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憤怒的血刃 文 / 柳如刀
彷彿能聽見血液奔湧的聲音,楚冰的憤怒隨著黑馬的疾馳不斷擴大。無辜生命的消逝背後連接著多少悲慼的淚眼,天人永隔增加了多少家庭的疼痛。
強者弱者,反差如斯。
只是因為實力便可以主宰別人的生死嗎?如果是,那麼你們迎接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吧!
楚冰心中的血刃已經向鐵刀門的暴徒高高舉起。
官道上開始出現猩紅的血跡,楚冰放慢了速度。血跡開始斑斑點點,間或出現。越往前走,越是密集,甚至出現血泊。血液沒有完全乾涸,凝聚在一起,猙獰刺目。
離官道不遠,荒涼的野地,多出了幾十堆新土。心情沉重地從馬上躍下,楚冰對著埋骨他鄉的山民深深一躬,轉身上馬。
白沙鎮遙遙在望,楚冰再次加快了速度,快馬如風,席捲而至。
北城門守門的官兵,遠遠看到一片黑影疾馳過來,快到城門口還沒有減速的意思。
城門兩邊的官兵,長槍交叉,橫在城門口,有人高聲喝止。楚冰猛地一帶韁繩,黑馬一聲長嘶,前蹄高高豎起。
穩穩地坐在馬背上,楚冰冷眼打量著眼前的官兵,隨後手指輕彈,一小塊銀子向貌似為首的那人飛去。
伸手接過,那位官兵的笑容立時浮現在臉上,「公子,您請進。」
「我問你,可有幾十名穿著黑衣,騎著馬的人進城嗎?」楚冰面無表情地問道。
「有,有,上午進的城,我親眼所見,七八十人左右,是公子要找的人嗎?。」那位官兵連連點頭。
鬆開韁繩,雙腿輕點馬肚,沒再理會那官兵,掃了一眼已經被修好的城門,楚冰進入城中,向南城門行去。
白沙鎮一派繁榮景象,店舖酒樓進入之人絡繹不絕,商旅行人悠閒平靜。似乎前天晚上白龍飛等人被殺,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上次楚冰在白沙鎮的時間都是晚間,天黑後才到的,沒亮時就離開了。並沒有看見過白天景象,從城牆的長度和鎮中所見,估計要比東塞鎮大一些。
穿街而過,一刻鐘左右,楚冰來了西城門下。和北城門同樣的方法,楚冰得知鐵刀門的人沒有從這出去。
從南城門和東城門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楚冰放下心來,只要沒走就好。
放開靈識,楚冰從東城門開始沿著主要街道嚴密搜索,只要還在城裡,就不怕翻不出來。
第一條街,沒有。
第二條街,沒有。
第三條街。剛轉到第三條街,有人蜂擁從楚冰馬旁跑了過去,神色緊張,動作慌亂。後面也有不少平民向各個方向奔走,躲避瘟神一般。
楚冰想找個人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連幾個人都沒有答理楚冰。苦笑一聲,楚冰順著大街繼續向前走去。
行人散盡,街上的情況一目瞭然。
遠處,人聲嘈雜,場面哄亂,一群黑衣人圍成一圈,旁邊還有一些官兵跟著起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踏破鐵鞋無覓處,楚冰眼睛一亮,殺機閃現。不錯,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到了你們。
輕身下馬,楚冰把黑馬栓在街旁一個石柱上,緊貼著各家店舖的大門悄悄靠了上去。
鐵刀門眾人情緒高亢,不停地呼喊,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沒有人注意到逐漸靠近的楚冰。
更近一些,隱約從人群裡傳出女子的怒斥聲,甚至刀劍出鞘的龍吟聲也依稀可聞。
楚冰一身黑衣,和鐵刀門的衣服比較相似,即使楚冰到了眾人身後依然沒有被發現。透過人群的縫隙,楚冰看到了人群裡面的情形。
人群**有五個人。
披著紅斗篷,滿身酒氣,指手畫腳的正是鐵刀門追風堂堂主宗振。宗振對面站著一中年男子,面容英武,身著藍色長衫,手持寶劍,護著身後一黃衣中年美婦,與宗振相持著。
黃衣美婦的長相竟然與娘酷似,不覺多看了兩眼。
在宗振的旁邊,一個身穿團花錦緞的漢子,腰帶佩刀,雙手倒背在身後,臉帶笑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宗振身後則是另一個身披斗篷的人,在官道上,楚冰見過此人。
宗振滿口污言穢語,儘是調戲之詞。藍衫男子橫劍於胸,反唇相譏,寸步不讓。後面的黃衣美婦也早已握劍在手,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楚冰放開靈識查探,藍衣男子和中年美婦都是武將修為,身穿錦緞的漢子不過在武師境界。宗振和另一個身披斗篷的人都是武將境界,楚冰早已知曉,就沒做查探。
如果雙方動手,藍衫男子絕對討不到好處。也正因為如此,二人才一再忍讓,沒有立即血肉相搏。
「今天不從了本座,就讓你二人橫屍街頭。」宗振飛揚跋扈地威脅著。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誰橫屍街頭。」真氣暗運,血刃出現在手中,黑衣少年清冷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
