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禁閉 文 / 墨拓

    是夜，飛龍特種大隊，某辦公室

    龍鋒筆直的站立著，就像是一柄鐵質的標槍，渾身散發出凌烈的氣息，完全沒有了在組織演習時的那種不可一世，這一切皆因一個人，一個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人，這人看上去有四五十歲，雙眼精光閃閃，刀削般的臉龐上寫滿了剛毅。他不是別人正是飛龍的首領，全軍聞名的戰鬥英雄，特種兵界裡一面響噹噹的牌子；飛龍特種大隊大隊長，代號龍頭

    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因為此人的嚴肅而變得凝重異常，他低著頭看著桌上的資料，嘴裡問道：「你很不應該把銅虎臂章丟掉，這幾天整編師師長的鼻子是長到了額頭上上，走路都帶風了。」

    「我是嚴格按照您的要求制定的演習：一定要難，但是不能完全不留活路。」

    「恩……這是我的話，你小子落實指示從來不含糊，是難得的優點。說說正題吧，那兩個兵怎麼樣？」

    大隊長的話讓龍鋒有些躊躇，他停了一會才說道：「這兩人的個人素質以及各方面的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說句實話，我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根本就不會相信他們是列兵，而且二人身上都有家傳的功夫，這非常難得。我國大多的武林世家要不是移居海外，要不就是消聲滅跡，直到這幾年才陸續有這些世家子弟參軍，但是依舊十分稀有。按理來說；單憑這一點就應該將他們吸收進飛龍，可是這兩人個性脾氣實在是太強，劉玉雖然冷靜敏銳，但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那個張龍更是任意妄為，豪強蠻橫，一雙拳頭有理時他打，沒理時他還是要打。這兩人要是當土匪自然是沒有問題，當兵就差得太遠。不守軍紀，當眾辱罵自己的班長，甚至好毆打連隊中資歷最老的軍士，簡直是無法無天。」

    龍鋒的評價沒有絲毫情面，直接將兩人貶的是一文不值。

    可是面對如此嚴肅的指控龍頭反倒是露出了笑容，先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接道：「你說的不錯，你的評價也堪稱精準、犀利。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他們都才剛成年不久，都還是孩子。你這麼嚴苛的評價一個孩子，你覺得合適嗎?

    睚眥必報、任意妄為，我怎麼覺得這些話用在你身上也剛剛合適啊，你當年出外勤的時候，在境外為了給熊鼎報仇，違反撤退的軍令，一個人離隊去端了毒販的軍火庫，帶了整整一麻袋的人頭回來給熊鼎上墳。那時候你怎麼不說自己睚眥必報、任意妄為啊？」

    領導的話讓龍鋒無言以對，當年他為了這個事背了嚴重處分，差點脫軍長。可是就算是到了今天，他都覺得當初很值！……好半響少校才又開口道：「當年我是對待敵人……」

    「你當年已經二十幾歲將近三十了，所以你分的清誰是敵人，誰不是。他們小的很，他們分不清！也沒人來教他們怎麼分……我私下動用了老關係得到了一份偵察連的一線情報，劉玉和張龍的班長，就是那個金耀陽……張龍說的沒錯，確實是個混蛋；打罵體罰，而且蓄意侮辱，動不動就利用職權威脅兩人。這樣的士官，要我說罵他都是輕的，他就該拉出去槍斃；不會帶兵可以學，但是這樣亂來，根本就是犯罪！新兵班長的手下都是最年輕的軍人，是軍隊的基石，也是軍隊的新血，更是是我軍的未來。

    他們什麼都不懂，不懂人生，不懂軍隊，甚至不懂道理，這時候就需要老兵來給予引導，以身作則的去帶領，嚴格當然是必須的，想要成為軍人，不吃苦不受罪，那是絕不可能的。但是也不能由著性子的胡來，要知道班長的職責是極其重要的，新兵班長的就更是，他們要把新兵帶成老兵，然後曾經的新兵會去再帶新兵。一代一代的軍隊才能得到傳承，軍魂才能得以延續！！

