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收購digiscen 文 / 行者樂山
喬爾·貝倫森翻了翻手下人送來的報告，上個月又是虧損，他不禁搖了搖頭，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同伴歎息道：「德克，情況不太妙啊！」
德克斯特·史密斯歎了口氣，對於公司的現狀他也很憂慮。想當初剛離開一手創辦的生物科技公司pangeasystems時，兩人是何等的輕鬆，那是因為長期忙碌於研究工作，兩人休個長假放鬆放鬆，於是就把pangeasystems打包賣給了別人，然後兩人各自揣著數百萬美元的支票來到了邁阿密海灘，享受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美酒、陽光、沙灘以及熱情如火的邁阿密女郎。
如果不是喬爾·貝倫森在遊覽著名的南沙灘（southbeach）時突發奇想，也許兩人不花光手上最後一個美元都不會回來。當時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兩人正摟著各自的女伴漫步在沙灘上，他們偶然發現離沙灘不遠竟然是一長溜的香水店，從店舖中飄散而出的芬芳氣息，混合著南沙灘特有的海水味和太陽油味，再加上沙灘自助餐廳裡四溢的食物香氣，讓兩人都忍不住駐足停留了很久，為的就是感受那種獨特的嗅覺體驗。
忽然喬爾·貝倫森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衝著德克斯特·史密斯喊了句：「德克，我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嗯……」德克斯特·史密斯掙開女伴熱情的嘴唇，轉頭問道：「喬，什麼好點子？」
喬爾·貝倫森神秘的一笑，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去。」
德克斯特·史密斯會意的點了點，摸出兩張鈔票塞進兩人女伴的比基尼裡，然後拍了拍她們光滑的肩部，熱情的說道：「姑娘們，你們先去海邊玩玩，我和喬隨後就來找你們。」
打發走兩個女人，德克斯特·史密斯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還比較僻靜的沙灘美食吧，說道：「這地方看起來不錯，咱們去那坐坐。」
喬爾·貝倫森點了點頭，兩人一同來到沙灘美食吧，要了幾串烤肉和幾罐啤酒，一邊吃喝一邊聊了起來。
「喬，你剛才說的好點子到底是什麼？」喝了口啤酒，德克斯特·史密斯忍不住問道。
喬爾·貝倫森將手中的啤酒「啪」的一聲放到桌上，興奮地說道：「氣味！數字化的氣味！」
「數字化的氣味？」德克斯特·史密斯略一沉吟像是明白了點什麼：「是不是剛才在沙灘上聞到香水店和海灘混合氣味的時候想到的？」
「是啊，我也是靈光一閃，腦子裡就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喬爾·貝倫森一口將手中的啤酒喝光，放下空啤酒罐後，接著說道：「如果可以設計出一種機器，能夠根據電腦和電視裡的指令復現日常生活中常見的那些氣味，比如畫面上出現德州小牛肉卷，機器就會釋放出類似德州小牛肉卷的香味，那絕對比光看著畫面有感覺一些。而且現在網上銷售香水的話，顧客沒辦法像在實體店裡一樣親自試聞，如果有這種氣味機器的話，那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對對，如果在看到電視上麥當勞廣告的時候還能聞到炸薯條的香味，很多人絕對會忍不住馬上去買一些來吃的。」德克斯特·史密斯的思路一下被啟發開來，他甚至想得更遠：「還有電腦遊戲，如果戰爭遊戲中配上點戰場的硝煙味，《古墓麗影》裡加上點勞拉身上的香味，《魔法門》行進在原野上時來點泥土的芬芳，也許遊戲會更加吸引玩家了。」
「要不我們來做這件事吧，我們來發明這種氣味機器！」喬爾·貝倫森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喬，我支持你！」德克斯特·史密斯也伸出了手，緊緊地握住喬爾·貝倫森的手……
就是這一握，就催生了數字氣味（digiscent）公司的成立。在邁阿密海灘上這次會談過後四個月，也就是1999年2月，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共同出資25萬美元成立了數字氣味公司，沒多久憑藉著兩人的推介，又從私人投資商那拿到了1000萬美元的融資，研究團隊、市場團隊、行政團隊也隨之建立了起來。到99年12月時，公司的規模已經從最初的兩個人擴張到27人，喬爾·貝倫森構想中的那種氣味機器也有了原型機，經過大家的討論最終給這個氣味機器起了個很時髦的名字「ismell」。
