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6.崑崙失火 文 / 瑋瑋一笑
刑房裡的氣氛驟然變得凝重起來,連行刑的弟子也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順之彷彿看到了救星,哭喊著說:「無憂師妹,你幫我求求凝霜師姐,我娘重病,我想下山去見她最後一面。」
無憂愕然轉身,剛才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原來順之之所以遭此毒打,居然只是因為想要回去見娘親的最後一面以盡孝道!這是何道理?
身後傳來凝霜的聲音在怒斥那個行刑的弟子:「你停下來做什麼!做你該做的事情!」
「哦,哦,是!」行刑的弟子趕緊應了一聲,又用力地將沾了鹽水的鞭子用力地抽打在順之的背上。
無憂轉過身來,憤怒地指著凝霜:「你還有沒有人性?盡兒女孝道為父母送終乃是人之常情!你為何要這樣苦苦相逼!」
凝霜絲毫未有膽怯,只是直直盯著無憂,聲音不答,卻讓人心生畏懼:「既然選擇踏上了修仙之路,那就要忍得住寂寞,就要做得出犧牲。」
無憂氣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一派胡言!這是天理倫常之事,和那些貪圖享樂的縱慾之徒豈可同日而語?」
因為刑房內特別昏暗,所以特意在案幾之上放著一盞油燈,這一拍,桌上的油燈都跳動了一下,火焰也閃了閃。
凝霜也拍案而起道:「蘇無憂,你夠了,我是掌事修史,你不過區區一名無級的修士,你有什麼資格來干涉我秉公辦理?
無憂本想強行將順之救走,又見這裡人多勢眾,如果硬來只怕非但救不到順之,自己也身陷囹圄是小事。只怕順之要遭受更嚴重的毒打。只好忍著氣說:「凝霜師姐,剛才是我不對,但是你看,順之要罰也罰過了,我們都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現在是不是乾脆讓他回去為他娘親送終。相信順之會回來的。」
凝霜冷笑未止:「呵呵,你倒是和我說起大道理來了?」臉色又是一沉:「你若不滿,大可以去和三江長老稟明此事,或者去找大師兄這個大靠山咯!」
無憂心中有氣。但是不便發作,只好先假意應承說:「是,無憂不敢。」心想著回去再作打算。
這邊無憂回到房間。觀水修師早已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而天機修師也還是醉得不省人事,無憂怎麼推都推不起來。真是又急又氣,越澤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一時無憂真不知如何是好。
而刑房這裡,行刑的弟子用刑完畢,將順之拖著拖到凝霜案前。
凝霜看了順之一眼,平淡地說:「好了,你受完了刑罰。可以先回去休息了,以後切記不要再犯。」
順之已經是遍體鱗傷。氣喘吁吁地抬頭哀求凝霜:「凝霜師姐,我求求你啊,我舅舅飛鴿傳書過來,說她病得很重,要我快點回去啊。只要這一次,回來以後我一定潛心修道,再也不會去想俗世中的事了。」
凝霜面色如冰,口氣如刀:「順之,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你額上殘缺有傷痕,必定是早年命苦,少年父母雙亡之相,哼,估計你的娘親早就已經藥石無靈了!」
順之氣得來了力氣,掙扎著站起來,眼中似有淚水,指著凝霜罵道:「你為什麼要詛咒我的娘親啊?」
凝霜冷眼道:「我說的是實話,你自己命苦而已,怪不得別人!你的長相,本來就是一副少年失去雙親的貧苦相,如果不是入了崑崙修仙,只怕你也早都死了,到時啊,連屍骨都找不到呢!」
「啊!」順之氣得大吼一聲,推了凝霜一把。
凝霜猝不及防被推一下,跌坐在凳子上,失了面子,又羞又惱,居然一下子站起來怒斥道:「真是反了你了!」說著竟一把掀翻了桌子。
桌子倒地,桌上的油燈打翻,居然燃到旁邊的稻草,熊熊的烈火就這樣燃燒了起來。
眾人皆驚,冷冷地看著這地上的火焰,退到一邊。
凝霜嚇得呆住了幾秒,又轉臉看向順之,顫抖著手指指著順之道:「好哇!順之,你,你,你居然放火!」
當時守在門外的兩個弟子也已經進來,看到這些大火,都嚇得呆住了。
順之嚇得呆住了,臉色發青,一直往後退,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不是我啊,剛才明明是你,明明,明明是你故意推倒桌子,才會這樣的!」
「一派胡言!你,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凝霜氣得對其他弟子說:「還不快把他拿下?!」
