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1。車手 文 / 墨拓
就在卡車快要衝過兩輛皮卡車頭相對的地方時,敵人真正的實力展現了出來,那些不是很乾淨的迷彩帽都統一的前後倒換扣在了他們頭上。而那本來凌亂的槍聲如同中了魔般的整齊了起來,各個掩體中都出現了迅速移動的戰鬥分隊,而掩體中留下來的「敵人」也都重新調整了射擊位置,就這麼一下子,察哈爾的槍榴彈連所能造成僅有的一點殺傷也消失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敵人的槍法精準了起來,也可能是距離更近了的原因,劉玉已經移動到了車兜後面,使視界變得更廣闊,射擊的位置更多,移動也更加頻繁和迅速了起來,眼看卡車就要撞上皮卡的時候,唐亮和張龍都掏出手雷向著不遠處正衝過來的敵人扔了過去,可就在他們的手雷剛剛飛出去的時,敵人也整齊好的掏出手雷,他們的舉動更誇張,居然是停頓了一會,然後所有人同時扔出了手中的手雷。
這是什麼概念;從據點各個房間衝出來的攻擊分隊,加起來足足有近兩個排,五六十人一起扔手雷,簡直就是一場雷雨;空中密密麻麻的手雷幕,落地的地方雖然並不都一樣,可是基本區域都在皮卡防線和它後面一點的地方,也就是卡車轉瞬間就會到的地方。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人的手雷是在張龍唐亮的手雷起飛後才整齊投出的,也就是說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寧願被手雷炸也要完成這次的集體戰術攻擊,這哪裡還是什麼非法武裝集團,這根本就是素以能征善戰悍不畏死聞名的共和**人……,
劉玉第一時間吼出聲音:「停車,那邊是手雷。」
其實這句話說的就是多餘,這麼多手雷飛起又落下,傻子都知道那地方不能去,可是這時兩輛皮卡已經是近在眼前,眨眼的功夫卡車就要衝過去了,張龍和察哈爾紛紛停止射擊兩人幾乎是同時蹲在了駕駛倉的後面,張龍對同樣趴下來隱蔽的劉玉說道:「跳車吧?」
「這種車速跳車只會是粉身碎骨」
唐亮停止射擊,整個人彎腰蜷縮在座位前面不大的空間裡。一隻手還一把抓在了身旁楊俊興的腿上,力道之大至少是可以製造淤青,這可不是唐亮突然莫名其妙的反水攻擊自己人,其實他這一抓的意思是讓楊俊興趕快也躲起來,要不然這麼多的手雷,就算不是真的殺傷手雷,可這麼多強烈的氣浪同時爆出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誰都不知道。何況現在繼續開車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衝過皮卡只會是進去雷區死的更快。
腿上傳來的劇痛讓楊俊興差點破口罵出聲來。他知道唐亮的意思是讓他隱蔽,但作為車手,楊俊興有屬於自己的堅持,如今的這種情況唯一有可能挽狂瀾於即倒,救下一車兄弟的人只有自己。
一個優秀的車手,高超的車技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只有高超的車技只能被稱為車手,而絕配不上優秀二個字,一味的把車飆快,瘋子和神經病都能做到,而且往往比誰都做得好,但是你願意稱這種人為車手嗎,還冠予優秀的稱謂?
他們顯然不是優秀的車手,甚至連車手都不是,真正的優秀車手不僅是車技無雙,最重要的是他們對駕駛這門技術有著自己的信仰;他們認為只要是肯上他車的人,都是信任他的朋友,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把性命托付給你的,即便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或是幾小時??
