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意外 文 / 墨拓
解放卡車足足行駛了兩個小時,雖然車後面的簾布是蓋下來的,但是只要是夠細心的人都不難發現,外面的景色從繁華逐漸的走向荒涼,最後樓房徹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綠茵茵的樹木,所有人都對目的地充滿了疑問,唯獨是張龍十分清楚;這裡是軍區直屬的一個大型的野外綜合駐訓場,也可以叫它比較現代的名字;綜合訓練基地,它在一片青山之間,屬於極其荒涼的地方,張龍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專業班長每年都要帶隊來這裡集訓,戰士們私下給這個訓練場取了個很有詩意的名字:青山駐訓場。另外順便一提;青山駐訓場是軍區特種大隊代號飛龍的大本營,這裡一年四季都有飛龍的人在。
新型解放卡車的性能就跟它那方方的車頭一樣;非常踏實、舒服,又經過了進一個小時的行駛,卡車終於停了,車裡偵察連的戰士們各個都繃緊了神經,因為聽去年參加演習的老兵說,上次他們車剛到,人還沒下車,就用人用機槍對著卡車掃射,雖然用的是空包彈,但是機槍上的激光信號發射器,還是很輕鬆的將半車人冒了煙(演習中所有槍械使用空包彈,但是每個槍傷都有激光發射器,每扣一次扳機,激光發射器就發射一次信號,而參演的士兵每人身上都有的一個激光接收器,這種接收器只要收到發射器發來的信號,就會自動觸發連帶的煙霧彈,煙霧彈被觸發也就算是陣亡,所以士兵們也稱在演習中陣亡為冒煙)食髓知味劉玉他們都壓低了身子,生怕外面響起機槍聲。
就在一眾士兵神經崩到極致,手中槍械紛紛上膛的時候,嘩啦一聲車後面的油布簾子被大力掀開,戰士們下意識的整齊舉槍。
掀開車簾通知列兵們下車的司機二級士官劉福德,看著指向自己的數個黑洞洞的槍口,先是傻了一會,然後緩緩的舉起雙手,表情木然地說道:「有話好好說,我什麼都交代,政府可是寬待俘虜的。」
老班長的話,讓所有人都放下了槍,紛紛靠在車壁上大笑出聲。
演習並沒有傳說中那麼恐怖,甚至還非常舒服,所有的參賽人員都安排了住處,排房所在的地方風景如畫,而且還有熱水供應。
大家幾乎是剛剛放下背包就被通知;導演組讓所有參演人員洗澡,然後換成常服,晚餐在大食堂進行會餐。
原來演習還沒有正式開始;怪不得有這麼好的待遇,不過對這些列兵來說,最令他們興奮的還不是加餐,而是女兵!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有一批女兵在駐訓場進行集訓,而她們的排房居然就在參演列兵所住的排房隔壁。這可使得年輕的小伙子們萬分激動,他們很多人在進入排房之後立刻趴在了靠女兵排房方向的窗戶上,然後就再沒有移動過哪怕是一下。
張龍就是這批人的中堅分子。他那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死死的盯著女兵排房,整個人就像是石雕一般,打雷估計都劈不動他。和他一樣沒出息的還有菜勝和其他幾個偵察連戰士,老周因為被擠在了後面,急的是滿頭大汗,平均一秒鐘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讓我也看看啊。起開點」
縱觀全排房只有幾個人比較冷靜,劉玉就在其中,他一邊解下為偽裝網,一邊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戰友們,淡淡的開口:「你們能看到實質性東西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軍隊最注意男女問題,我敢保證你們再這樣趴下去,馬上就會有人來收拾你們。」
「收拾吧,收拾死我把,反正如果不趴在這裡我也會死的。」
張龍**裸無恥的宣言,得到排房裡大部分人的應和,各種支持的話紛紛飄出來,頓時張龍就成了民族英雄……
這種情況劉玉只能用無語來應對,他脫下迷彩服將帽子扔在床上,然後背起自己的狙擊槍;這時候張龍突然從窗戶上衝過來,然後不由分說的就去拆狙擊槍上的光學瞄準器。劉玉毫不猶豫的拍掉戰友的手,然後看著仍要撲過來而且絕對會不死不休的戰友,連忙開口道:「我這個倍數太大,用它反而看不清楚女兵排房,輕機槍、自動步槍的瞄準鏡才是剛好的……」
話還沒說完張龍已經撲向了自己輕機槍上的瞄準鏡,其他人像是被提醒了一樣,也紛紛撲向自己武器上的瞄準鏡。