「哦,哦。」其他的弟子才反應過來,想要抓住順之。
順之看到此種情形,本已嚇得呆若木雞,看凝霜如此,已經知道她是要嫁禍於自己,當下又慌又氣,居然生出了巨大的力氣,一下將本來來拿住他手腕的行刑弟子的手甩開,拔腿逃出刑房,在逃出時還打傷了其中一名弟子。
其他三人剛要去追,被凝霜大聲頓腳叫住——你們兩個在這救火!我帶人去抓人!」
順之跌跌撞撞倉皇而逃,居然跌跌撞撞地奔到了天機修師的大院之中,無憂碰巧正在找越澤,迎面就被順之撞了個滿懷。
無憂詫異道:「順之!你怎麼會在這裡?」
順之一下緊緊地抓住無憂的胳膊:「無憂,你快救救我,求你了!凝霜師姐要嫁禍放火的大罪給我,我如果被他們抓回去,一定會被打死的!」
無憂瞬間震驚得無以復加,但是迅速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裡屋裡跑去。
過了片刻之後,凝霜已經帶著人慢慢地搜了過來,才進院落,就開始四下搜尋。
無憂從房中出來,看見那些弟子四下搜尋,趕緊開口低聲怒道:「你們在幹嘛?天機修師正在裡面休息!你們是想怎麼樣?」
凝霜大搖大擺地走到無憂面前,下巴抬得老高,趾高氣揚地說:「蘇無憂,你有沒有看到順之?」
無憂鎮定地冷笑道:「笑話!順之不是由你安排在刑房受刑的麼?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裡?」
凝霜看著無憂的眼睛,彷彿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出她是否在撒謊,開口冷笑道:「你可要知道,順之縱火火燒崑崙,是欺師滅祖的大罪,你窩藏他,就是同謀,和他同罪!」
無憂抬起下巴,故作氣憤道:「凝霜師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這個大罪,我們可受不起!」
那些弟子四下搜了一下,一無所獲,回來和凝霜回報:「凝霜師姐,怎麼都找不到順之在哪裡!」
凝霜臉上現出狐疑之色,一臉難以置信:「嗯?真的沒有?難道真的不在這裡?」
無憂眼神一轉,抿了抿嘴,更是自信道:「是吧?找不到吧?找不到就快走!不要打擾到天機修師休息!」
凝霜不發一言,只用目光私下掃視,終於在門檻那裡發現了一點點血跡。
這意外的發現讓凝霜的臉上驟然綻放了笑意,她一下子撥開了面前的無憂,走到門檻邊上,用手沾起那一點點猩紅的血液,放在鼻子邊聞了聞。
無憂看到這個情形,嚇得臉色發白,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這時越澤從外面回來,一看那麼多人熙熙攘攘,趕緊走到無憂身邊,關切地問道:「無憂,怎麼了?」
無憂還未回答,凝霜已經一臉陰險地詭笑回過頭來,得意得將食指伸到無憂面前:「蘇無憂,這是新鮮的血跡,你還敢說沒見過順之?」
「這」無憂有些口吃。
「這是剛才我在門檻殺雞的血!」越澤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凝霜氣勢逼人,就趕緊開口為無憂解圍。
「是,是啊!」無憂嘟起嘴,強答道:「是啊,就是越澤中午殺雞的,而且,觀水修師今天中午也來這吃飯了的。」
凝霜冷笑道:「你們當我三歲孩子麼?我會相信你們?」又抬頭大聲說:「那個傢伙現在肯定躲在這裡,還有哪裡沒有搜過?我們仔細地搜!」
一個弟子在一旁低聲說道:「都搜過了,只剩下天機修師的臥房沒有進去。」
「哎哎哎!」無憂著急道:「不行!修師中午喝了酒,要休息的,如果現在被吵醒,修師頭疼起來,誰擔當得起?」
凝霜看無憂如此緊張,更加確定順之必定就在天機修師的臥房之中。得意地笑道:「哼,還不是被我發現了?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偏要進去!」
「你們!」無憂又氣又急,一下搶先跑到裡屋,張開雙臂,攔在天機修師的臥房門口,堅定地說:「誰都不許進去!」
凝霜趾高氣揚地走到無憂面前,將劍提起:「蘇無憂,你私藏縱火之徒,如果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
「我說了,順之不在裡面!你們不能進去!」無憂著急地說,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越澤趕緊也攔在無憂身前,對凝霜說:「凝霜師姐,如果你對無憂不客氣,那我也對你不客氣!」
凝霜看到此情形,怒極反笑:「太好啦,你們兩個現在既然這樣不配合交出順之,就等我進去搜到他,你們就是同謀,和他一起同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