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小鬼的無語邏輯 文 / 陌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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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姐姐？」小亦神情一緩，憤怒被受傷取代，小心翼翼地問出，「姐姐是在害怕小亦嗎？」稚嫩未褪的小臉瞬間流露出委屈心傷的表情。
林宸一愣，這個孩子簡直讓她摸不著頭腦，他霸道得讓她心驚，又敏感得讓她心疼。不過唯一肯定的是他非常在乎她這個姐姐。或許她可以……
林宸趁機敲竹槓，「姐姐沒有害怕小亦，可是姐姐不喜歡這麼自私的小亦，姐姐現在很生氣。」
小亦用小鹿斑比的眼神怯怯地看著她，左腳抬起停在半空又縮回來，想要靠近她卻又怕被她排斥，「那姐姐怎麼才能不生氣？小亦都聽姐姐的。」
林宸微笑，指向靠在樹上的席飛塵，「這個大哥哥是姐姐很好的朋友，小亦如果能幫他解毒，姐姐會很開心，會更喜歡小亦。」
他小小的臉皺成一團，咬了咬唇瓣，內心無限掙扎，看一眼林宸，又看一眼昏迷中的某人，才低低地應道，「好吧，如果這是姐姐要的。小亦答應就是了。」
林宸扶著席飛塵坐起，目睹他的傷口烏黑潰爛，甚至已經開始化膿，心下一澀。
小亦盤膝坐在他身側，小小的手掌貼在他手臂上的傷口處。
小亦雙目輕闔，靈力驅動，他的小手緩緩抬起，掌心粘著一攤黑氣，黑氣綿長，越來越淡，越來越細。直到看到黑氣盡數從席飛塵體內拔出，傷口雖然可怖，流出的血卻是鮮艷的，林宸才鬆了一口氣。
小亦將掌心的黑霧盡數消弭才算完事，他收勢起身，小臉上帶了疲憊之色，「姐姐，大哥哥沒事了，他再休息一下就會醒來。姐姐，小亦好困哦！」說著，扶著額頭，小小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林宸趕緊扶住他，索性抱起他，欣然微笑，「小亦累了，就睡吧。姐姐會在旁邊陪著你。」
「嗯。」小亦自動自發地在她懷裡找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雙眼。
林宸抱著他和席飛塵靠在一起，看著他倆。小亦只是面色稍微有點白，應該是靈力消耗過度。席飛塵身上的溫度回暖，還在昏迷中，想來也無大礙。壓在心口許久的巨石總算是推倒了。
「姐姐！」小亦才瞇了一小會，就睜開眼來。
「小亦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林宸微微俯身，視線與他齊平，唇邊洋溢著的笑意如暖陽輕灑，這是林宸遇見他以來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她的額頭親密地貼上他的。
「小亦怕姐姐又悄悄走掉，不敢睡？」他趁機摟上她的脖子，砸吧著嘴軟蠕蠕地說。
林宸的心就是一塊千年寒冰，也讓他化成了春日清泉，潺潺溪流。
林宸寵溺地摸摸他的臉頰，「姐姐不會的，姐姐最最喜歡小亦了。怎麼捨得拋下你呢！」
「姐姐……」小亦在她肩窩裡盡興地蹭了又蹭，「姐姐，這一百多年來，小亦真的好想好想姐姐的。姐姐都不早點回來，讓小亦等了那麼久。」
林宸手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才放到他肩上，輕輕地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道，「都是姐姐不好，你要相信，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姐姐只是沒有辦法回來。」既然她是月漣宸的轉世，那月漣宸只能是……死了。她怎麼忍心告訴他這麼殘忍的真相，她怎麼忍心讓他絕望傷心哭泣，那麼，她就勉為其難暫時當他的姐姐吧！
「嗯，小亦也是這麼想的。」過了好一會兒，他又仰起小臉，小亦深深鎖定她含笑的眼睛，一字一頓極為堅定，宣誓一般地說，「小亦允許姐姐現在不喜歡小亦，小亦一定會很快很快長大的。但是姐姐，你一定要等著小亦，不可以喜歡上別人，尤其是這個大哥哥！」
「為什麼是尤其，這個大哥哥你很討厭嗎？」林宸只當他是孩子過家家的玩笑話，眼角眉梢難掩促狹。