所以要尊重自己的乘客,尊重車,尊重駕駛,只有先做到這些,那你學習來的漂移甩尾這些東西才對得起它們為你贏來的掌聲和關注……這是都市文化剛剛出現時最早的精神衍生物。也是都市文化中極少的完全正面的內容。
楊俊興在十幾歲第一次摸到方向盤的時候,上面的那種思想就牢牢的進入了他的心,身為南疆最著名飛車黨旗下頭號車手,違反過幾乎所有的交通規則,但是卻有兩件事從沒做過;第一是酒後駕車,駕駛對他來說是神聖的,神智不清的開車是對駕駛的褻瀆。第二就是在車上有乘客時,從來沒有出過交通事故。他不管再狂,再怎麼混,他都是男人,男人永遠都要保護信任自己的人。
南疆漢子與很多其他地方的人不同;他們的心中往往有著自己的堅守和原則,這是一種精神層面上的固執,即便他知道自己的堅持會把他帶入百死無回的未來,他還是會眼睛都眨一下的繼續。
楊俊興就是這種人,車上所有的兄弟都是他的責任,這是從握起軍車方向盤時就該有的覺悟,也是種信仰;爆破手要炸房子,醫藥兵要救護傷員,而狙擊手要殺人?駕駛員就是要保證乘客的安全和迅速到達目的地。所以,讓他現在躲起來,任由自己的車和兄弟被別人魚肉,那別說是給他一抓,就是對他腦袋開一槍,他的屍體都會賴在駕駛位上不走。
這才是真正配得上車手之名的人?軍人。
此時剎車顯然是來不及了,所以楊俊興猛的雙手交替幾把就向右打死了方向盤,而腳下的油門不松反緊,一鼓作氣把它踩到了最下面,同時調整檔位控制離合,,如此精妙及時的操作,讓整個車子像是被巨力擊中般,車頭一歪帶著長長的身子就在皮卡前開始進行一個轉角為弧形的向左轉向。
之前說過;卡車和皮卡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楊俊興固然是車技了得,這樣的環境下也硬是完成了轉向,可車技再好也不能改變距離太近這個事實,所以在轉向的最後時刻,卡車車燈狠狠的和右邊皮卡的車頭猛烈相撞,好在由於楊俊興迅捷正確的選擇和措施,整個卡車現在動能非常充足,猛烈相撞之後車燈是全碎,但卡車依舊充足的力量卻是硬生生的讓卡車繼續完成了轉向,擦著皮卡的半邊就向前蹭了出去,可憐的皮卡小半個車頭上的漆都完全被擦花了,不少部分甚至露出了閃亮的金屬色,不過擦傷這種傷害是雙方的,皮卡這麼慘,那卡車的車頭上自然也不會輕鬆。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只要這個轉向能完成基本上就意味可以避開皮卡後面即將爆炸的手雷區域,也就是說危機被險之又險的化解了,興奮的情緒在楊俊興的心中膨脹,他不自覺猛拍了一下方向盤,張口就要歡呼出聲,旁邊突然響起清脆的響亮,這聲音極近好像就在窗前,作為司機楊俊興下意識的看向了左側的窗戶,原來因為和皮卡靠得的太近,看車頭的擦傷就可以想像,所以豎立在車窗外的倒車鏡,撞在了比較矮的皮卡擋風玻璃的金屬邊框上,高速帶來的衝擊輕易的折斷了那倒車鏡的銀色金屬支架。楊俊興看著帶有長長金屬細桿的倒車鏡,因為慣性旋轉著飛向自己的窗戶,心裡淡淡的一暗,這一暗可不是因為害怕標槍般的倒車鏡會撞到自己的身上,他早就升起了窗戶上的玻璃,解放卡車的玻璃雖說不很先進,但最起碼也是一般水準,子彈炸藥或者鐵錘是防禦不了,但飛起的倒車鏡還是可以完全擋住的,司機心裡一暗是因為倒車鏡沒了,對以後的駕駛會產生不良的影響,他微微搖了一下頭對著話筒說道:「乘客們,類點有沒有繫好安全帶啊。」
解放車哪裡的安全帶,所以後面的幾個人都是被剛剛轉彎弄的暈頭轉向,一個個都在回復車輛急轉彎給身體帶來的失重感,除了張龍罵了一聲癟犢子一外誰也沒理會這個剛剛救了所有人的飛車黨司機。
楊俊興轉過頭剛好看到正要起身的唐亮,意猶未盡的他正要咧嘴調笑幾句。
「轟隆隆隆隆隆」大地都為止搖晃的劇烈聲響爆發了,正是皮卡後面的那片被敵人擲出來的手雷群,這還只是第一波爆炸,至少還有百分之一二十的手雷會在下一兩秒才會爆炸,而只是這第一波已經讓整個天空佈滿了灰塵,即便是最棒的射手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完成瞄準。
楊俊興本來要出口的調笑在爆炸出現的瞬間也消失了,油門踩緊迅速的遠離爆破區域。
被爆炸驚的又縮回去的唐亮在確定了爆破沒有波及到車輛以及自己後,完全的起了身,他飛速撥去肩膀上被震碎的車窗玻璃。先是看了看專心開車,車速提到極致的楊俊興,廣東仔的臉也被震碎飛射過來的玻璃劃開了幾個口子,鮮血流的看起來挺嚇人,但是對傷口經驗非常豐富的唐亮只一眼就知道不過是劃破了真皮層的普通傷口而已。
唐亮很慶幸沒有人用無線電報告受傷,這可不是因為他關心這群王八蛋,只是……只是醫生的本?,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的醫療兵正要取醫療包中的無菌棉和醫用膠布。突然。他感到了不對:這不對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來自剛剛掃了一眼的楊俊興,這個不算好看的廣東仔臉雖不白,但也不如張龍那般黝黑,但最重要的是它不應該出現那種淡淡的金色(這所謂的金色華夏文學的獨特描寫手法,其實金色就是人開始出現大量的虛汗,臉色變成了象徵虛弱蠟黃,)這中臉色只在人受了重傷時才會出現。楊俊興只是臉上幾個小口子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唐亮猛的轉頭仔細看向楊俊興……
