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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銀行風雲(二) 文 / 行者樂山

    黑衣匪徒一共有六人,個個都是精壯的漢子,臉上都帶著黑色的面罩,除了一個手中拿著開山刀,其他五人手中都是各色的自動槍械。匪徒們衝進銀行的速度很快,控制現場也很迅速,顯示出具有相當程度的軍事素質。

    匪徒們剛進入銀行的時候,一名持槍警衛還試圖反抗,可惜連槍都拔出來,就被一支抵近射擊的aug突擊步槍給爆了頭,另一名警衛則直接被持刀的匪徒一刀劃破了喉嚨,倒在地上不斷的掙扎著,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艱難的吸著最後一絲空氣。在槍口的威脅下,再加上躺在地上流著鮮血的反抗者,銀行大廳的眾人很快就都按照匪徒的要求,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下雙手抱頭。

    控制了局面的匪徒分出一人,威逼著銀行主管打開了保險庫的大門,然後幾個銀行職員在槍口下被迫往匪徒的帶來的幾個大旅行袋裡裝錢。持槍的匪徒各佔要點保持著警戒,而持刀的匪徒則一邊在大廳裡走著一邊玩著手中的開山刀,陰冷的目光還四處搜尋著。一個離銀行大門只有不到二十米的男人,趁著匪徒沒注意自己,突然拔腿就往大門跑去,眼看著手就要夠到大門的把手,一把刀鋒暗淡的開山刀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緊接著一道寒光閃過,男人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身子頹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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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太大,李晟只能小心的控制著車子,慢慢靠向路邊的停車區。車子剛停穩,羅德冒著暴雨鑽出了車子,撐開一把大傘後,他來到車子的後門處幫張樂行打開了車門。拿好隨身的皮包,張樂行小心的從車子裡挪了出來,站在傘下望著連綿不絕的暴雨,他不由得歎了口氣。暴雨中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連往日密集的車流也稀少了許多,倒是路邊店舖外站著幾個躲雨的人。張樂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十點剛過五分鐘,時間還早得很。

    羅德打著傘慢慢的往銀行大門走去,張樂行站在雨傘籠罩的範圍小心的跟著移動,李晟則留在車子裡面守候。暴雨中的地面有些濕滑,張樂行慢慢的向前挪著,銀行的大門慢慢的近了。十點十分,張樂行和羅德離銀行大門還有五十米遠,街道上依舊很平靜,只有不遠處一個打著黑色雨傘的路人正慢慢走過來。

    「彭」,銀行裡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緊接著響起了刺耳的警鈴聲。羅德一個激靈,把手中的雨傘塞給了張樂行,並大聲吼道:「張先生,快到車上去,這裡不安全。」然後羅德抽出隨身的glock17手槍一邊瞄向銀行大門,一邊開始緩步向後移動。

    羅德是前蘇聯特勤組成員,專門負責重要的政界人士護衛工作,算得上是一名資深保鏢了,張樂行非常相信他的判斷能力,所以羅德剛說完,張樂行就打著雨傘轉身向車子走去。身後傳來銀行大門玻璃破裂的聲音,張樂行扭頭一看,正瞧見六名精壯漢子從銀行內衝了出來,他們中間的幾人背著鼓鼓囊囊的大包,手上都拿著各色自動槍械,走在最後的一個人與眾不同,左手空著,右手拎著一把刀鋒暗淡無光的開山刀,一些粘附在刀上的可疑紅褐色液體隨著開山刀的晃動正緩緩的滴下。

    「該死的,居然遇上了搶銀行的!」張樂行罵了一句,開始加速向車子跑去,可惜濕滑的路面讓他的速度快不起來。身後傳來幾聲怒吼,張樂行邊跑邊回頭看,其他的幾個精壯匪徒們都向路邊跑去,目標似乎是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箱型車,而那個持刀的男人卻留了下來,正在和羅德對峙著。

    兩人側對著張樂行,羅德手上的槍已經不知去向,用雙手擺出一個搏擊的架勢,那個持刀的男人單手握著那把開山刀,一邊慢慢的移動著,一邊舞動著手中的刀。看上去羅德的情況相當不妙,身上、手上、臉上已經已經隱約能看到不少傷口,滴下來的鮮血都已經把腳下的路面染紅,而持刀男人卻好整以暇的慢慢舞動著手中的刀,彷彿在尋找獵物破綻的毒蛇。

    羅德劇烈的喘息了一會,突然右手一記刺拳,攻向持刀男子的臉部。持刀男子橫刀一檔,羅德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蓄謀已久的左手猛的打出一記勾拳,目標直指持刀男子的下頜。暗影一閃,男子原本橫在手中用來格擋的開山刀消失了,當它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飽飲了羅德的鮮血而歸。可憐的羅德單腿跪在雨中,右手握住失去手掌的左手腕,痛苦的哀嚎著,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暗影又一閃,鮮血噴湧而出,失去生機的羅德轟然倒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張樂行甚至都來不及跑回車裡。張樂行繼續在雨中跌跌撞撞向前跑,手中的雨傘已經不知道丟到了何處,持刀的男子在背後緩步追來,距離卻越來越近。聽到背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張樂行肝膽俱裂,第一次感到死亡離自己彷彿只有一線之隔。

    張樂行玩命的往前跑去,喉嚨感覺越來越干,呼吸的節奏也完全亂了,嘴裡似乎隱約有著血的味道。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距離車子越來越近,張樂行的腦子開始有點發暈,腳步也漸漸開始散亂。

