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夜半神秘人 文 / 不若棄紅塵
夜已經深了,湮染仍無法入睡,自己是瞭解莫羽的,他雖然固執沉默,但是莫羽是很聰明的,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不會這麼久還不回來。雖然清衍說的也不錯,但是總是不安,湮染伸手推開窗戶,深夜的風很涼,透著露珠的濕氣,一陣陣吹拂著如畫的容顏,吹拂著耳邊的青絲。湮染微微仰頭,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時自己10歲,莫羽11歲,自己因為和爺爺賭氣而深夜都沒有回家,到現在已經不記得是為什麼了,只知道那時自己是下定決心要不回家的。當時自己躲在一棵榕樹上,那時也是現在這般季節吧,夜晚的風很涼,有露水的味道,自己躲著躲著便睡著了,再醒來時天已經很黑很黑了,自己突然覺得非常害怕、非常想回家,可是又不敢亂動,只能坐在樹枝上悄悄地哭。然後,莫羽就找來了,他站在樹下仰著頭朝自己說:「阿湮,來,回家了。」後來被莫羽背著回家時,自己曾問過他是怎麼找來的,還記得當時小小的莫羽說:「我一直找一直找就找到了,我知道阿湮怕黑,所以我來帶阿湮回家。」……
除了因為藥性失憶的時間,自己和莫羽沒有分開過,想著想著,湮染悄悄留下了眼淚,「莫羽哥哥,你怎麼還不回來?夜好深了,好黑了。」突然感到周圍有氣息波動,湮染警覺地抬頭,在開著的窗前,一個黑衣人靜靜地站著,似是和黑夜融為了一體。然後一個紫色物體急速向湮染飛來,湮染側身、抬手接住,待看清是什麼,湮染緊緊盯著來人,手中抓著的赫然是林莫羽的劍穗。那人一直靜靜站著,此時卻突然飛身離開了,湮染一愣,忙施展輕功跟上。黑衣人看來是有意引路,明明輕功在湮染之上,卻一直和她保持著幾丈的距離,不緊不慢地朝著某處而去。四周的景色越來越眼熟,這裡?這裡自己之前來過,是北固名莊的後山!之前迷路時還遇到了那個叫裴霖鈺的人。只是,為什麼要去後山?莫羽在後山嗎?
兜兜轉轉中,已經來到了後山的深處,湮染敏銳地察覺到前面的人加快了速度,為此湮染只能咬牙提起一口氣,奮力追上。只是,為何那人跳下了懸崖?眼前明明是一處斷崖,難道?下面另有玄機?那人明明一路引著自己來到此處,不可能自尋死路,這樣似乎和他來的目的不符。那麼,只有試一試了,深深呼吸一番,湮染縱身跳了下去……
這種感覺很特別,有一種超脫的酣暢感,衣裳被疾風吹起,頭髮已經被吹散了,頭上的髮簪也不知去了哪裡,白衣翻飛、青絲飄散,似一隻蝶追著繁花而去。忽覺左手邊有微涼的氣流流動,湮染一驚,忙轉換身形拉住了一邊的籐蔓,雙腳借力攀援幾步,的確是有涼風吹出來,因為此時湮染眼前的崖壁上正有一個長形的洞口,湮染借勢閃進身去,一股濕氣撲面而來,洞穴顯然是人力所為,只是看這痕跡似乎是有些年代了,是什麼原因要在這崖壁上開鑿一個通道呢?剛剛那人應該就是走了這條通道,想到這裡,湮染不禁打了個冷戰,如果自己一時大意沒有注意,那後果便是葬身萬丈深淵!好深的心計!那前面又將是什麼在等著自己呢?湮染一時有些後悔自己孤身前來的衝動行為了,只是,清衍、清悅、易景還有易遠他們都是無辜的,不能一時自私把他們牽扯進來。湮染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紫色劍穗,然後緩步走進了通道……
呼吸迴盪在通道中之,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湮染握緊著雙手,盡量調整自己的呼吸,前方的光點越來越大,湮染知道,是要到盡頭了。這段通道一路走來居然平安無事,並沒有陷阱、機關或者暗中襲擊的人,一切平靜得過於詭異,視線中已經可以看到洞外的一片景色了,是一片樹林,難道自己還在這深山中?湮染低聲說道:「莫羽,你等著我,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阿湮一定帶你回家。」之後便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