原型機的塊頭還是比較大，經過一段時間的優化設計，「ismell」完成了最終的成品設計，整個體積已經大幅度縮小，從外觀上來開像是一個小圓盤上插了一個類似魚翅的玩意，有點像另類的電腦音箱，用一隻手就可以提著到處走。小圓盤裡是類似調色板一樣的調味盤，裝的都是基本的香味油，可以在類似魚翅的混合區內通過組合生成出數以萬計的不同氣味。控制指令可以通過「ismell」的usb接口或串口來下達，用戶使用的時候也很簡單，只需將「ismell」接上個人電腦，那麼當網站或者應用程序調用了香味指令，用戶就可以嗅到相應的氣味。
那個時候的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可以說意氣風發，他們計劃著2000年的春季在美國推出「ismell」，每部售價在200美元之內（另每隔數月需要更換香油盤，每套約40美元），主要針對範圍是遊戲軟件、美容產品及食品等，按照兩人的預計，他們們認為到年底的時候一定可以賣出超過50萬部「ismell」，畢竟氣味的體驗可是很有噱頭的。
可惜很多時候人們的想法和現實的差距往往非常大，現如今的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對此就有深刻的理解，「ismell」原型機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躊躇滿志，投資人納爾遜也很高興，還專門開香檳慶祝過。哪怕兩個月前，他們都還覺得「ismell」的未來充滿無限的希望，那時候他們剛剛正式展出了他們的「ismell」成品，市面上的報刊大都在為「ismell」的奇思妙想而稱讚連連，macromedia的創辦人馬克·坎特盛讚digiscent公司氣味數字化是一門賺大錢的生意，著名的寶潔公司也在考慮將「ismell」引入剛剛建立起來的香水定制網站，他們和他們的團隊甚至還在為選美林還是高盛做ipo承銷商而煩惱。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讚揚的話語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卻是對「ismell」和數字氣味技術的質疑，有媒體就引用usweb/cks主席邁克·克范梅的話「……digiscents主要針對遊戲及美容產品市場，未必能夠吸引到主流顧客的注意力……此外，『ismell』收費200美元，我很懷疑有多少顧客願意支付這筆錢……」，用來批評「ismell」的實用性。
以前幾乎每天都要打來幾次電話的美林和高盛投資經理再也沒了音訊，甚至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親自打電話過也僅僅只能聽到幾句禮貌的客套話，很顯然ipo什麼的已經不用想了。當然這也只能怪digiscent公司生不逢時，好不容易弄出點東西來想ipo圈點錢回來，偏偏碰上了納斯達克指數大跌的「好日子」，以至於德克斯特·史密斯特意放出去的進軍中國的消息連個水泡都沒翻起來，如果能早上三、五個月就好了，那時候簡直就是ipo的黃金期，甚至有人戲言哪怕是乞丐，只要加上一個「」的帽子都能從投資人手中拿到上千萬的美元，如果前面再加上個「e」的標誌就能直接到納斯達克上市了。
從股市裡拿錢的希望破滅了，digiscent公司的投資人納爾遜明顯沒了以前的耐心，可是偏偏「ismell」數字氣味發生器到現在為止連一台也沒賣出去，這讓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的臉面很是無光。
德克斯特·史密斯還記得前兩天投資人納爾遜發的狠話：「德克，我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哪怕是到非洲去，你們都得賣出去幾台『ismell』，要不然後續投資什麼的就不要想了……」
對於納爾遜的話，德克斯特·史密斯還是挺能理解的，畢竟人家出的1000萬美元已經花的差不多了，除了研究經費，剩下的基本上都變成了差不多兩萬台「ismell」成品，可惜至今除了給雜誌社那幾台樣品外，一台也沒賣出去，全堆在倉庫裡了。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公司剩餘的現金基本上也就還能撐三、四個月，要真是拖到那個時候，恐怕就只剩下關門歇業一條路了。