    可你看看這個金耀陽干的都是什麼事情。自私自利，濫用職權，軍隊讓他帶兵是為了讓他用自己的優秀去同化這些年輕人，而不是用權力或是拳頭打壓他們。一個班長好不好是看他得到了手下士兵多少的信任。而不是低下士兵都怕他、恨他。

    碰到金耀陽這種班長，什麼兵都變不好！要我說劉玉和張龍做的還是太輕了，他們就應該一槍崩了這個……」

    越說越是氣憤的龍頭發覺自己失言所以迅速的止住了話頭，半晌後他才又調整情緒再度開口：「言歸正傳，這兩個兵，是很棒的兵坯子；素質極好，又都家學淵源，這種兵別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他們在我們軍區入伍那就是是命，天命。他們除了飛龍誰都不能要，誰也要不走。只要他們能通過入隊考核到了飛龍，讓小連親自去帶他們，我保證只要不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明白很多他們早在新兵時就該明白的東西，他們成為堂堂正正的軍人，共和國優秀的戰士，一個真正的兵！」

    「連？……連班？連班是高級士官，您執掌飛龍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軍士了……而且……讓他親自去帶兵這會不會……再說他現在負責槍械庫。那地方離不開他？……」

    「什麼離不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外勤組是惦記著讓他給你們改槍吧！」

    「……不是，大隊……那……那改槍也很重要啊。這活除了連班其他人根本幹不來，你把它調走了……」

    「再重要也沒有帶兵重要。就這麼決定了，你放心去執行任務，西疆鬧得太過分了，一直以來我們對西疆的問題都是比較平和的，但是這次境外的恐怖組織居然牽扯了進來，那就沒什麼好說了，你按照命令執行任務，老虎不發威，真當我們是病貓！我會讓吳嚴回來，他會組織此次的入隊選拔，軍區給整編師壓力，劉玉張龍必須參見這次選拔。」

    「是！」龍鋒筆直的立正，朗聲答道。

    整編師偵察連鎖禁閉室。

    劉玉靜靜的盤腿坐在床鋪上，低著頭眼睛凝視著腿上攤開的二十四史，他的禁閉蹲的實在非常滋潤，其實我軍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禁閉了，這所謂的禁閉只是連長氣急時的說法，也就是找兩個地方，讓兩人冷靜一下。說是派人看守，但是看守的人就是二排的戰士，都是劉玉和張龍的兄弟，所以這所謂的看守沒有任何辦法的玩忽職守起來，先是把劉玉的拿來，然後就被隔壁的張龍拉著聊天，一點自由都沒有，愣是不知道誰在關禁閉了。

    劉玉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每天他將整個上午都交給原地體能訓練，而中午午睡之後，就是整整一下午的閱讀，劉玉酷愛閱讀，可是自從當兵就鮮有像現在這樣暢快的通閱時間，所以他別提感覺多幸福了。

    突然門開了，一陣味道撲鼻而來，劉玉連頭都不抬就淡淡的說道：「我聽說了你今天幫廚，就知道你一定回來給我送吃的。」

    「嘿，我說，這張龍說你會算命，這看來不假啊。」菜勝端著一海碗麵條緩緩走進來。

    劉玉露出微笑合上手中的，抬起頭接過海碗的同時說道：「這麵條又被你折騰出什麼新花樣了？」

    「什麼叫花樣，我給你說這標準的老北京風味；肉絲爆熗雞蛋面。絕對的美味……」

    劉玉聽著菜勝的胡謅，用筷子從碗裡夾起一個手指粗的肉條，看著仍在猛吹的菜勝只說了兩個字：「肉絲？」

    「肉絲……加大號的肉絲……我說你怎麼這麼煩啊，給你碗麵條怎麼還那麼多ど蛾子，你吃不吃。」

    菜勝說這些的時候劉玉已經把第一口麵條嚥了下去，所以迅速的接口：「煮的不錯……」

    「是吧，我給你說，我去炊事班幫廚的時候，人家炊事班長就說了；這小子有當廚師的天賦，不來我們炊事班實在是我們的損失，說這話的時候，他眼淚都快掉下了……我給你說，……」

