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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不會丟下她 文 / 瑋瑋一笑

    劍氣在空中迅速匯聚成一股銀色劍流,直穿竹妖胸膛,竹妖瞳孔驟然放大,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化成了一堆灰燼。

    無憂和越澤詫異萬分,抬頭望去,只見那道劍氣在空中盤旋幾圈回到一名少年身後的劍鞘。

    少年行至二人身前,拱手道:「二位受驚了,不知可有受傷?」

    無憂見這少年約莫十**歲年紀,劍眉鳳目,高鼻方口,身材頎長,身著一身藍色道袍,舉手投足,皆有一股凜然正氣,忙拱手回了一禮:「多謝道長出手相救。」

    越澤也照著無憂的樣子回禮,又笑嘻嘻地說:「看你不過比我們大兩三歲的樣子怎麼這樣厲害?」

    少年聞言看了越澤一眼,鼻子微微抽動,眉頭也隨之皺起:「怎麼感到隱約有一股妖氣?」

    這個問題越澤顯然不願回答,只翻了個白眼,又開始抬頭看天上的星星。

    這樣的不合作態度讓少年的右手開始警惕地準備做出動作

    無憂趕緊解釋:「這是我的朋友,不瞞道長,他父親是妖,但自幼拋棄他的母親。他十分善良,從未害過任何一個人。」

    少年半信半疑,但看到越澤那一副傻樣,加上剛才那個竹妖似乎想殺他們,料想他們應該沒有撒謊—本著相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信念,少年恢復了平靜。

    無憂趁勢再對他誇獎一番:「恩公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恩公高興大名?」爹爹說過,行走江湖,伸手不打笑臉人。

    想來這位少年已經得到過不少這樣的稱讚,居然沒有喜形於色,只是淡淡地回答:「在下崑崙沈崇光,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一語既出,猶如石破天驚。

    無憂和越澤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少年誅殺竹妖居然只用了一個「舉手之勞。」,看他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那崑崙派的仙術更是博大精深。喜的是原本此行要去崑崙修仙回來除掉竹妖,這樣一來,居然早早就一舉兩得。

    無憂立馬拉了越澤跪下:「恩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女子素來仰慕崑崙仙山,求恩公將我們收入門下。」

    沈崇光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了平靜:「你們快起來,我無權收任何人為徒,何況是個半妖。」

    越澤以為是自己的身份惹沈崇光不快,趕緊辯白:「恩公,我雖然是個半妖,但我畢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個好人」看沈崇光未肯應允,越澤想了一下,又說:「要不然這樣,你收我媳婦為徒,她是人可以修仙,可以我去你們崑崙給你們幹活。」

    這句話讓無憂心中一熱,不由脫口而出道:「你」

    見沈崇光不答,越澤又繼續扁著嘴說:「我媳婦只是我叫她媳婦,現在並沒有是我媳婦,我這一路上只聽得她很想去崑崙拜師,我只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遠遠地看著她就好」

    沈崇光面色一凜,正色道:「夠了,崑崙是名門正派,一切都有規矩可循,豈可由門中弟子私自收徒,招搖撞騙!」

    「我」越澤還要說些什麼,已經被無憂拉著他的袖子,輕輕地對他搖了搖頭。

    越澤乖乖地閉上了嘴,雖然他很想辯解,但是他知道,媳婦現在讓他不說話,他就不該繼續說話。

    沈崇光頓了一下,稍作緩和:「我現在要去冀州誅殺妖孽,那只妖孽行事狡猾,你們若趕到冀州時我未離開,可以帶你們一同上山,向掌門引薦,但是是否能成為崑崙弟子,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越澤和無憂喜不自勝,趕快一疊聲地答應下來。

    只見沈崇光默念仙咒,劍鞘內的寶劍又「嗖」的一聲竄了出來,沈崇光輕輕一躍已經立在那劍身之上,回身向無憂和越澤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二位後會有期。」

    話音未落,已經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無憂和越澤二人目瞪口呆看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因為要趕去冀州,那麼今夜必須好好睡一覺,明天趕去安平城。於是二人又重新到火堆邊睡下。

    才躺下不久,無憂又爬起來,把那堆火弄滅。

    越澤驚奇道:「媳婦,你怎麼?」

    無憂瞪他一眼:「這樹林有這竹妖,哪裡有活物進來?更不用說野獸。這四面是野草枯樹,只怕半夜把我們燒死。」

    越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哇!媳婦!你好聰明啊!」

    兩人和衣躺下,卻各懷心事,一時睡不著。

    無憂手肘碰了碰越澤:「傢伙,你睡了麼?」

    越澤看著天上的星星:「沒呢,怎麼?媳婦你怕啊?」

    「怕你個頭啦!」無憂拍了他一下,遲疑了一會,接著說:「下次再遇到那種危險,你不要再用玄袍護著我了。」

    「為什麼?」越澤吃驚地問。

    無憂有些不耐:「沒有為什麼啦!本來你應該可能打得過那個竹妖,但就是因為護著我,我們差點全死了,如果不是遇到沈道長,這樣很吃虧,知道沒?」

    越澤嘟囔著:「不行,你是我媳婦,我一定不會丟下你!」

    無憂對越澤的任性感到無奈:「你真是好笑,本來還有一個人活著,幹嘛非要兩個人一起死呢?如果你還活著,至少可以為我報仇啊!」

    越澤沉默了一會,低聲道:「可是就算報了仇,你還是死了啊,如果你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樂子?」

    無憂又好氣又好笑,坐起來推他:「我說你怎麼那麼傻啊?你心理怎麼那麼脆弱啊?我爹都死了,我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人活著就是要為死去的人活著,做他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越澤看了無憂一眼,歎了口氣:「你爹爹死了,但是村子裡很多人都還是喜歡你。可是除了我娘以外,只有你對我最好。」

    無憂一把捏住他的耳朵:「我說你才見過幾個人啊!我這樣對你能算好嗎?要好好地活下去!以後還是有很多人對你好的。知道沒?」

    越澤看著無憂的眼神帶上了憂傷,沒有回答。

    無憂無奈,只好放開他:「早點睡吧。」

    兩人背對著繼續勉強入睡,等到聽到無憂平緩悠長的呼吸聲,越澤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任憑有多少人,可是我只想你對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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