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執手太難 文 / 盛夏采薇
安好的下午時光,他們就那樣坐在那裡不說話。空氣中飄來的陣陣花香反擊讓若雪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剛才,顏清婉的話,他都聽到了吧?他說他要跟她談,那為什麼不說出口呢?他們之間還能再談些什麼嗎?
「梁尉霖……」輕輕地聲音終於打破這一室的寧靜,若雪首先開口了。她承認自己是真的沒有用,那麼多年過去,在他的面前依然學不到他半點的冷靜。
「想跟我說什麼。」
「我希望你把剛才顏阿姨說的話忘掉。」她抬起晶亮的眸,鎮靜地與他對視,小臉上認真的神情,竟使本是冷靜沉穩的男人心裡一沉。
她的意思是說,她不願與他結婚了?
「是真的。」她認真地對他說:「我們沒有必要為了孩子而做出這樣的犧牲,我之所以會留在你身邊,只是想陪彤彤一起長大。我以前……是打定主意在心裡恨你一輩子的,有些事情我一直至現在我都不願意想起……可是,因為有了彤彤,我不想恨你了,但我已經沒有辦法跟你在一起了。」
「一輩子太長太長了……」她瞬間紅了眼圈,水眸裡淚盈盈的,哽咽了好幾下才繼續說:「如果將來你會與別的女人結婚,我會離開過屬於自己的生活,這裡的人和事,我們之間的恩怨再到這裡為止吧,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只除了,可以讓我經常見到彤彤……」
她顫著聲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思所想全部說了出來,過往的酸甜苦辣,隨著聲聲的訴說,一齊躍上心頭,讓她得過得想窒息,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當年的傷害,讓她痛了整整三年,到現在還是不能忘記,所以她早就已經決定,此生要離這個男人遠遠地,可是女兒終究是她心頭怎麼也割捨不下的啊!
可是,哪怕是因為女兒要跟他住在一起,她還是希望兩個人可以如熟悉的陌生人,互不干涉。
有的傷,痛過一次,就足夠了……她怕他冷酷的表情、殘忍的傷害,她怕這輩子再受一次傷那她永生都不得安好了,她怕了,真的怕。
梁尉霖兩眼直勾勾地,望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人,良久才臉色陰沉地開口重複道:「兩、不、相、欠?」
沒有恨,也沒有愛,跟外面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有何區別?去它的兩不相欠!想這樣就全部撇清和他的關係?沒門,他氣得臉色都變了,咬牙切齒地低吼:「凌若雪,你休想!」
「梁尉霖,何必要這樣……」若雪怎麼會不明白他已經很生氣了?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沒有勇氣跟他結婚。
「凌若雪,你以為,你的意願重要嗎?如果不想跟我結婚,那彤彤永遠與你無關!還是,你想再丟下她一次……」憤怒和痛苦,使梁尉霖的五官擰成了一團,他站起來,咬牙切齒地扯過她,讓毫無防備的她跌入他懷裡。
這個女人,明明他們之間的相處看似已經平和,卻偏偏要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跟他鬧脾氣。不想跟他結婚,卻想跟女兒在一起,他梁尉霖有這麼好說的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丟下她……」在他的懷裡抬起淚眼。他一向知道怎麼威脅她的啊!女兒是她唯一的軟肋,她唯一無法忍心棄掉的。
「不想丟下她,那就要跟我結婚。如果不,那就從此離開我們的生活,你可以做得到嗎?凌若雪,你可不可以?」那一股惱人的怒意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他俯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詢問,如同深夜裡誘人心魂的惡魔般讓人心醉。
可惜,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殘酷。
「梁尉霖,你一定要這樣是嗎?」若雪望著他,他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跟她結婚?為了得到她的身體嗎?不可能的,哪怕不結婚,他如果真的想要得到她,根本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何必這樣大費周章?
還是源於喜歡嗎?若雪在心裡笑自己,傻瓜,梁尉霖這樣的男人,哪怕是真的有愛,那樣的愛她根本就要不起,哪怕是愛她還是放不下心裡那個結與他執手啊!
「你說呢?」抬手捲起一束垂在頰畔的青絲,輕輕一嗅,那種淡淡的清香,讓他心動不已。是的,心動啊!還是該死的心動。
「我不會愛你的,就算這樣,你也要娶的話,我真的無話可說了!」若雪疲憊地閉上眼。
沒有人可以阻止梁尉霖要做的事情,何況她凌若雪還有女兒在他手上呢!該說的她已經全部說清楚了,他依然如此的執著,那她又能怎麼逃避?
