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6章 慘戰日本海 文 / 梨下海棠
常智光雖然看不清楚，但是瞭望手一直通報這兩船情況。常智光相信，只要誰動一下，這兩船就要生死搏了。
秦良玉也站在甲板上問：「女真人沒有旗手，怎麼下的命令？他們的旗艦又是哪一艘？」已經看清楚是女真人打扮。
一參謀人員報告：「敵船上有鑼鼓混響，猜測不錯應該是鑼鼓傳令。他們旗艦無法確認。」
「讓左右斥候查清楚。」
「是！」
秦良玉問常智光：「你有什麼看法？」常智光經歷的戰鬥不少，而且合作的都是名將，自己也有大功。
「難道花錢買船？」常智光苦笑道：「如果非打不可，就先下手為強。千萬別等別人開火自己再動手，按照心理研究，別看雙方劍拔弩張，這個階段兩邊反倒是最為鬆懈。」比如釣魚，一直看這浮標，看久了就會麻木，直到浮標被拉動了幾下才回神，而剛開始下浮標，反應時間將大大加快。
「通知一號船，準備戰鬥。」秦良玉吩咐：「第一輪燃燒彈全部盡可能上抬攻擊甲板。甩手炮兩輪後避箭短刃接戰。
旗語很快傳了出去，大明旗艦瞭望手高舉紅旗不放下，等待甲板上的命令，一號船瞭望手也死盯旗艦紅旗。秦良玉下令：「打！」
旗艦瞭望手果斷的放下紅旗，一號船開始了生死搏。顯然因為常智光，一號船佔了大便宜。一輪炮加一輪甩手炮的攻擊，打醒了女真人。第二輪甩手炮過去後，前排士兵舉盾，雖然抵擋了大部分箭矢，但秦良玉沒想到敵船也擁有少量甩手炮。
勾手拋繩下勾，迅速拉近兩船的距離。女真船甲板上火焰兇猛，讓要衝舷的明軍皆是一楞。與此同時，女真炮手第一輪炮幾乎全部命中明船側舷，打了十幾個窟窿。不過除了炮手傷亡和船體被破壞外，其他的傷害並不大。
常智光道：「不沖船，甩手炮不用點燃，死命的扔。」
這個命令迅速被傳達，明軍立刻第一排舉盾，後排狂扔甩手炮，而另外有士兵把一箱箱的要命手雷搬出來。一時間女真船四面開花，雖然有幾個不怕死的衝過火焰到達明船，但羊入虎口，明軍全部攜帶有短刃，三人一組，一夾一刺輕鬆消滅。
「起風了！」秦良玉急忙看旗幟，是東北風，由於船隊占的是西面，女真人占的是正東，這一步就吃了虧。別以為大家都是炮，風無所謂。其實風很關鍵，上風船隻轉舵花費的時間遠遠小於下風船隻。這就保證先露出自己的側面，也可以從容掌握是否接敵舷，擁有很大的主動權。還有一點，順風炮彈都能打遠一點，逃命也快。
秦良玉下令：「一號船脫離接觸，換重炮，二號三號搶佔上風，左右斥候立刻辨認敵旗艦。」
於是第一場大規模海戰開始了。四艘女真船和兩艘大明船開始搶佔東北位置。秦良玉主軍雖然吃虧，但二三號船位置甚佳，兩船長也是有戰鬥經驗的人。到了風頭左右轉舵，利用順風朝逆風而來的敵船殺去。
預計炮彈攻擊範圍，兩船利用順風再轉舵，用自己側舷對上敵人的船頭，二十門炮齊響。大部分打在敵船身上，連續三輪轟炸，敵船首不僅被轟開一個大口，而且甲板被破壞嚴重。
「轉舵。」明船再轉，用船首吃下女真船隻的轟擊，一直準備待發的另一邊側舷對上了已經發射完畢，正在填裝彈藥的女真船側舷。這一輪打得就比較兇猛，女真一側基本散失戰鬥力，並且船體開始下沉。
兩船各自打廢掉半艘船後，再轉舵，和隨後而來的女真另外兩艘船對沖。相交而過時候，三十幾名勾手同時發力，兩船立刻糾結在一起，而後就開始了甲板戰。兩艘被打殘的女真船見此，炮不敢發，只能努力靠近接舷，但船體損毀嚴重，還要不少時間。
女真投入戰鬥的有五艘船，大明是三艘。但因為戰術安排得當，明軍略佔上風。而這時候，女真主力開始朝旗艦後的補給艦接近。他們雖然也不肯定哪艘是旗艦，但是補給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兩邊準備戰鬥，秦良玉這邊除了斥候船佔據一些風口優勢外，各方面都不樂觀。六打十三，能使用的風力比敵人要少。唯一的優勢就是明軍擁有的甩手炮數量，但女真人有火箭。