    突然車門被打推開了,李晟從車中一躍而出,一個翻滾,然後右腿跪地,右膝與左腳跟平齊,臀部坐於右腳跟上,左腳在前,全腳掌著地,左小腿與地面略呈垂直狀,左膝為左肘支撐點。左手掌心向上,虎口向前展開呈八字掌,向上托握右手,大拇指和其餘四指自然握攏,右手握著一隻glock17手槍直指張樂行的身後。

    看到李晟標準而迅速的動作,張樂行的心中湧起了得救的喜悅,腳步又快了許多。可惜不到一秒鐘,從張樂行的背後傳來一聲槍響,李晟的眉心突然出現一個小洞,一股紅白之物從他的腦後噴湧而出,「撲通」一聲李晟的屍身摔倒在地,張樂行的身體一陣冰涼,腳步也緩了下來。

    慢慢的轉過身來,張樂行看到持刀男子面目陰沉,右手提著染血的開山刀,正向自己慢慢逼近。張樂行緩緩的向後挪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把開山刀,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樂行感覺到背部似乎頂到了車子,身體再也無法移動了,心中不由得湧上來一股寒意。

    持刀男子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殘酷笑容,右手的開山刀綰了一個刀花,突然一個加速,騰空躍起,開山刀順勢舉起一刀劈下。天空中一個炸雷,張樂行眼前的世界一下變得花白一片,一陣透徹心寒的殺氣迎面撲來。

    天地彷彿一下子消失了,時間流逝也彷彿變慢了,張樂行的眼中只剩下一把慢慢靠近的開山刀。腦海中不斷閃現著自己計劃中的遊戲主機和遊戲產業發展規劃,張樂行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是沒機會再去實現了,心中充滿著一種深深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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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靜宜住在佐敦路文成街,家裡四代都是開醫館的,只是到了她這一輩已經沒有再坐館行醫,畢竟這年月有個什麼病,很多人更習慣去醫院,除了一些老主顧外,醫館平常很難得有人上門,她也只好去中環當個白領養活自己。唐家家傳的醫術原本有著傳男不傳女的古老習俗,但是奈何到了唐靜宜這輩只有這麼一個女子,又趕上中醫式微的時候,連收徒弟都難上加難,最後只能打破傳統,將家傳醫術授予唐靜宜,卻偏偏很少有機會用上,直教人徒呼奈何。

    今天是唐靜宜休假的日子,正好一個搬到厚福街的老主顧需要中藥,她只好冒著雨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去送。途徑一家恆生銀行的時候,突然一聲「彭」的巨響,緊接著就是刺耳的警鈴聲,唐靜宜知道情況不妙,趕緊找了個地方隱蔽起來。

    六個精壯的漢子從銀行了衝了出來,然後分作兩撥,一波五人往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廂型車跑去,一個手中拿著開山刀的男子則留下來和一個人高馬大的鬼佬對峙著,還有一個穿著休閒體恤的年輕男人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拚命往路邊跑去。

    唐靜宜摸不清情況,不敢貿然上前,只能繼續伏身觀看。幾個呼吸後,對峙的兩人動了,一個照面下來,那個鬼佬手中的槍就被打飛,身上更是瞬間劃出好幾道傷痕。

    「花郎道!」唐靜宜低呼了一聲,那個持刀男子用的招式很像她以前聽說過花郎道裡面的那種短刀格鬥技巧,而且看那人揮刀的手法異常迅猛精準,其實一個照面就可以解決掉對面的鬼佬,現在兩人還能對峙估計是存了戲弄的心態,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精通這種古武術的人。

    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和唐靜宜的預計相同,持刀男子輕鬆搞定已經受傷了的鬼佬,然後迅速的向那個逃竄的年輕人追去。

    這回唐靜宜不得不出手了,她看得很清楚,那個年輕人根本不會武術,作為隱門的隱者,第一條要遵守的規矩就是不得隨意向不懂武術的人出手。對面那個花郎道高手十有**是屬於隱門的,既然他已經違規出手,那麼唐靜宜也不得不出手阻攔,總不能讓外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胡作非為吧。

    持刀男子的武功相當高,唐靜宜自問空手對上的話也討不了好去,好在有了隨身帶的雨傘,家傳的九宮劍也能施展出七、八成,起碼能處於不敗之地。唐靜宜尋了一個乾爽的地方放好帶來的中藥,然後合上雨傘,用右手握好,然後腳踏連環步,向持刀男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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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鋒越來越近,張樂行感覺離自己只有一寸的時候,突然刀鋒唰的一聲又收了回去,緊接著就是幾聲金鐵交鳴之聲。張樂行發現眼前多了一個拿著黑色雨傘的人,正和持刀男子打得難解難分,一把雨傘上下翻飛,雨傘尖招招不離持刀男子的要害,一時間持刀男子只能舞刀護住要害。

    遠處傳來幾聲槍響,持刀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突然一聲長嘯,刀法一變,拼著左臂被雨傘尖戳中,硬是把主動給搶了回來。然後一刀緊似一刀,殺得拿黑雨傘的人一時間無法反擊,只能小心護住身前。「鐺鐺」幾聲金鐵交鳴,持刀男子連續幾刀砍在雨傘的中部,將拿雨傘的人震退了幾步,趁這機會持刀男子轉身飛快向傳來槍聲的地方跑去。

    劫後餘生的張樂行心神激盪,扶著車子劇烈的喘息著,然後腦子一陣眩暈,身體慢慢的向一側歪了過去……

    與此同時銀行內,陳曉洛正拿著一堆成了碎末的紙在努力的拼著,可是拼了好久也只弄出來一小半,他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怒吼:「頂你個肺,我的紙條,我那發家致富的紙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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