「凌若雪……」聽到她這樣的話,他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把她的臉壓進他的胸膛。那股粗重的力道,讓她的臉與他的胸膛緊緊相貼著。
第一次,梁尉霖覺得自己並不是真的無所不能的,至少他不能讓懷裡的這個小女人,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可是,又怎麼樣呢?不管願不願意,她終究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你只要乖乖地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就好了!」抬起她的下巴,他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印上了他的唇,吻住那抹讓他移不開眼的紅潤,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這個吻就結束了,然後他就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若雪的心中升起各種複雜的情緒,最終化成片片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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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舉世聞名的世界第一教堂——聖彼得大教堂門前的露天廣場外面已經用早晨剛剛空運過來的粉色玫瑰,裝點得浪漫美麗,廣場的柱子,教堂的走廊、樓梯、大殿堂所有的地方都綻放著鮮花,昂貴而精緻修的蕾絲點綴其中,空氣中到處飄著甜美芬芳的氣息。
大教堂皇家衛隊的衛士們個個高大魁梧,他們身穿紅黃藍三色條紋的古代騎士服裝,手握長戟,威風凜凜地站立著,與那一長排望不到盡頭的名車及名流賓客們,都在等待著見證這場世紀婚禮的到來。
梁尉霖不是基督教徒,可是,他卻有辦法在這樣一個神聖的地方給他的新娘一場世人皆艷羨的婚禮。
今天的若雪穿來自galatea華麗的曳地禮服,高貴的品質炫示著其細膩、婉約、典雅且華貴的氣質。坐在休息室裡的她,帶著白色手套的雙手交握著,緊緊地盯著那扇大門,她很緊張,非常非常地緊張。緊張到她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默默地數著,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每一下的心跳,都能讓她感到強烈的胸膛震動。
她再怎麼害怕,再怎麼不願意,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每天,她吃不好,睡不好,看著這天一點一點地走近,經過昨晚的徹夜失眠之後,今天還是來到了。
她什麼也不能做,因為,女兒在知道爸爸媽媽要永遠地在一起後,每天每天都在她的身邊快活地笑著。那張笑得那麼甜的臉蛋,讓她怎麼也狠不下心來掉頭就走,所以,今天她會這麼老實地坐在這裡,等著那個男人的到來。
她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想要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掉,可是,沒有用,真的沒有用!小手緊緊地握著脖子上那一串顏清婉為她戴上的每一顆都是卡地亞精千挑選的鑽石,可是還是沒有辦法減輕自己分毫的緊張。
真是可笑啊,這麼重大的日子,她竟然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是緊張得快要昏倒了。
在這樣的日子裡,她想起了已經天人永隔的父母還有哥哥。他們知道她今天要嫁人了嗎?而且嫁的那個男人竟然是梁尉霖。一想到這些,若雪的心竟然有一種纏得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別人結婚,都是由父母把女兒送出家門,可是,今天,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這裡,這樣的感覺讓她想落淚。
不行的,她要勇敢一點,不要害怕,因為,她還有可愛的女兒不是嗎?那個可愛的小東西啊,是多麼的希望爸爸媽媽可以永遠在一起陪著她。
哪怕,對梁尉霖真的沒有辦法再愛,至少,至少她還有女兒不是嗎?小彤彤才是她要努力生活下去的勇氣啊。
她的心,終於可以慢慢地放鬆了下來,越來越平靜,甚至慢慢地可以微笑起來。當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樂曲奏響,若雪知道,等待自己出場的時刻真的要來了。
抬起眼眸望著那扇關著的大門上,當那扇大門打開的時候,就預告著她這輩子最重要時刻的就要到來了……
在她屏住的呼吸中,那扇沉重的大門被拉了開來,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要來親自接她嗎?