鐵刀門眾人立時順著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見黑衣少年手持著那把血紅的刀,冷峻地站在外面。外圍的黑衣人認出了楚冰,身形往旁邊一閃,人群出現一條裂縫。
透過人群間的裂縫,宗鎮的目光落在楚冰身上,狂傲的表情僵硬下來。
這個黑衣少年,對宗振來說還是神秘莫測。
上次在官道上被嚇走,顯然是被楚冰擺了一道。如果不是懷疑那些帶刀的山民都有恐怖的實力,以宗振的狂傲性格絕對不會示弱退走。
再次遭遇那些山民,交鋒之下,不過如此而已。
即使這個黑衣少年再厲害,也不過乳臭未乾之輩,何況自己手底下人手眾多。若這樣狼狽而逃,那以後鐵刀門裡恐怕也沒有宗某的立足之地了。
瞬息之間,心念閃過,宗振僵硬的表情化作一聲冷笑。
未等他開口說話,早有一兵士在那身著錦緞的漢子低語了幾句。
漢子臉色一變,「原來那晚你也有份」手一揮喝道,「給我拿下」
十幾個官兵聞言各持兵器衝了上來,楚冰面色冰冷,握著血刃的手緊了兩緊,緩緩舉起。
藍衣男子和黃衣美婦同時身形閃動,快速擋在楚冰面前。男子手掐劍訣,凌厲的劍鋒斜斜指向地面,怒視著衝上來的眾兵士。
見情況有變,衝上來的兵士猛地停下,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回頭看向身著錦緞的漢子。
漢子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兩個人自己惹不起,急忙用眼神瞟了瞟宗振。
「殺,都給我殺了」宗振表情凶狠地一聲大喝。
鐵刀門黑衣人緩緩逼近楚冰等人,扇形包抄過來。
「小兄弟,你快走,這裡沒你的事。」見形勢危急,黃衣美婦用手一推楚冰,想讓他從尚未完全形成的包圍中逃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今天就留在這裡吧。」身著錦緞的漢子,陰笑一聲,見宗振已經有所行動,膽子也壯了一些。
「哦,是嗎?你又是誰?」舉手鎮靜示意黃衣美婦不要擔心,楚冰冷著臉邁步緩緩走出。
「本人白沙鎮新任鎮主靳南華」漢子臉帶得意之色隨口回答。
「那好吧,今天本來是向鐵刀門索債的,不過,我不介意多收你一條命。」隨著話音,身形暴進,破山刀技法爆發,一道黑影中紅光瞬息一閃而過。
慘叫聲在空曠的大街上傳出極遠,楚冰身形起落,黑影又一閃回到原來所站的位置,冷冷地看著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靳南華。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周圍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臉色慘白,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不是因靳南華被殺,而是因為楚冰的身法、刀勢太快了,每個人都在心中衡量,如果這一刀不是送給靳南華,而是自己,那麼自己是否能逃得過去?
就連藍衣男子和黃衣美婦也掩飾不住極度的驚駭,不自覺地多打量了楚冰幾眼。
短暫的寂靜,跟隨在靳南華身邊的兵士醒悟過來,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二位請不要出手,全部交給我。」沒有理會潰逃的兵士,楚冰對藍衣男子和中年美婦微微一笑。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緩緩退後了幾步,依然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現在輪到你們了,你們要為上午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你們會為你們的殘忍而後悔。不過,你們已經沒有後悔的時間了。因為,你們的命我全收了」冷酷地掃視著鐵刀門眾人,楚冰的聲音帶著令人戰慄的冷酷,眼裡彷彿滴出血來。
隨著話音,氣暴聲發出,血刃在空中詭異地划動幾下,一片圓形的紅光帶著淒厲的鳴音迅速膨脹,化成一朵盛開的梅花從血刃脫離出來向鐵衣門黑衣人疾射而去。
刀芒梅花有車**小,旋轉著,以詭異的角度,在人群中不停穿梭。
帶著極度的仇恨,血色梅花在人群中無情地切割黑衣人的身體,梅花所過之處,鮮血飛濺,猶如憑空盛開了無數猩紅的花朵。
慘叫、悲號、驚呼
瞬息之間,大街變成修羅戰場。黑衣人心中滋聲出無窮的恐懼和後悔,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太遲到了
「寒梅並蒂」
隨著一個冰冷的聲音,兩朵同樣詭異而恐怖的血色梅花在黑衣人的瞳孔中迅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