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56章 獨特的告別 文 / 梨下海棠
女真士兵再驍勇，也無法和明朝拼國力。當戰爭用國家綜合實力做對比時候，女真人其實已經敗了。流放非洲，是幾個派系負責人討論後做出的決定。
斡勒蘭靜靜吃著東西聽常智光說話，消化這個噩耗。攻佔黃龍府，大敗討伐軍，到護步崗達之戰，女真人一切都充滿了天賜的奇跡。直到明人開始抗女真援韃靼，讓契丹和女真兩方實力進行了最殘酷的消耗。這場博弈顯然是明人笑到了最後。
常智光坐在斡勒蘭的對面，他身後護衛還是張虎和李強。斡勒蘭突然一抬頭問：「你讓我跟隨去非洲，是不是想利用兩族存在的酋長繼續分裂我們？」
「哈哈！」常智光笑道：「如果你女真人能團結，我們怎麼分裂？不過這個完顏宗弼我倒是比較欣賞的，在女真困難時候，還有意或者無意和宗翰鬧矛盾，爭權奪利，最後還把宗翰給逼死。」又見內鬥，常智光已經麻木了，如同現在大明朝廷，也有窩裡鬥，不過這窩斗形成了規矩和條例。
「哼！」斡勒蘭一眼就看破常智光的險惡居心，生怕自己去非洲後和人家一個鼻子出氣，正在挑撥自己和完顏宗弼之間的關係。不過斡勒蘭雖然只是聽常智光這麼介紹，但也很清楚現在女真軍隊中內部矛盾。宗翰派的軍官大多不是完顏部，不服完顏宗弼屬於情理之中。到了非洲不僅有可能不會化干戈為玉帛，而且很可能在非洲那些地方互相吞併。
常智光問：「吃好了嗎？」
「好了！」斡勒蘭邊用布擦手邊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那你就留在滄州吧。」常智光站起來道：「左右比較省錢，以後和和裡面罪犯的待遇一樣。」
李強忙道：「大人，斡勒蘭頗有姿色，萬一獄卒們……」
「告訴他們，玩膩了要滅口。」
「你是畜生！」斡勒蘭大怒喝道：「你不是人。」
「恩……選擇權在你那。」常智光道：「你願意留下來被人**幾十年是你的權利，我無權干涉。」
「……」斡勒蘭終於道：「好吧，我入漢籍！」
「那好，你將由京城禁軍押送到五國女真部前線，由葉夢熊將軍和朝廷談判使節交給女真，統一安排船隻去非洲。」常智光道：「告辭！」
「慢！」斡勒蘭急忙喊道：「常智光，我們今生估計再也見不到面了，有幾句話我想單獨跟你說，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常智光聽完，想了一下，說：「好吧！」交待讓其他人都出去，沒有自己的呼喊誰也不許進這間單獨的牢房來。又對斡勒蘭說：「在這牢中，你赤手空拳是打不過我的，別想歪點子哦。」
「坐這吧！」斡勒蘭示意常智光坐到她身邊的床上。
常智光走了過去，但坐得離斡勒蘭稍遠一點的床頭，說：「後悔了還是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
斡勒蘭苦笑了一下，有點害羞地低下頭說：「我不是求你放過我，也不打算求你。可你知道嗎？從第一次你在韃靼兵手裡救了我，我就愛上你了，如果我們之間不是隔著那麼深的國恨家仇，我估計早就為你生下一堆兒女了。我們每次見面雖說都是打架和爭吵，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可我很高興，因為又見到了你……」
常智光搖了下頭，打斷斡勒蘭的話道：「蘭公主，你以為我傻嗎？你最少有兩次機會置我於死地而放棄。第一次你在張居正壽宴上，刺了我一刀後沒再補第二刀，以你的武功和死士的勇氣，當時你完全有時間和機會多刺幾刀。第二次在我家裡，你如果想我死，根本不用捆綁我，直接丟一顆甩手炮就行。但這些都過去了，現在說還有意思嗎？」
斡勒蘭偷偷用手擦了擦眼淚，望著常智光說：「不，我們女真人敢想就敢做，敢想就敢說，我愛你我就要讓你知道，這也有錯嗎？關押在這滄州大牢兩年多，我靜靜的回想了我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和我們之間所經歷的一切，也許我們女真人確實錯了，但你不給所有遊牧民族自由生存的空間，難道就沒錯？」