若雪望著那個男人,第一次看到他穿著那麼正式的禮服,完美的身材比例把禮服完完全全地釋放出沉穩的莊重。深刻的五官,嚴肅認真的表情,炯炯有神的眼每次看她,她都會有那種強烈到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覺。
打開門,看到那個穿著白色曳地禮服的小女人,在緊張地坐在那裡張望著,梁尉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厲害。
那襲高貴中帶著典雅,成熟中帶著清純的婚紗,穿在她身上真的是美極了!純白的蕾絲做出一朵朵美麗的花朵在她胸前妖嬈綻放,那飽滿的線條讓她看起來帶著幾分成熟女性的優雅。
這個女人,曾經,他用盡一切手段去傷害她,卻依然阻止不了他想要她的心!他沒有跟她道歉,他只會以他的方式來盡量彌補曾經的傷害。
他漆黑的眼眸裡閃爍著她看不懂的光茫,邁開修長的腳一步步向她走來,沉重而又堅定,終於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緩緩彎下身子,俯向她,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她坐在在那裡,如一朵清新潔白的小花,很淡雅、很純淨,純淨得不染一點點的雜質。
他們明明還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可是,他的氣息熱熱地噴在她的臉上,銳利的雙眼緊緊鎖著她,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她已經有了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這般認真、這般仔細地望著她,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他那黝黑瞳眸裡的倒影,她聽得到自己的心臟一下比一下跳得厲害,那般血液好像要直衝大腦般的瘋狂感覺。
這樣的凝視讓她有了一種錯覺,好像,她是他深深愛著的女人般。那麼深情難懂的目光,讓
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她望著那張薄薄的嘴唇,帶著某種堅定和自信,伸出手,緩緩地開口:「跟我在一起,好嗎?」
可不可以?從今以後讓我牽著你的手再也不放開?你願不願意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轟」的一聲,整個世界在她面前崩塌了,若雪不知道一臉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向她伸出的手,然後一手扶向她的腰輕輕地用力把她扶了起來。
「尉霖,我來!」門口,一身正裝的梁傲宇不知站了多久。既然若雪這邊已經沒有親人了,那就由他來帶她出去吧!反正總歸要叫爸爸的,有什麼關係呢?
梁尉霖終於放開她,走了出去。
結婚進行曲響起,花團錦簇的禮堂裡,受邀的賓客紛紛停止交談,轉過頭,將目光放在站在紅毯開端的新娘身上。
能來參加梁尉霖婚禮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啊!
若雪挽著梁傲宇的手臂,觀禮席,顏清婉拉著小公主,眼角帶笑地望著她!
教堂內部裝飾華麗,到處是色彩艷麗的圖案、栩栩如生的塑像、精美細緻的浮雕,彩色大理石鋪成的地面光亮照人,可是這樣的華麗卻讓人感到惶恐不安,令人窒息。
跟著梁傲宇的腳步,若雪踏上紅地毯,緩慢而筆直地朝站在天主神壇前的梁尉霖走去。
在眾人的期待萬分的目光中,若雪終於走到紅毯的另一端,在梁傲宇把她的手遞給梁尉霖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抽得很緊很緊。
美麗的教堂、夢幻的婚紗、完美的新郎和典雅隆重的婚禮,這一切的一切都建構出她最渴望的夢想,美得不可思議,美得讓她真的想沉醉不醒,如果可以,那該有多好啊!
她可以在夢中盡情地想像著兩人真的相愛,如同她當年所編織的那個謊言——她的心給了他,他也給了他。就讓她這樣想像吧!這樣,也許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梁尉霖看著若雪,將她拉近身邊。
主持婚禮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神父,有點微胖,臉頰紅潤健康,看起來很和藹。見新人站定位,老神父開始念那一長串串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的古老而神聖的誓詞,若雪的心隨著那些語句而不斷地揪起來,她真的要嫁給他?就這樣跟他走過一生一世,永遠都不後悔了嗎?
念完一長串的誓詞,老神父轉向梁尉霖,開始詢問那千篇一律的誓詞。她的身子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沉重,臉色蒼白。
意識到掌心的小手忽然變得冰冷,梁尉霖垂下眼望著臉色的蒼白的她,心中冒出不安。加重力道握住她的手。好像,只有這樣,他的心才能平穩下來。
當神父問完後,他的兩片薄唇忽然低沉一吐:「我願意。」
是的,他原意,從此與她攜手共白頭。她,是不是也一樣?
當神父側過頭用同樣的話著問完後,若雪猛地抬頭,讓正在等待她回答就可以禮成的的神父嚇了一跳,停下來回望著她。
所以的賓客也都在用同樣緊張的目光看著這一切,為什麼新娘那麼久都不回答?
