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飛鷹三人行(上) 文 / 行者樂山
陳子珊裹著一件水紅色棉質睡袍，襪子也沒穿，赤足踩著絨毛地毯來到臥室的窗邊，輕輕將窗簾拉開一角，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飄起了雪花。雖然室內依舊溫暖如春，可是陳子珊卻不由得感覺身上有點發涼，她將身上的睡袍緊了緊，似乎那樣會暖和一些。一雙大手從陳子珊的身後伸出來，將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雙手順勢往下，抱在了她的腰間。
一個溫暖的軀體靠在了陳子珊的後背上，噴吐著她十分熟悉的氣息：「珊珊，起床了也不加件衣服，小心著涼了。」
陳子珊沒有回頭，還是望著窗外飛舞的雪花：「樂行，我原來在波士頓上學，冬天回北京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兩個地方的緯度差不多，到沒有太大的不同感覺。想不到這在香港呆了才一年多，回北京居然有點不適應氣候了。不過待在室內的話，真的不冷。」
今天是張樂行和陳子珊回到北京的第三天，前兩天溫度雖然也很低，但是一直沒下雪，沒想到今天正打算出門買點年貨，反倒是飄起了雪花，雖然氣溫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雖然兩人是待在溫暖的室內，但是看到窗外的雪花，感覺上總是有點冷。
張樂行將陳子珊的身子輕柔的轉了過來，面朝自己，抬起右手在她的面頰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一股涼意從手掌上傳了過來。收回右手，張樂行輕輕的陳子珊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憐惜的說道：「還說不冷，臉上都冰涼了。今天天氣不太好，要不改天再出去吧。」
陳子珊將頭靠在張樂行的懷抱中，嗅著那濃濃的男子氣息，心神有點迷醉了，不過她還是小聲的說道：「不去不行了，離春節只差五天了，再不去往後東西就不好買了。」
「可是外面都下雪了。」張樂行還是有些心疼：「要不我一個人去吧。」
「嗯∼」陳子珊像只小貓一樣在張樂行的懷抱裡動了動，嬌聲嬌氣的說道：「親愛的……我也想去嘛∼」
張樂行也是剛起床，身上穿的同樣是一件並不厚的棉質睡袍，陳子珊這一動，猶如溫香軟玉在懷，再加上那有點發嗲的聲音，頓時有點意亂神迷，一雙手也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
「嗯∼哧溜……哧溜……」張樂行把頭往前湊了過去，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接著伸手端起碗，將剩下的麵條和湯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放下碗，長出了一口氣。
陳子珊坐在旁邊，關切地問道：「怎麼樣今天的味道還可以吧？」
「味道很不錯了，」張樂行將嘴裡的麵條嚥下去後，笑著說道：「其實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就會哄我，」陳子珊故意把臉別過去，做出一份嬌嗔的樣子：「人家也就是會做做麵條，煎個雞蛋，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張樂行深情的望著陳子珊說道：「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高，我只希望等到我們倆白髮蒼蒼的時候，還能吃到你做的麵條……」
巨大的幸福感一下湧進了陳子珊的心中，她情不自禁的轉過頭來，把她溫潤的嘴唇印在張樂行沾著點點油星的嘴上……
好容易吃完早餐，換好衣服，兩人下樓來到別墅的車庫，發動車子向外駛去，馬廣海和另外兩名保鏢則開著另外一輛車跟在了後面。陳子珊聽她的朋友說，中關村那邊開了一家規模挺大的超市，不但東西豐富，而且價格也比較實惠，所以張樂行開著車子上了三環後，直接就往中關村那方向開去了。