常智光道：「我從第一次見識到努爾哈赤的狡詐和你們女真人的驍勇後，就把滅女真及其他周邊遊牧民族當成我的人生目標，現在基本上已經實現了。我承認我這決定違天和更違人道，但我也與你一樣的是為了自己的民族和國家，而非私利。」
斡勒蘭輕聲道：「這些大道理我們就別討論了，我問你一個問題，拋開兩國的恩怨，你會喜歡我嗎？或者說，你曾經喜歡過我嗎？」
常智光回道：「是的，我曾經喜歡過你，甚至幻想了與你攜手遨遊名山大川。當年我綁架你來大明，與你在船上那十幾天是我自懂事以來最悠閒也最開心的時光，如果不是怕努爾哈赤見你沒回去而濫殺我商社的同胞，我真的不捨得放你走。第二次在張居正壽宴上突然見到你，我很高興，以為你是來大明找我呢，可……」
斡勒蘭歎了一聲，紅著臉道：「哎，算了，我們只能說是有緣無份。我還告訴你一件事，自我還未圓房的丈夫戰死後，我就一直保持清白之身至今，我暗中發誓，初夜一定要給你，否則我終身不嫁。」
常智光暗想：這女人是不是關牢裡關瘋了，怎麼發些這樣不合常理的誓呀？道：「蘭公主，萬萬不可這樣，這次放你回女真再到非洲後，你就自由了，找個會疼人的嫁了吧，別為了一句誓言誤了自己一生。」
「你還不瞭解我？我說出了的話怎能食言。常智光，來吧，我現在就給了你。」斡勒蘭邊說就邊站起身解衣衫。
常智光忙背過身說：「這怎麼行？蘭公主，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再說，是我弄得你家敗國破的……」
斡勒蘭走近常智光一把抱住他的腰道：「我剛才說過，那是國事，不能怪我們那一個。你如果今天不要了我，將害我孤老一生，你知道嗎？」
常智光站著沉默了一會，柔聲道：「好吧，但願你以後能堅強而開心的活著。」反身摟著斡勒蘭倒向床上……（有人又會問我這個省略號是什麼意思，哈！你不會自由發揮想像嗎？）
常智光跟斡勒蘭說女真人投降了，那女真人真投降了？不，他們自然不可能投降。自從皇太極被宗翰部將出賣被殺之後，女真內亂反而成了女真人最大的問題，最後在邊打邊退中形成了完顏十二部為首腦的女真政權。
雖然敵人只有不滿兩萬人女真最後的武裝，在這樣情況下，葉夢熊反倒不敢逼迫進兵。生怕一不小心女真人北逃向孤寂的大漠，為女真人保留火種。
要全殲女真剩餘唯一形成勢力和規模的完顏十二部聯盟，就要破壞他們內部的團結，做為完顏十二部第二大部的首腦斡勒蘭態度就很值得大家注意。常智光原本以為斡勒蘭已經被搾乾了剩餘價值，而後才發現，原來被搾成干的斡勒蘭仍舊有她獨特的魅力。
這個騙局由玄空子佈置。斡勒蘭將在前線會見幾個原宗翰下屬，殺皇太極的幾名將領。這消息會很快傳到女真人的耳中，而後造成誤會和女真內部的不和。
在女真出現矛盾時候，葉夢熊將命令金四用斡勒蘭部族的旗幟前往進入大漠第一道天然屏障——剖阿里，扮豬吃虎，不僅能拿下剖阿里，更能製造完顏十二部的內部尖銳矛盾，最後完全覆滅女真殘餘軍事武裝。而斡勒蘭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個環節。
事情由玄空子、葉夢熊還有金四來完成，常智光騙斡勒蘭上路後，就要操心的是當前朝廷大選。這是經過半年胡鬧磨合之後，明朝第一次正式的監國選擇。
監國擁有一項很重要權利，可以委任六部尚書、順天府尹這七個職位人選。可以差遣御史台對某些不滿意的地方進行調查，再由御史台按照規矩呈報吏部，吏部把處置意見上交中書省批准。
這個權利的公佈，讓所有官員都愣了好久。而後出現了奇特的現象，原本最熱門的王錫爵變成了冷門，吳敏反而成了最熱門的人選。這情況雖然吳敏是竊竊自喜，但是高興不了很久，在三派研究私下開會後，一起在光明報上說明，三派無論是誰上台，都會對貪墨害民的官吏進行嚴厲的打擊，於是王錫爵又成為熱門人選。
有些人已經看明白，無論是周屏和常智光都沒打算讓自己的利益團體代表人去接監國第一棒。他們正在聯合抬王錫爵上線。通過王錫爵的三年過渡，磨合選舉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