當慈詳的神父再一次發問時,若雪還是沒有辦法說出那三個字,就是那麼簡單的三個字,此時卻像有如魚刺哽在喉嚨一般難受而說不出口。
她怯怯地抬頭看向旁邊的男人,他的側臉英俊嚴肅,鼻樑又挺又直,在許久等不到她的回應後,他轉過身子,用複雜難測的眼神緊盯著她。
然後,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強行把她的肩膀被扳了過去,掀起她的頭紗。兩人近距離地對視,那雙黑色的眼眸中跳動的火焰如此明顯,這樣的他讓她再度害怕起來。
而神父完全看傻了眼,儀式還沒有完成啊?新娘還沒有說「願意」,也沒有交換戒指,新郎怎麼就把頭紗掀起來了?
而觀禮席上,顏清婉用力地握住梁傲宇的手,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是,會不會還有更悲慘的?
在這樣的時刻,沒有人敢出聲,就連那陣陣的音樂竟然也停了下來。
「凌若雪,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女人。」在凝視她有足足的一分鐘之久,梁尉霖接過旁邊的司儀手上捧著的戒指強硬的套進她纖細的手指中。
他不介意在那麼多人面前這樣做,如果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戒指冰涼的感覺在指上絲絲纏繞著,在明亮的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可是那陣光芒卻刺痛了若雪的心,像被荊棘拖過一般,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痛得眼淚盈了滿眶……
她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忘記。曾經他是那麼溫柔地給了她所有的希望,卻讓她在一下刻從天堂掉入地獄。
「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嗎?這個算是我送給你的訂婚禮物及生日禮物。」那時的情景在腦中不斷地閃過,星光下,他親手給她戴上戒指,黑夜裡,他冷酷無情的笑,直到那抹閃光飛入草叢,她從此死心,他的世界是那麼血腥,那麼無情,他的血,她的淚融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
痛,心還是好痛……她沒有辦法……
她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意識亂了,她不斷地搖頭,想要後退,可是那個男人卻強硬地拉住她的手,逼她把那枚男性戒指套在他的手上……
「我不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你是個魔鬼……」像是忽然發狂般,若雪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梁尉霖的手,扯掉頭紗,原來套上手上的戒指也撥了下來丟在地上。
她拉著及地的裙擺,用盡全身的力氣往門外的跑去。外面陽光燦爛,只要跑出這個門,她就可以自由了,永遠的不會再想到那些讓她痛不欲生的往事了,她不要那麼痛苦地跟他在一起,她不要愛他,不要……
不止所有的賓客,還有神父,梁尉霖都被這一幕嚇呆了,這個新娘子也太大膽了,竟然敢放梁尉霖的鴿子?這無疑是當著眾人的面給了梁尉霖狠狠一巴掌。
「傲宇,怎麼會這樣?」顏清婉急得都要哭了。而小小的梁思彤看到媽媽哭得跑出去,也被嚇到了,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娘娘,媽媽不要彤彤了嗎?」
她是不是又要沒有媽媽了?可是,爸爸為什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爸爸為什麼不把媽媽追回來?
「清婉,不必再管了!」梁傲宇把一大一小的女人摟進懷裡,面無表情看著若雪飛奔而去的方向不再說話,可是他眼裡射出來的光卻銳利像是要殺了她。
這個女人,真的是夠膽大妄為的,可是,自家兒子都不說話了。那他還著什麼急呢?他們能做到的,已經做了。
有些東西,也許注定是強求不來的!
一路跑出去,若雪沒有辦法讓自己回頭,她也不敢回頭。眼淚飛在在充滿花香的空氣中。她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此時此刻,她連女兒都忘記了,只想著快點離開他,那樣的痛她不要再來一次了……
梁尉霖還是保持之前的那個態勢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臉上的表情難測。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在想什麼?
在若雪的身影飛出大門之後,韓亦飛站到了他的身後,「主子……」
「讓她走!」直到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所有在場的人都以為梁尉霖就要發飆了,可是,沒有,他只是輕輕地吐出一句話,然後抽出手中的戒指,扔出去,炫目的光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圓弧,他走向觀禮台女兒所在的位置,不理會所有人的目光,他伸手把女兒接過來,擦掉她臉上的淚。
「爸爸,媽媽呢,媽媽呢……」
「彤彤不需要媽媽。我們回家!」
還能再怎麼強求?她臉上的痛讓他下不了手再去強求她了。如果真的是那麼的恨那麼痛,也許不見才是最好了!
這個世上,有些傷痛,有些記憶是無法忘記的,那叫刻骨銘心。
她不是他遺失的那塊肋骨,她是他消失的那顆心,可是,此時,這顆心已經停止了跳動。沒有關係,沒有心,他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