自從陳子珊在香港建起生物研究所後，因為她想做出點成績，再加上後來突發的禽流感，她幾乎只有春節期間才能回北京，反倒是張樂行還來得稍微多一點，比如參加風雲遊戲學院每年的開學、畢業典禮以及中國遊戲開發者大會等活動。不過為了陪陳子珊，今年1月1號，icq中文服務器（北京）和免費郵箱（採取了與網易合作的形式）上線張樂行都沒能去參加，只能通過網絡，用icq和郵件送上自己的祝福。
開車途經現代商城附近的時候，張樂行注意到前方有一輛看著挺眼熟的黑色尼桑，那車開著開著就靠到路邊停了下來，仔細一看車牌，原來是旭日軟件總工嚴援朝的車。尼桑車停穩後，從車上下來幾個人，除了嚴總工，另外三個人看起來也似乎有點眼熟。
張樂行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衝著站在尼桑車旁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嚴工，真巧啊！」
嚴援朝聞聲朝張樂行看了過來，隨即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張先生，您什麼時候回北京的？」
「前兩天回來的，今天沒事出來買點東西。嗯，嚴工，你旁邊這幾位朋友是？」張樂行邊說邊朝嚴援朝等人走了過去。
「哦，這幾位原來都是希望公司的，就是研究ucdos的那家公司。」嚴援朝側了側身，用手指著逐一介紹道：「鮑岳橋、簡晶和王建華，以前搞中文平台推廣活動的時候您可能見過。」
張樂行聽著嚴援朝的介紹，一個個打著招呼，那個腦門開始發亮、帶著金絲眼鏡的是鮑岳橋，旁邊那個同樣戴著眼鏡的年輕小伙是簡晶，再過來就是三人中間的老大哥王建華。對這三個人，張樂行最熟悉的還是鮑岳橋，好像在多年以前的中文平台推廣會上兩人還曾經交流過，另外兩個人則從來只是在傳聞中聽說過。不過今天為什麼他們會聚在一起，而且還有嚴援朝參加，「莫非是想參加自己的公司？」張樂行在心裡猜測道。
「你們今天這是？」張樂行決定還是親口問問。
鮑岳橋、簡晶和王建華互相看來看去，卻沒一個人好意思開口，最後還是嚴援朝說了：「張先生，他們就說請我吃飯，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事。」
「哦？」張樂行來了興趣，他記得鮑岳橋、簡晶和王建華今年會創辦聯眾公司，莫非和這件事情有關，於是說道：「你們打算去哪裡吃飯？」
鮑岳橋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巷子，說道：「就是那邊口上的又一家餐館。」
張樂行順著鮑岳橋的手看過去，果然在巷子口有那麼一家小餐館，門臉看起來不大，門牌上的「又一家」幾個字看起來也很有年頭了。張樂行不禁皺了皺眉，他個人倒不太在乎這個，但是卻不願意委屈了陳子珊，想了想說道：「幾位，我記得前面那條街上有家環境不錯的餐廳，菜的味道也挺好，而且還有包房，正好我還沒吃午飯，要不我請大家到那家去吃。」
「那多不好意思，我們怎麼能讓您破費呢！」鮑岳橋連連擺手，旁邊的簡晶和王建華也連連點頭，表示了對鮑岳橋意見的支持。
「行啊，張先生都發話了，我當然沒問題。」嚴援朝一點都沒有扭捏，還幫著勸起鮑岳橋等人。
張樂行趁著嚴援朝在勸人的時候，來到自己的車旁邊，帶著歉意對陳子珊說道：「珊珊，不好意思，恐怕得等一會才能陪你去買東西了。」
「沒事，反正也快中午了，剛才又沒吃飽。先吃了午飯，下午再去買也一樣。」陳子珊臉上帶著笑容，語氣中沒有一絲的不快。
這時，嚴援朝那邊也搞定了鮑岳橋等人，還衝著張樂行做了一個ok的手勢。張樂行朝他們點頭笑了笑，然後拉開門上了車，領頭向自己所說的那家餐廳駛去，嚴援朝的黑色尼桑馬上跟了上來，馬廣海等人的車子反倒是落到了第三位。
開了七、八分鐘，車子來到了張樂行所說的那家餐廳，留下兩名保鏢看車，其他人下了車都走進了這家餐廳。也許是臨近春節的緣故，雖然已經到了飯點，餐廳裡來就餐的人並不多，張樂行很容易就要到了一間樓上的包房。張樂行一行人上了樓，走進包房，圍著圓桌坐了下來，接著將菜單轉了一圈，每人點上一兩樣自己愛吃的菜，然後趁著等上菜的功夫，張樂行就著茶水，和嚴援朝、鮑岳橋等人聊了起來。