他抬頭，「不討厭，只要他不跟我搶姐姐就不討厭。」
「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就算所有人都說小亦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但是……但是小亦沒有自信會比大哥哥更好看了……」小亦聲音越說越細微，最後幾乎是紅著臉埋進了林宸懷裡。
「你這小鬼！噗！」聽到這個回答，林宸啼笑皆非，最後還是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然後越笑越大聲，幾乎要笑在地上滾兩圈，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姐姐……」小亦輕搖她的胳膊，嗚嗚，他的臉都丟光了。
林宸笑累了，將下巴擱在他的細瘦肩膀了，歇口氣。
小亦的身體一僵硬，一愣，接著重重回抱住她的腰。
姐姐，姐姐，小亦早晚會讓你知道，小亦說的絕不是孩童的一時玩笑，半刻迷失……
席飛塵還沒醒，林宸笑夠了，就跟小鬼閒聊。
「小亦啊，可以跟姐姐說說，你是怎麼認識姐姐的嗎？」林宸心不在焉地說，遠處山巒疊錯，前路福禍難測，也不知何處是盡頭。
「姐姐記性真差！莫不是小亦比不上大哥哥俊秀絕倫，姐姐便懶得記住？」
「哎，你這小鬼！」林宸心下很是無力，不管她跟他談什麼，他都可以歸結到長相上來，著實強悍！她難道看著就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嗎？
她是嗎，是嗎？誒，好像是吧！在某種程度上，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外貌協會的會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過，小孩子可不能這麼教，她今天怎麼著也要把他這個觀念扭轉過來。
林宸抬手作勢要狠狠敲他，卻只是做做樣子，起勢雖重，落下卻輕。
這孩子粘她粘得緊，俱不得，遠不得。林宸看著他，說不上來緣由，越看越順眼，覺得莫名信任，莫名親切，莫名歡喜。他們也許真的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吧。
「小亦，姐姐問你，姐姐好看，還是這個大哥哥好看？」
小亦啃了啃手指甲，猶豫著說，「唔，在小亦心裡，姐姐永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姐姐。」
「也就是說，小亦其實認為大哥哥比姐姐漂亮對不對？」要她親口主動承認自己長得比一個男人差，她這犧牲可大發了。
小亦不吭氣，默認了。
「但是小亦還是最喜歡姐姐，對不對？」
「嗯。」小亦如同小雞啄米，猛點頭。
「所以，喜不喜歡跟好不好看是兩碼事，有時候甚至完全是搭不上邊的，小亦明白嗎？」林宸循循善誘。
小亦漾開笑容，明亮奪目而純粹，「小亦明白了。所以，就算小亦不比大哥哥漂亮，姐姐也不會喜歡大哥哥，姐姐只會喜歡小亦是不是？」
這個邏輯，請問，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算她一番話白講了，算了，以後再糾正他吧！「是是是，姐姐最喜歡的就是你了！」林宸趁機又在他臉上佔便宜。
「哦耶！小亦也最喜歡姐姐！」他歡呼一聲，抱住她的胳膊，由著她捏扁搓圓，林宸玩得不亦樂乎。
林宸一回頭，只見席飛塵半支著身子，單膝屈起，左手軟綿綿得垂在膝蓋上，一副閑雅慵懶貴公子的模樣，正靜靜地凝視著她。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林宸若無其事綻開笑靨，連聲問，「你醒了，沒事了吧？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他什麼時候醒的，她和小亦的對話，他聽了多少？
席飛塵扶著樹桿站起，揶揄道，「我還以為你又間歇性失憶了？」
林宸乾笑一聲，「這是什麼話？怎麼會？」
「我身上的毒……」林宸的藥只能壓制一時，不足以令毒素全清，席飛塵迷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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