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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美人如草芥 文 / 瑋瑋一笑

    「爹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風聲,那天,那天我和小月剛剛歡好完事還在整衣,他就帶了僕從闖了進來。然後,然後,他們就把小月給給扼死了」林海的聲音裡帶著心虛的哭腔。

    房間裡的空氣裡瀰漫著悲涼的氣息,甚至彷彿可以聽到小月的悲歎。

    林海雙手扶著腦袋,縮著身子坐在桌前,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小月死。可是她懷了我的孩子,爹說給我安排了宋知府的女兒,她女兒善妒,如果讓她知道,就算小月做妾,也是不肯過門的!可是,可是我對小月是真心愛她的。」

    眼睜睜地看著愛人死於非命無動於衷,還有臉說出真愛這樣的話來,可能大家都要覺得林海無恥到了極點。

    這點,林海並沒有說謊,小月人長得美,又乖巧聽話,自己教她讀書寫字,她和自己到郊外放風箏,自己和她纏綿悱惻

    她是那麼懂事,只要求做一個小小的妾侍而已,只是想陪在自己的身邊。林海有什麼理由不愛她呢?可誰知

    林海看到小月被扼死的時候,他沒有想過去阻止,他害怕。從小父親的話他就牢牢記在心頭,從小到大,他父親就告訴他這個世上唯有權勢和財富可以給家人富貴,保家人周全。從小他從未學過反抗父權,他不明白婚姻需要由自己做主,更不知道救下小月之後兩個人又能去哪裡。

    林海的人生,如同一條已經規劃好了的河道,只能順流而下。

    林海不是不愛小月,只是他更選擇了自私地更愛自己。

    林海當然清楚自己的婚姻也只是父親政治籌碼的一部分,但是,這又能怎樣呢?雖然那個宋小姐善妒跋扈,但是聽說也長得貌美?

    或許,或許她只是遭人嫉妒誣陷也未可知呢?

    雖然宋小姐不及小月溫柔婉轉,善解人意,但是好歹也是千金閨秀,以後登堂入室,也帶得出手,於是林海竟也心安了幾分。

    於是,林海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扼住小月的喉嚨,看著她的腳用力地蹬著地面,慢慢地失去力氣,小月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瞪著他想到這裡,林海不由打了個寒顫,繼續開口:

    「終於,小月不動了,但是眼睛還是死死地睜著,我想替她把眼睛蓋上可是,可是她忽然狠狠地抓住我的手,等我掙扎著出來,手上已經是這樣深深的傷痕。」

    林海語氣裡的惋惜,聽起來不像是可憐小月枉死,反而是可憐自己受傷:「後來你們說到有狼妖,我們本想把小月的屍體偽裝成上吊死的,反而有了主意,碎了屍塊。叫了黃管家的那幾條狼狗撕咬了些。」

    這讓無憂胸中不由淤積一股悶氣,心口更像是被刺了一刀,不知怎麼格外難過,不由痛心質問林海:「小月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忍心如此待她?你不是狼妖,但是簡直禽獸不如!」

    林海被無憂問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但是又無從反駁,只好看著那桌面,默然不語。

    越澤看無憂氣憤得額頭滲出汗珠都冒出來了,趕緊握住她的手,以免她在衝動之下對林海做出過激的行為。

    林若蘭開始一直在安靜地聽,過了好久幽幽地開口:「那這可怎麼辦才好?叔叔身為縣令,居然做出了這樣知法犯法的事情。」

    林海原本也算長得眉清目秀,更加上一雙含笑的桃花眼。此時那雙眼睛裡密佈著驚懼,額頭沁出了冷汗,他甚至顧不得去擦上一擦,他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是阿爹殺的。」

    無憂看著這個懦弱的男人,心中真是又可笑又可恨,他身為縣令之子,居然會天真到以為自己不出手殺人就可以免罪的地步。

    此時算是春末,已經開始帶著暖意,房間裡的氣氛卻是讓人透徹心肺的嚴寒。四個人均是各懷心事,面色陰沉。沉默,這讓人壓抑的沉默。

    片刻之後,林海的喉結動了動,似乎是將一口唾沫艱難地嚥了下去,怯生生地問:「現在小月都已經死了,那可怎麼辦?既然大家都以為是狼妖,狼妖也本該死,我們以後自然好好地做人。」

    無憂拍案而起,桌上茶杯的杯蓋都因此跳了一下,越澤趕緊緊緊地攥住無憂的手。無憂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恨恨地說:「狼妖傷人是該死,但是你們想好好做人,那怎麼不給小月一個活的機會?」

    林海看無憂雖然是女子,但是此刻眼光裡卻燃著熊熊的怒火,又看她一副身手不凡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一縮:「小月如此,小月如此也好,好讓她之後可以投胎生在個好人家。」

    無憂冷笑一聲,對著林海報以毫不客氣的訓斥:「笑話!這樣說來,你們殺人倒是有理了?」

    林海的嘴唇蠕動著,好半天都說不上話,只好一直說著:「這這」林海又轉過臉去對林若蘭說:「若蘭,這可怎麼辦?你,你求求你的朋友們,不要把阿爹的事說出去。如果阿爹倒了,整個林家,就垮了啊!」

    林若蘭的眼睛漫上了一層淚光,她想到自己自父母死後,確實是叔父將自己接來,視如己出。自己從小仰慕正義之士,現在,叔叔居然利慾熏心做出這樣指使殺人的惡事,一時間,為難至極。

    林若蘭思忖片刻,艱難地向著無憂開口:「無憂,人死不能復生,畢竟是我的叔叔,我,實在不忍心將他送到牢裡」

    無憂大驚:「若蘭,你是要求我們對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閉口不提嗎?」

    若蘭臉上像火燒一般,但是還是哀求道:「無憂,我在這世界上,只有他們這兩位親人了。我實在不忍心,他們毀在我的手中」她伸出手去,怯怯地拉拉無憂的衣袖。屋子裡三雙眼睛此刻都在看著無憂,等待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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