鮑岳橋等人顯然對張樂行並不熟悉，所以他們談話的對象更多的還是嚴援朝。一邊喝著茶水，鮑岳橋等人興高采烈的說著他們的新項目，一種面向互聯網的新項目。
「老嚴，有人說我們幾個出來就是想克隆一個ucdos，我呸，其實這幾年我們做中文平台早就做厭了，既然都離開了希望公司，肯定不可能還在老地方轉……」鮑岳橋說著的時候，也許是想起前不久在報紙上看到的那篇報道，語氣都變得激動了起來。
「有人還給我們出主意，讓我們到連邦軟件專賣店轉一圈，看看什麼賣得好，回來做一個同類產品，肯定就能賺錢。不過咱們技術人員出身的，怎麼能做這種沒創意的事情呢。」王建華也在旁邊感歎不已，語氣中帶著一絲程序員的驕傲。
「所以我們想做個和以往不同的項目，一個基於互聯網的項目。」簡晶總結道。
「嗯，你們很有志氣，很有衝勁。」嚴援朝笑著鼓勵道：「要是有什麼困難，儘管說。」
鮑岳橋等人這下反倒啞了，他們確實有困難，再創一番事業，首先就得把公司辦起來，可是離開希望公司的時候，三人幾乎沒拿什麼錢，就算把積蓄都拿出來，也湊不齊註冊公司的最低資本。這次請嚴援朝吃飯，就是計劃想討教一下公司的經營之道，順便再借點錢，可是沒想到又來了個張先生，還帶來了人，這下原本就不太好意思開口的三個人更加不好意思了，互相之間只會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一門心思盼著對方出面。
嚴援朝看著鮑岳橋等人大眼瞪小眼的，忍不住笑了，說道：「你們開公司是不是差錢？」
鮑岳橋等人頓時連連點頭，王建華還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啊，我們三個成立了一家飛鷹公司，就在馬連窪那邊的聯萬莊賓館，不過公司還沒正式註冊，主要是註冊資本還不夠……」
張樂行在旁邊聽得一愣，怎麼是飛鷹公司，難不成因為自己的出現，影響了鮑岳橋等人的想法，他忍不住問道：「飛鷹公司？怎麼不是聯眾啊？」
鮑岳橋也是一愣：「聯眾？為什麼是聯眾呢？」
張樂行尷尬不已，好在這時餐廳的服務員陸陸續續的將點好的菜送了上來，他趕緊招呼道：「各位，先吃點菜。服務員，送點飯來。」
吃了會菜，鮑岳橋把剛才的疑問又提了出來：「張先生，您剛才為什麼說是聯眾呢？」
張樂行咳了咳，沒直接回答鮑岳橋的疑問，他想先確認一下這個飛鷹公司到底是做什麼：「剛才你們說準備做一個基於互聯網的項目，不知道具體打算做什麼？」
「張先生，是這樣的，我們準備做在線棋牌網站。因為我們覺得遊戲網站是所有網站裡最吸引用戶的，能夠把用戶鎖定。圍棋、橋牌類遊戲長盛不衰，是不會消亡的。做別的需要的條件太多，做這個棋牌網站只要有技術就行，最能體現我們的優勢。」坐在鮑岳橋旁邊的簡晶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張樂行這下安心了，看來起碼鮑岳橋等人想做的事情沒變，這就足夠了。
鮑岳橋忍不住第三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張先生，聯眾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們不覺得飛鷹公司這種名字和你們想從事的業務差距比較大，感覺不太協調？」張樂行也對著什麼飛鷹的公司名不感冒，索性就趁著現在讓這三人把公司名給改回來：「如果是聯眾的話就不同了，代表著聯繫大眾的意思，用在你們的棋牌網站上很明顯要比飛鷹來的更親和，而且聯眾的『眾』字代表了三個人，正好符合你們三人共同創業的意思。」
鮑岳橋等人聽罷都連連點頭，深感「聯眾」二字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一般。鮑岳橋還很感激的對張樂行說道：「張先生，謝謝您的建議，回去我們就把公司名字給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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