片刻後無數盯著瞄準鏡的眼睛重新對準了女兵排房,儘管他們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因為女兵房間連窗戶上都貼了紙,別說是用瞄準鏡就是用天文望眼鏡也是什麼都看不到。
劉玉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重新背上自己的狙擊槍,然後對沒出息的戰友說道:「我先去交武器,你們鬧夠了也要去,這是剛剛那個班長要求的,開飯前必須所有武器上交入庫,連空包彈也要交,還有匕首。」說完也不等菜勝模糊的回答,就大步走出了排房向臨時的軍械庫走去。
晚飯時間
這次加餐的規模是劉玉在部隊裡僅見的,一個桌子坐八個人卻足足的有十個菜,而且幾乎都是葷菜,甚至還有海鮮。而最讓張龍感興趣的卻不是這些菜,而是桌子旁放到整整一箱的啤酒,粗黑的漢子看見酒興奮的雙手直搓,本來07式常服即便是士兵款也是相當威嚴肅颯的,再加上張龍本身的一身橫肉,看上去就更加有范了。可是配上這種動作,一下子就把他從威武大兵變成了市井流氓
旁邊的劉玉雖然很看不慣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帶隊做到了制定的位置上。
部隊裡會餐的規矩當過兵的都知道,沒開吃之前先是首長訓話,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一個微微有些發福的軍官站起來開始說話,他是通過擴音器說的,所以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不過即便是能聽清也都是些沒有營養的話,無非就是演習如何如何重要,參演人員是如何如何優秀等等……
這麼沒有營養的話大部分人是聽不進去的,可是不管能不能聽進去領導說話的時候都不得開席,這是軍隊的規矩,所有只有苦等到軍官把所有話說完,然後舉起酒杯敬了所有士兵一杯酒後才算是正式的開席了。
張龍等的就是這一時刻,只見他迅速的把一箱子啤酒每人發了一瓶,然後讓每人都打開,只見他一手夾著剩下的半箱啤酒,另一手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瓶,大吼道:「來兄弟們,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先乾了這一瓶。」
莫名其妙的邀酒實在是讓滿桌子的人都愣住了,就算是熱情也至於這麼誇張啊,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熱情,這完全就是張龍自己太好酒,太太想喝而已。
不過儘管覺得突兀,兄弟都把酒舉起來了那還有什麼辦法。其餘的人也只能站起來,把杯子緊緊的靠攏,然後突然齊聲大吼:「一,二,干!」接著就是紛紛仰頭把手中滿瓶的啤酒灌入肚子,這種喝酒的方法也是軍隊的特色,往往是出現在大型酒場上,基本上每桌第一次喝酒的時候都要齊喊這一二干,一是為了顯示團結,二則是為了壯聲勢,往往士氣越高的團體喊的越響。
在張龍劉玉他們開了頭之後,其餘的桌子也紛紛效仿,一時間偌大的飯堂中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一、二、干。
這是部隊的傳統所以也沒有人覺得奇怪,劉玉是很久沒有吃到過這麼好的菜了,當下也不客氣不停的對著幾盤海鮮發動攻擊,這裡地處祖國南方,別的也許沒有什麼,但是海鮮還是可以的,尤其是對江浙長大的劉玉來說,那是相當受用……
相比劉玉張龍的主攻方向完全就是那些啤酒,他那張大嘴只要是一張開就是整整一瓶下肚子,很快自己桌子上的那一箱就被他消滅了,然後他恬不知恥的去別桌蹭酒,不一會就滿面通紅似是有了幾分醉意。
就在整個食堂都沉浸在了推杯論盞的時候,將一隻蝦放入嘴中的劉玉注意到,剛剛講話的軍官離開了食堂,然後一個極端壯碩,穿著迷彩褲上面只套了迷彩背心的男人單手舉著一個很長的棍狀包裹緩緩的走到了擴音器的旁邊,他渾身的肌肉看上去就像是要把迷彩背心撐破一般,而且他的臉上從左眉角向下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在配上他那沒有一絲表情臉,要多酷有多酷。
很酷的人站定之後,一直坐在講話軍官旁邊的個子高高的少校,抓住了擴音器,開口道:「所有參演人員,所有參演人員。安靜一下,安靜一下,我有事情要宣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