此時的廣東仔死死的盯著前面,腳下的油門一直都是到底的,他發現了唐亮重新回來的目光,從爆炸開始後就沒發出過聲音的駕駛員伸手摀住了話筒接受生硬的蜂窩狀受音孔。突然沒頭沒尾的道:「啞巴仔,現在別講啊。好不容易那些衰仔才被自己的手雷擋住。就這一會沒人追,一定得到樹林才行,你們進樹林……安全些的啦……」
唐亮基本上沒有聽駕駛員在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檢查,稍微將注意力集中的醫療兵臉上就猛的浮出緊張嚴肅的神情,他發現楊俊興在靠近窗口的那邊的胸口上居然直直的插著一個倒車鏡,而且就是卡車上的倒車鏡,兩根銀色的金屬支架至少有小半個手指的長度埋在了那健碩的胸口裡……原來那個掛掉的倒車鏡,在砸向楊俊興旁邊窗戶的時候,爆炸剛好發生,雖然因為司機及時有效的應對,解放車不至於被爆炸傷害但是劇烈的氣浪作用到了還半空中的倒車鏡上,這種力量不是沒經歷過的人可以想像的;龍捲風可以讓樹葉插進鐵皮製的廣告牌,爆炸的力量雖然不能和大自然相比,但在特定情況下也不恐多讓,如此一來:就可以想像那倒車鏡的威力了,本來連車窗玻璃都無法擊碎的它,直接就是變成了類似於子彈般的存在:它是在擊穿了戰術背心中的一個長風微沖的供彈管後,才進入楊俊興胸膛的,如果沒有那個供彈管擋一下的話;現在楊俊興已經如同燒烤時的肉串完全被金屬支架貫穿了。
唐亮臉上的表情像是要殺人一般,左手抬起針劑發射槍調整了一下要發出的針劑順序,對著楊俊興的脖頸「咚咚……」就是好幾個針扎到了司機的脖子上。
然後他對話筒說道:「劉玉,楊俊興受到嚴重創傷……有死亡的可能。」
「什麼,停車!!把他送回據點!」
「哎呀,鳥啊,咋整的,要緊不要緊啊,停車吧還幹什麼呢……死啞巴你給治啊。」
「我下去找那些人,他們不能不管的,演戲也不能死人的。」
三個風格各異的聲音,完全是楊俊興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絲毫沒有停車的意思,唐亮那幾針不是一般的好用,現在連那鑽心的疼痛都大幅減弱:「咩事啊就落下車?!還去找那些衰仔,類當是玩cs咩,還能一會當差人一會當古惑仔??……我沒事啦,就是紮了幾下啦,啞巴仔會治的,才幾針現在都就不黑那麼疼啦。沒事點,等閒下來再說的啦……?!」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次最先回答的居然是唐亮:「我還能讓你現在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你要不要」
按道理這種話,楊俊興的回答肯定只可能有一種:要。但是唐亮這種別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管的冷血變態突然這麼主動是很不正常的;可楊俊興現在可是胸口插了兩個鋼管,面對唯一的醫生他能怎麼辦:「別玩了?!類黑醫生啊,有辦法類不幫我?!……類要我死咩?」
「最後的掙扎是從網絡小說借來的名字:爺爺保姆的兒子幫我找的……我的最後的掙扎比那本裡的最後的掙扎更符和它的名稱。,……我打給你,你會消失所有痛苦……一個小時後必死……什麼都救不活。」
「氣息啊!!我是真受傷啊,你講咩網絡小說啊?類是不是個醫生啊?救命啊!!醫生!!!」楊俊興的煩躁是很合理的,誰都不能接受在自己被兩個金屬感插進胸口時,旁邊還有人不救他就算了還在講網絡小說。
但是唐亮說這些的意思並不是喜歡網絡小說,或是為了調笑,他是想以此讓楊俊興知道,靠他注射進去的那些興奮劑、鎮靜劑、抗生素、麻醉劑甚至還有部分迷幻劑,並不是長久的解決辦法,而且這些藥物長久使用的話都會由一定的副作用,自己研製的最後的掙扎就是這類藥品中做好的代表。楊俊興現在需要的是手術,戰地手術,需要取出外入物,然後消毒縫合等等……這些東西讓唐亮做,他只要有穩定的環境隨時都可以做。但是讓他說……那實在是超出了他表達力的極限。
如此想表達表達不出來的感覺就很不好的,再加上楊俊興不理解的話一激,唐亮現在簡直想給賤極的司機來上一針百分百純度的氰化鉀!!但是顯然又救又毒是很矛盾的;從來不會控制情緒的唐亮突然對著話筒咆哮:「劉玉,你的司機要死了!!!!讓他停車接受我的治療!!下命令讓他停車,指揮官!!你不是指揮官嗎?!!!做決定下命令啊~~」
第而章節奉上,持續病重的摩托是在不想多說了,只是……千萬別忘了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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