,沒個點射都會移槍換一個目標。換句話說劉玉每個點射都消滅一個敵人。

    和劉玉一樣停下舉槍射擊的還有唐亮,他與劉玉不同,他的m8帶著大容量彈鼓,所以他沒有點射也沒有單發射,而是向著人多的掃射。如此的成果當然是斐然的,單單是趙沙屍體的周圍就被唐亮掃倒下六七個傭兵。

    除了劉玉和唐亮,其餘人都是迅速的端槍衝出了草地或者是灌木叢,他們邊移動邊開槍配合後面兩個給出火力支援的同伴,各自負責不同的區域,一個漂亮的衝鋒就消滅了越野車隊周邊的那些殘敵,他們早就沒了士氣而且大多都還在迷茫中,他們不知道爆炸和射擊是怎麼回事,又突然遭到劉玉這些好手的襲擊,而且他們也失去了人數上的優勢,所以很快就被肅清了。

    直到這時候劉玉才從草叢中完全走出來,由於帶著迷綵頭套所以誰也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大多數人都能猜到劉玉此時心情定然非常不好,他肩膀上的傷勢不僅沒有癒合,反而經過這一系列的戰鬥有更加嚴重的勢頭,其實唐亮的傷勢遠比劉玉嚴重,只不過唐醫生和劉玉不同,疼痛雖然也讓他不舒服,但他卻從來不因此而發火,可劉玉卻是完全不同……

    劉玉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厭煩和躁動:「警戒周圍,完成任務。」

    張龍本來好像是想說什麼,可是他看了看劉玉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從第一輛撞在樹上的越野車裡單手提出了趙沙那只有半個頭顱的屍體,然後旁邊的楊俊興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繩套套在了屍體的脖子上,然後鎖緊繩套並另一頭的繩子扔過一個樹杈。察哈爾利落的結果穿過樹杈的繩子,然後雙手抓住,向後猛拉,雙手幾個交替,那殘缺的屍體就凌空被吊在了樹上。

    「這樣就能讓趙坤相信,攻擊他們的是別的毒梟?」察哈爾在完成手上活的同時低聲利用通信系統問道。

    李延一邊端槍警戒四周,一邊開口回答:「金三角的內部戰鬥是異常激烈的,手段也都非常殘忍,趙坤的近期的競爭對手和敵人姓李,都叫他李將軍,李將軍和趙坤的戰爭持續了很久,一直都是李將軍贏,直到……趙坤投靠了不該投靠的人……**勢力給了趙坤很多支持,趙坤憑這些支持成功打敗了李將軍,並且抄了李將軍的老窩,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趙坤吊死了李將軍的全家,李將軍的父母,兩個老婆,三個子女……絞刑正是趙沙監督執行的。」

    「所以吊死起趙沙的屍體,自然會讓趙坤以為是李將軍的報復。」

    「對,李將軍近幾年也找了個很強大的靠山。」

    「誰?!」

    「這是絕密級文件,你不會想知道的……」

    「住嘴,完成任務,撤離這裡。」察哈爾和李延的一問一答被劉玉粗暴的打斷,他的肩膀每秒鐘都在疼痛,他需要休息,盡快休息,他已經很注意了自己的傷口了,可是肩膀實在是太重要的部位了,他身上的戰術背心會壓倒傷口,每次抬手會牽動傷口,就連射擊槍的後坐力都會影響傷口。

    作為一個優秀的士兵這些疼痛劉玉都能忍受,所以他繼續戰鬥,並且保證自己的水平,只是這種折磨使他越來越暴躁,雖說不會有所什麼太過分的行為,但動不動就發火,說話沒好氣,這還是很正常的……這就是代價,他堅持執行任務就必然要被疼痛折磨……而且還是持續長久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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