秦良玉喝道：「左右斥候不要投入戰鬥，認清旗艦夾攻。」
瞭望手報告：「左右斥候瞭望手中箭了。」
「太接近了。」秦良玉歎口氣道：「下令，兩船之間互相保護。」
彭子晨道：「大人一會自己小心，看這架勢都要接舷。」他也看出女真人想奪船。
「放心吧。」常智光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如同彭子晨和大部分人所想那樣，女真十三船和大明包括斥候船在內六戰船一補給船全部糾結在一起。明人自然不想和女真接舷，但是由於處在下風，兩船性能又差不多，女真人把握了先機和主動，強行接舷。勾槍纜繩將二十艘船全部糾結在一起。
明軍大盾牌加甩手炮佔了很大便宜，再加上配備的短刃，更是活動自如。一艘船將近有兩百人，而戰鬥的甲板就那麼大，四百人一擠刀都揮舞不起來，短刃於是就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但女真箭術確實厲害，幾個女真人在瞭望台上，如同狙擊手一般射殺明軍。而明軍的武器對付他們是鞭長莫及，只有先炸掉軌桿才行。
女真人驍勇，但是卻沒有明軍習慣船上戰鬥。這些都是遠航過的人員，這些年下來，船上過的日子是陸地的n倍，但女真人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連常智光都參加了戰鬥，常智光沒接觸過兵器，所以用的是甩手炮，在四面大盾牌保護之下，安全還是有一定保證的。
全場最耀眼就是彭子晨，這個武林高手在步戰中佔盡了便宜。空間不夠，他抓住刀背就殺人，手腳全是殺人利器。一路開過去，女真人皆是膽寒，其手下沒有一合之將。他的致命武器總是能從最適合的角度出現在敵人的要害，有兩艘女真船的船長已經死在他的手下。
常智光對女真人很不滿意，在西方，船長死了，其他人都不再戰鬥。怎麼能船長死了，個個嚷嚷著要報仇？抽空看了一下自己老婆，其兵器不是短刃，而是長槍，揮舞起來凶狠無比，甚至能拐彎殺人。
雖然明軍局部佔優勢，但那是因為女真船隻還沒有全部靠上，還有五船的戰士因為未完全接舷或者是人多擠不進去，還未加入戰鬥。秦良玉見此情形，終於咬牙道：「堅持到天黑。」天黑後還有希望突圍，可惜還要兩個時辰。
大明艦隊的盲目自大，終於是付出了代價。明知道敵人在造船，擁有將近二十艘船的武裝能力，但卻只派出了十船前去查看。
這不能怪戚繼光，因為他手中無船可派。他要負責接河北東路的士兵到高麗，要維修船隻，要運輸補給。他的補給船隻幾乎都被徵調為運輸船隻。因為他的上司認為，大明附近海域沒有強大的艦隊，甚至連比較大的漁船都沒有。
秦良玉到常智光身邊黯然道：「要輸了。」
「有贏當然有輸。」常智光安慰道：「怕什麼？」
「早知道應該讓你走，就因為我想你陪我，結果……」
「夫妻間不用這麼說。」常智光笑道：「我看你要安排船隻突圍，最少一艘，去報信，讓戚繼光將軍帶人來剿滅他們。」
「嗯！」
彭子晨如同地獄使者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常智光面前。常智光嚇了一跳問：「你的血還是別人的？」
彭子晨從懷裡拿出酒壺喝了一口，豪氣道：「暫時還是別人的。」
「彭子晨，一會有船突圍，你跟著一起走。」常智光道。
「那大人你呢？」
「我總不能自己逃命，看老婆死吧。」常智光道：「她是老大，不能逃的。」
彭子晨道：「難道大人要我逃命，看大人死。」
「我不會死。」常智光道：「我會投降，你還有惠蘭要照顧。」
「哈哈！」彭子晨大笑道：「大人，今日一戰，已經不枉費我練武二十餘年。至於惠蘭，放心，她會照顧她自己。再說還有那麼多安國人，我在想，他們會不會立塊碑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