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耍! 文 / 墨拓
劉玉只是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按道理來說這麼大的人是不會對人生有太多思考,當然更不會考慮到死亡,可是作為精神不正常的高智商疑心病患者,劉玉早就在心中無數次的思考過自己的死亡了。
不過這種思考好像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如此的死亡實在是來臨的太突然,太不可預估了。撲在炸彈上的劉玉唯一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他其實什麼都來不及想,腦子裡完全一片的空白,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要結束了,知道一切都完了,可他對此好像完全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人已然是撲在一堆c4的上面。
估計眨眼之後可能就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整個石室此時陷入了一種極致的沉靜,極致的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用安靜在迎接即將到來的巨響,當然,還有爆炸。
片刻之後,還是那種沉寂,沒有任何聲響的沉寂。
爆炸呢?
難道什麼感覺都沒有就是被炸死的滋味?
難道這就是死亡?!
劉玉是所有人中第一個睜開眼睛的人,先是非常輕微的挪動身體,然後在看到地身下的計時器上顯示著三個零後,猛的站了起來,然後利落的凌空翻身,在躍過疊羅漢的戰友時,伸手就在張龍後腦勺扇了一個巴掌,嘴裡更是暴喝道:「炸彈沒炸,快跑。」
這話對幾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天籟之音,什麼話都沒有,本來大玩疊羅漢的四個戰士就像是被按了開關的機器,幾乎是同時從地上彈了起來,然後撒丫子就朝著洞外衝去,說他們是箭那都不夠準確,簡直就是閃電。
不過這也不奇怪,誰經歷如此的一遭,現在都會玩了命的跑!!
劉玉的速度是不用質疑的,即便唐亮的位置遠遠比其餘人更靠近洞口,但在出洞的時候,劉玉卻是和唐亮比肩而行的,誰說連城麾下諸人中劉玉和唐亮身手是一樣快的,位置相差如此之多居然還是劉玉後先制,由此可見;就動作迅捷來說,根本就無人可出其右。
足足數百米的距離而且還是蜿蜒曲折的窄道,五人只用幾分鐘就完全的衝出來來,如此的高速也只有他們這些精銳的戰士才能施展。
衝到外面的諸人在見到接應士兵的瞬間繃緊的精神一下就放鬆了,該坐到的坐倒,該趴在地上的直接趴在地上,就連平時怎麼練都臉不紅心不跳的劉玉唐亮此時也是大口大口的喘氣,劉玉由於帶了頭套看不出什麼什麼,而唐亮的臉上卻是出現一抹淡淡的緋紅。顯然剛剛已經是急速了……
大部分人都在抓緊時間回復體力又或者是在回味剛才的「驚心動魄」,可劉玉卻並不只是在做這些,他不是不需要休息,也不是沒有為剛才的事心驚,而是他看到了大馬金刀坐在一個折疊凳上的林雪原,以及林雪原旁邊像粽子一樣捆著的數名便裝武裝分子,其中一個很明顯年約不惑的男人,各項特徵都極其符合通報資料上的重要目標人物:張鷹。
劉玉開口的第一句話很是讓人意外:「你如果告訴我,剛剛炸彈是你耍我,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劉玉的話和語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另外四個人紛紛從地上站起,不說表情單單靠感覺就能很清晰的發現這些人的週身燃起一圈無形的火焰……林雪原要是敢現在說個是字,那他的隊員肯定得動槍才能保住他不被這些閻王們生吞活剝了。
其實新飛龍們本來根本沒細想過剛剛炸彈的事情,他們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運氣好,碰到了故障炸彈,但大部分人是如此想,可並不能說明劉玉也是這樣想,他的腦子聰明和疑心的程度都不是常人能想像的,他不相信炸彈會這麼巧在這時候這麼離奇的失效,他甚至不相信如此的非官方團伙能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在自己的陣地中安置炸彈,以留做陷阱。