其實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已經很努力了，在聯繫香水網站的同時，他們還聯繫了不少知名的遊戲公司，像什麼任天堂、世嘉的北美公司，以及mindscape和acclaim這些本土公司，當初那些公司都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還派人來公司參觀過，可是後來都沒了下文。喬爾·貝倫森覺得這些遊戲公司根本就沒弄懂什麼叫做數字化氣味，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人家才是掏錢的大爺。
後來兩人又把目標對準了傳說中的神奇之地中國，據很多去過的人說，在那裡幾乎遍地都是黃金，還有一種說法叫做「人傻錢多」，可是等德克斯特·史密斯興匆匆的帶隊去了一趟中國之後，才發現有時候傳說往往僅僅只是個傳說。遍地的黃金沒撈到，人傻錢多的凱子也沒釣到，倒是他們付出了兩台作為樣品的「ismell」氣味發生器之後，換來的卻只是某本雜誌上比豆腐塊還要小的簡單報道。
到最後，喬爾·貝倫森和德克斯特·史密斯兩人已經沒什麼好辦法了，他們甚至已經打算退位讓賢，把公司總裁的位子讓給更有能力的人，以便幫助digiscent公司擺脫目前的困境，可惜他們看得上眼的請不起，請得起的人他們又看不上眼，所以暫時只能不尷不尬的吊著，幻想著能出現奇跡。
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同時代表著內線的紅色指示燈也亮了起來，喬爾·貝倫森順手拿起電話有氣無力的問道：「什麼事啊？」
電話中傳來前台珍妮弗的聲音：「老闆，有個自稱是東方國際投資銀行投資經理的人來電話找您，要幫您轉進來嗎？」
「東方國際投資銀行……投資銀行！」喬爾·貝倫森不自覺的重複了一句，眼睛忽然一下亮了起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人傻錢多的凱子來了，他忙不迭的說道：「轉進來，轉進來，馬上轉進來！」
德克斯特·史密斯看著喬爾·貝倫森奇怪表現一臉的莫名其妙，好在喬爾·貝倫森趁著電話轉接的空擋簡短的解釋了兩句，他才明白原來是東方國際投資銀行有人來聯繫，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希望。
電話中傳來一個溫和而又優雅的女聲：「您好，我是東方國際投資銀行北美區投資經理秦悅，您也可以叫我凱瑟琳（katherine），我希望能和您約個時間面談……」
喬爾·貝倫森對此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甚至他還希望對方現在馬上就過來，當然從商務會談的角度來說這種想法還是太過於急迫了，容易使自己陷於不利的位置，所以他並沒有在電話中表露出來，只是淡淡的說道：「沒問題，凱瑟琳。就今天下午三點，在我們公司。」
「好的，謝謝您，貝倫森先生，我會按時來的。」
結束談話並掛上電話後，喬爾·貝倫森朝自己的夥伴德克斯特·史密斯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凱瑟琳到底是要來談什麼，但是作為一家投資銀行的投資經理，顯然對方不會專程過來和他扯閒話，總是看上了digiscent公司的某樣東西。說實話，喬爾·貝倫森已經有點撐不下去了，現在隨便來個阿貓阿狗，只要願意出錢，他什麼都願意賣。
……
下午三點，digiscent公司會議室內
喬爾·貝倫森打量了一下自己對面的女子，果然和她的名字凱瑟琳一樣，看上去像是出身於上流社會，舉止美麗而又優雅。如果現在不是商業談判的話，他肯定要表現一下自己的紳士風度，可惜時候不對。
「凱瑟琳，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喬爾·貝倫森略帶嚴肅的問道。
「貝倫森先生，我代表東方國際投資銀行過來，是想和您談談有關我們公司的情況。」秦悅和善的笑著說道。
「我們公司？」喬爾·貝倫森一下就迷糊了，在心裡暗自嘀咕道：「什麼『我們公司』，你們的公司關我什麼事？」
「貝倫森先生，可能您還不知道，納爾遜先生已經將他手中全部的股份賣給我們東方國際投資銀行了，所以digiscent公司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公司了！」秦悅依舊笑得很和善。
