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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戰亂紛紛 文 / 不若棄紅塵

    夜幕低垂,營地裡處處燃燒著一堆堆的篝火,守夜的士兵們圍著火堆不時低聲交談幾句,待巡夜的守衛從身邊經過時,都不覺打起了精神,搓著雙手坐直了身子。一隊隊巡邏的守衛警惕地查探著四周,不放過一絲的風吹草動,井然有序的在各處巡夜。眼看巡夜的守衛走了過去,一位年紀稍大些的士兵揉了揉凍疼的鼻尖,輕聲對旁邊的人說:「這仗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今年怕是回不了家和家裡人一起過年嘍。」旁邊一人應聲道:「要說咱王爺也真不容易,回回都是親自上戰場,大大小小的傷也受了不少。你們看看那邊,營帳裡還亮著火呢,唉,這一打仗,是個人都得遭罪啊。」

    營地主帳中,慕容逸遠和慕容逸景正一左一右地伏在案桌上探討地形。雖說是主帳,但是佈置也和其他士兵的帳篷差不了多少,只是寬敞了一些,多了幾盤點心和暖爐罷了。自他們逃出皇宮之後,在密道口的小屋內只休養了兩日,第三日一早就離開了那裡,趕往邊關。慕容逸景和曹燁自是跟隨而去,但林莫羽畢竟身份特殊,所以慕容逸遠特意徵詢了他的想法,當時林莫羽只是簡單地回答說:「我要報仇,所以我跟你去,而且我答應阿湮要跟你一起。」對於林莫羽和湮染之間無條件的信任,慕容逸遠是心酸的,他和湮染之間永遠也不可能做到這樣。之後他們沿路召集了許多無人管制的兵馬,將他們收為己用,四處安撫民心,以慕容一氏正統皇族的身份迅速掌管了兵權,開始了征戰。

    「明日之戰,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一定要嚴加戒備,以防敵軍突襲。至於這條小路,不妨利用此處的地形,派一隊人馬守在這兩邊,準備好巨石和弓箭,一旦有人打算從這裡偷襲,必定能阻斷其去路!」戰袍被卸在了一邊,慕容逸遠和慕容逸景只穿著簡單的棉袍,慕容逸遠眉頭深鎖著向慕容逸景解說著他的計劃,不時地用雙手比劃著,原本白皙細嫩的雙手此時已不復存在,手上已經磨出了厚厚的繭子,手背上的傷還沒有痊癒,紅紅的一條傷痕格外刺眼。慕容逸景也是滿臉疲倦,五官剛毅了不少,原本燦如花海的桃花眼此時已經裝上了堅毅,整個人有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蛻變。他仔細研究著地圖上的每一處,半響才贊同的點著頭說:「只要把這幾處守好,我們就可以把重心放在正面突擊之上了。只是,我們的兵力不足,相差太懸殊了,不能硬拚,只能巧用兵法,出奇制勝。」「不錯,你看這裡……」

    睡夢中的慕容逸景忽然一驚,猛地坐了起來,他慌張地看了看,這才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他披上外衣起身坐到慕容逸遠身邊歎息著說:「又在看這個了。三哥,你是不是又沒合眼?你這樣不眠不休的,怎麼受得了?你要是倒下了,我們這些人怎麼辦?外邊幾萬的將士怎麼辦?我們慕容家的江山又該怎麼辦?」他將自己的右手用力按在慕容逸遠的和著的雙手上,啞著嗓子說道:「三哥!就算是半個時辰,你就睡上半個時辰也好啊。你就一直這樣看著這個琉璃佩也不是個辦法啊,皇兄沒來的及提起它的用處,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東西一定和地陵有著某種關係。我們找不到地陵,也拿不到天淵,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打好這場仗,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最後一定會是我們勝出的。」

    慕容逸遠歎息著用雙手蓋住了臉,冰冷的雙手觸碰到臉上的肌膚,冷得發痛,「這一路來,大大小小打了十幾場仗,我們的損傷並不小。糧草也快要支撐不住了,這天寒地凍的,吃不上東西,就算不戰死,也會凍死、餓死。這些將士如今還能拼著一股熱情而戰,那以後呢?我們還能拿什麼去和敵軍對抗?」他又握住那塊琉璃佩說道:「我想這就是命運輪迴吧,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希望了,唯一就只能找到地陵,拿到天淵。」慕容逸景喃喃地說出了那句話:「得天淵者,得天下。」

    「是啊,得天淵,得天下。」慕容逸遠自嘲地說:「可是,若是沒有了納蘭湮染,根本不可能開啟臥龍地墓,也根本得不到天淵。逸景,你知道嗎?天淵之所以認主,便是因為開啟之人是心甘情願的,是注入了自身的意願才能使得天淵有情感,有了開啟之人的情感,才會認定一人為守護者。」想到層層的過往,慕容逸景也沉默了,他不忍看見慕容逸遠此時憔悴心傷的模樣,長歎著低下了頭。現在只能盡全力做好眼前的事情了,戰爭很快就又要開始了,他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

    三匹駿馬在道上飛掠而過,漓卿的銀髮太過惹眼,所以這一路他都戴著斗笠,此時尹香香和上官清衍策馬在前,他和湮染共乘一騎緊跟在後。漓卿揚聲對上官清衍說道:「慕容一氏的大軍此時正守著午陽城,我們從這裡取道,一路快馬加鞭,明日就能抵達午陽地界了。」「師父,這條路真的可以避開敵軍,順利抵達午陽城嗎?」漓卿肯定的說道:「我曾經和白羽、蕭茗走過那條道,那邊地勢十分崎嶇,只有一條很窄的山路,敵方大軍若是想全部從那裡經過,必定要耗費不少的時間。而且那裡的地形很不利於攻擊,若是有人提前埋伏在那,輕易就能將他們全部解決。我們不能和他們正面起衝突,走那條路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湮染額角的冷汗,漓卿有些心疼地埋怨道:「讓你逞強,慕容家的人若是這幾日都撐不過,那也就不配你為他們做那麼多。你的傷根本沒大好,還要這樣勉強趕路,真是胡鬧。」湮染的下唇已被咬出了一圈牙印,臉色更是白得像紙,她虛弱地笑了笑,放鬆身體靠在了漓卿的懷裡,說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漓卿,我不能等,不敢拖延了。我是我再晚一步,若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那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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