這些疑點本來應該被很多人發現,可當察哈爾發現炸藥的時候,所有人都為兄弟的安危而緊張起來,自然失去了敏銳的思維分析能力,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當劉玉對林雪原發出那個提問的時候,所有人都瞬間明白了過來,這一是因為他們夠聰明,能反應過那炸彈如果不是敵人放到就一定是林雪原差人放的。二則是他們信任自己的兄弟,要知道;劉玉這種素來幫親不幫理的人,說出的話在這四個人心裡那基本上就是真理。
林雪原絲毫不在意諸人的態度,他只是繼續一口口咀嚼著手裡的壓縮餅乾,然後淡淡的開口:「炸彈是大鵬趁我訓你們的時候埋下的,就是個幌子,沒有任何的**和引爆,那個計時器只是,類似於秒錶的東西。那個炸彈完全沒有任何攻擊力,如果說這是耍你們的,那我確實是耍了,而且耍的很徹底。很透徹,甚至真整個任務都是為了最後耍你們這一下而做鋪墊。不過,並不是我在耍你們,而是共和國在耍你們,我的任務除了指導你們完成這次實戰以外還有就是進行這次測試。」
「你媽的測試啊!你怎麼不給你媽弄這種測試呢。拿我當猴耍是吧,我就不信這會是命令,哪有命令讓人裝假炸彈嚇人的,腦袋被門夾了啊。」
難得的;林雪原沒有因為張龍的粗魯而發怒,他繼續邊吃邊答:「只有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人才會有最真實的表現。我不不能讓你們死,所以之呢過讓你們以為自己要死,……,,,你們如果當時選擇了逃竄,就會在窄道中分別被俘,然後會有人用槍抵著你的頭逼你們說出我軍的情報,如果說了,那你們就會永遠的失去成為飛龍外勤的資格。」
「……我們不是已經是外勤人員了嗎?」
「媽的……你以為飛龍的外勤只處理這種鑽山洞的敵人嗎?那你就實在是太有幼稚了,……有些話我還不能對你們說,不過……相信我;真正的飛龍外勤,是你們根本想像不到的存在,如果你們有幸揭開這層面紗的話,也許你們會吃上平生最大一驚。」
林雪原一直是所有老兵中最被劉玉等人討厭的存在,但無法否認的卻是他也是最可信的存在:林雪原不說謊,這是全飛龍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很快;素來跳出三界之外不在無形之中的唐醫生就問了個很不合時宜但又異常現實的問題:「如果是考核,那我們剛才的表現能不能通過?」
「如果按標準程式來來說,你們的表現肯定是不行的……不過這種考試從來都不是只有一種答案的試煉,我能說的就是,你們剛剛的表現沒有明顯的錯誤。基本上我是應該恭喜你們。」
「丟黑,類地意思是,我地都通過了?!」
「這要回基地後才能知道,你們當時的錄像已經被傳會飛龍了,我們回去後就會有答覆。好了,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中帶新人的活。對付如此的地敵人,實在是太沒難度了,幾乎是浪費我們的訓練。如果不是為了照顧你們呢這種新手,我的敵人怎麼會是這種連敬禮都不會的……渣子。,……我很不想說,但是,你們呢表現的很棒,不管是軍事素質還是別的,都很棒。尤其是你們在面對炸彈時的選擇……我很明白擋在戰友和炸彈之間時的那種心情……好樣的,飛龍們!」
除開最後那一段對劉玉諸人的誇獎,在說前面那些話的時候林雪原的狀態讓人很難形容,那是一種驕傲,從靈魂中釋放出來的驕傲,很強烈但卻又不讓人討厭,因為這種驕傲是很純粹,很堅實的,讓所有人都覺得很真實。
就好像他天生就應該這麼傲一樣!!!
當驕傲昇華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那就不再是驕傲了,它變成了一種更加靠近本源的東西,很多人喜歡稱呼其為傲骨。
驕傲很常見,但傲骨!卻不常有……
恐怕只有軍人這種真正強大的職業才能培養出這難得的品質。
誰說當兵什麼都得不到?誰說當兵幾年還是一無所有?只要用心去體悟血色戰旗,哪怕只有一次,你會得到的都是很多很多世俗中的東西無法比擬的提升,它會讓你強大,勇敢以及純粹而高尚。
現金很多人都認為;一個人所擁有的東西只能是錢、車、房子?也就說原來人一生是靠紙張,金屬,磚土,機械填充而成的,不過;這些東西裡邊可沒有一個能陪伴你一生的東西,在你不能動的那天,它們都會離開!!到你兒子或者是敵人的手裡,那時你能做什麼?你什麼也做不了,因為你即將終結。
但……傲骨,任何時候都不會離你而去,即便你死了,它也會被別人銘記。
而且你一定要相信;不管是對子嗣還是敵人來說;傲骨都是遠比一切財物更有意義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