「什麼！」喬爾·貝倫森大驚失色，他原來還以為東方國際投資銀行也許是看好數字氣味技術，打算投點資換點股份，他還準備好好談談，爭取多換點現金回來。現在倒好，人家不聲不響的已經拿到了納爾遜手中的股份，也就意味著東方國際投資銀行已經是digiscent公司的大股東了，那他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喬爾·貝倫森有些沮喪的說道：「凱瑟琳，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當然是digiscent公司未來的發展計劃，我們東方國際投資銀行買下股份可是不是為了做慈善，那自然是希望digiscent公司未來能發展的更好，否則我們還不如拿錢去買點油田、礦山什麼的。您說是吧，貝倫森先生。」
喬爾·貝倫森的心中一下又燃起了希望，東方國際投資銀行既然還挺看重這次投資，也考慮了digiscent公司的未來發展，那麼數字氣味技術就有機會繼續完善了，他覺得自己的夢想再次有了實現的機會。
「凱瑟琳，我們早就有了一整套未來發展計劃，我們希望將『ismell』推廣到所有可以應用到氣味的地方，包括遊戲、網站電視網等等……」喬爾·貝倫森興奮的兜售著自己的未來構想，希望能打動眼前這位大股東代表，爭取獲得更多的資金支持。
「您說的這些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投資人希望您把近期目標定在遊戲上面。貝倫森先生，您聽說過dreambox128遊戲機嗎？」
喬爾·貝倫森點了點頭：「聽說過，我有個侄子就挺迷那遊戲機的。」
「很好，我們的投資人希望您能先考慮為dreambox128遊戲機開發專用的氣味發生器，但是有一點要求，成本一定要想辦法降低，氣味的種類的可以稍微少一點，但是售價要能控制在100美元以下，今後的補充盒最好也能控制在20美元以內，如果有需要我們還可以幫您聯絡大陸那邊的生產廠，中國製造能降低不少成本。至於資金方面，我們會作為擔保，從渣打銀行那邊貸一筆大約2000萬美元的款子，作為digiscent公司今後的發展資金。」秦悅臉上還是保持著和善的笑容。
秦悅前面所說的有關降低成本的話，讓喬爾·貝倫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ismell」的設計他最清楚，想短時間內降低成本很困難，除非犧牲「ismell」的持續工作時間或者減少基準氣味的數量，那樣一來的話在他看來「ismell」就不夠完美了。不過聽到後面說到了資金，他臉色立刻好了起來，digiscent公司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缺乏資金，只要還有錢流進來，他就有信心把「ismell」做好，反正不就是為遊戲機生產專用氣味發生器麼，原本他們就有這種考慮的。
「凱瑟琳，沒問題，不過降低成本需要一些時間重新設計，但是公司現在的情況您應該也知道了，非常需要補充運營資金，否則的話……」
「貝倫森先生請放心，只要我們雙方對digiscent公司對今後的發展沒什麼異議的話，資金很快就會到位的。另外我可以向您透露一點，如果能將『ismell』的成本壓下去，那麼今後的採購量絕對不低於一百萬台，甚至上千萬台都有可能。」
「一千萬台？」喬爾·貝倫森在心裡稍微盤算了一下，哪怕每台僅僅只賺5美元，那也是5000萬美元，而且每隔三個月左右還要補充一次氣味盒，就算每次只賺1美元，那一年下來也有差不多4000萬美元，如果是這樣的話，哪怕推廣「ismell」的時候賺不到錢也划得來，畢竟只要玩家習慣了的話，氣味盒補充可是長期的事情。想到這他忍不住驚呼道：「上帝啊！」
秦悅看著因為興奮臉都有點扭曲的喬爾·貝倫森，心中暗笑不已：「才一千萬台就激動成這個樣子，要是把大老闆估計的上億台規模說出來，那這傢伙還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子呢。」
雙方都抱著想發展digiscent公司的目的，之後的會談氣味也就變得十分的融洽，尤其是喬爾·貝倫森得知還有個新的總裁要來，心情就更愉快了，他早就想安安心心搞研究了，現在有人能來分擔，他可是求之不得，相信德克斯特·史密斯也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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