    「除了鹽有點多，水有點少，麵條不熟、肉絲太難嚼、雞蛋找不到以外，其他都挺不錯的。」

    「……水、鹽、麵條、雞蛋、肉絲。請問劉玉同志，您面前的這碗麵裡除了這些東西以外還有別的東西嗎？」

    「沒有」

    「有你這麼噁心人的嗎？……太過分了你，我好心給你弄碗麵條，你就這麼噁心我，不是劉玉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對你這種人就應該實行老禁閉時的政策只給水喝，不給飯吃，餓死你個孫子。」

    就在菜勝罵的過癮時，炸雷般的聲音出現在門口：「罵得好……老玉啊我給你說你那就不對，人家狗勝好心好意給你煮兩碗麵，你不能那樣說人家，你沒看狗勝給咱煮的面裡雞蛋都是散的嘛，那人家是讓雞蛋入湯，味道更鮮……哎不過狗剩我說你這樣在面裡放雞蛋是給誰學得，挺新穎啊，不過下回別這樣了，整個雞蛋多好吃啊，是吧？」端著同樣海碗出現在門口的張龍肯定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看守擺平了，邊往嘴裡塞著麵條便說道。

    張龍的話徹底讓菜勝低下了頭，他語氣中別提多沮喪：「我本來是打算讓雞蛋整著得，可是鍋鏟一下去，它就全算了，這根本不是的錯，是雞蛋不夠硬……」

    「哎呀媽狗勝你說的太對了，我給你說下回你別用鍋鏟，你用火鉗，那樣就不散了。」

    菜勝再也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用一種完全沒有生氣的眼神看著張龍，然後默默的起身向著陽台走去。

    「幹啥去啊？這正說話呢。」

    張龍的問題沒有讓菜勝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他只是木木的回了一句：「我去死。」

    「幹啥去死啊。你這個星期都死八回了。還來死……」

    聽著二人嬉鬧，劉玉將麵條大口的塞進嘴裡，然後吞嚥下去，沒辦法；再難吃也是兄弟煮的，別說是麵條，就是穿腸毒藥，劉玉也絕不眨眼。在嚥下最後一口麵條的同時，他開口道：「讓你辦的事情辦妥了吧？」

    突然的問題讓張龍和菜勝都安靜了下來，後者迅速的回道：「辦妥了，沒什麼問題。本來輪也輪到我們外出了，我又給李班通了氣，李班說關你們禁閉歸關禁閉，但是外出還是可以外出的，下星期我們三人一起出去，名額已經報上去了，就等批了，以前有怪獸壓著你們倆總是出不去，這回他也進了禁閉室，呵呵咱們哥三總是可以出去好好樂樂。」

    「誰跟你去樂啊，人家老玉是佳人有約，到時候你就跟著你可憐的兄弟我，咱倆光棍逛逛這金陵城吧。誰讓你沒這命呢，偷個衣服你還不把好的那個留給自己，你給他！就他那張小臉白的跟佳潔士似地，沒衣服就夠招女人的了，你還給他……出事了吧。」

    「那不能怪我啊，我怎麼知道穿那件衣服會有艷遇啊，我要是知道，我就把那衣服縫在我肉上，別說給他就是世界末日我也自己留著……我還覺得冤呢，明明偷衣服的是我，怎麼好事就讓他碰見了，碰見就算了唄，還碰見個工作地跟咱們一個城的。我說，玉啊，你們家白玉……」

    「注意措辭，我和白玉只是朋友。」

    「哎呀媽啊我說老玉你省省吧……報告！我和白玉也是朋友！誰信呢？你就忽悠鬼子吧。反正是某人重色輕友啊，身為革命軍人，居然和同在部隊的女人約會啊……」

    「夠了。」劉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冷了下來。他不喜歡別人在白玉的事情上亂編，儘管他本來和白玉沒有什麼。

    張龍還是瞭解劉玉的，兄弟聲音一變冷，他就識相的閉了嘴。

    劉玉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然後開口道：「你們想自己逛我也沒意見，不過白玉當天會和自己的幾個姐妹一起出來，我答應了請她們吃飯。」

    「她們？！」

    「幾個？！」

    「我跟你說老玉你必須帶上我，咱倆，……」

    「玉啊你不能丟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