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7章 猛將金子駿 文 / 梨下海棠
「今天的話，你自己心中知道就可以。」朱玉道：「本宮也只是想將來如果需要，你和王錫爵可以幫本宮分憂。」
常智光笑道：「公主退位後，微臣就帶公主好好逛一圈大明。」
「你真是不會說話。」朱玉笑笑也不計較，常智光就是這樣的人，不會要死要活的勸阻。你要不幹，我就帶你去玩。朱玉看遠方自言自語道：「不知葉夢熊怎麼樣了？」
葉夢熊幾天之後發現自己遇見了這樣一個麻煩，由於消息不通，韃靼國內的斥候都是韃靼人指派。葉夢熊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物資遲遲沒有消息。
眼看離開滌河越來越遠，並且和杭州艦隊約好會師的時間越來越近，心中發急，於是找薛柄商量。兩人商議後認為，那批物資應該是出了問題，既然出了問題要如何解決呢？
兩人意見有些分歧，兩人共同點都是先取萊州，但接下來薛柄認為物資緊張，四面強敵環顧，已經達不到戰略目的，應該從海上撤退，葉夢熊的主張是死守萊州等待救援。
薛柄不同意，拿出東方家提供的資料和地圖道：「葉將軍看看，我們北有通州的十萬韃靼兵，錦州的一萬五千人。西有大定府八萬人，南有八千滌河守備軍。是六倍我軍兵力，拿下萊州，我軍備戰時間也不過兩三天時間。而且我軍裝備遠不如韃靼人。附近韃靼人擁有的五百步射程重炮一百五十門，火箭車八百多門，甩手炮不計其數。再加萊州地低不利防守，一旦發現我們意圖，三麵包夾，我們除了倉皇跳海，別無選擇。」
葉夢熊則道：「這些地方都是韃靼人重兵囤積之地，估計韃靼人有的火器都在這了。他們敢全部拿出來，我們就廢了他們一半。再說，人家還要留部分火器在臨潢府，萊州的壓力未必就不能承受。薛將軍不要忘了一點，女真人還在黃龍府，通州兵馬敢不敢南下萊州呢？一個不小心，女真人殺出來，拿了通州，直接可以攻打臨潢府。」
薛柄搖頭：「沒有意義，我們原先的計劃是吸引南、西南面的敵人支援萊州，讓西北道和永興道包抄上來。如果我們目前這樣的物資情況，韃靼人不僅不會從南、西南調集援軍，反而是打草驚蛇，以臨潢府為中心朝南和西難派駐援軍。」
「加上杭州艦隊運的，老子有五萬人，他敢不派援軍，老子直接朝臨潢府打去。」葉夢熊感覺自己有點用詞不當道：「本將接到的軍令是固守萊州，侍機佔領錦州。軍令如山，明知道是死，本將也再所不惜。本將只是希望監軍大人配合本將約束兵卒。」
話都說這份上了，還能怎麼樣？雖然薛柄是監軍，但也是參謀和監視有無反叛的職責，戰略的變化，行軍的路線，監軍沒有權利參與。薛柄只能抱拳道：「薛某竭盡所能。」
「多謝，來人！」葉夢熊吩咐親兵：「派人前往後軍傳令，立刻奔襲追趕主軍。」
「是！」
後軍萬人用各種原因落在百里之外，職責就是搶奪物資，用部分重武器佈置防禦，其餘都朝萊州而去。目前物資已經無法按時到達，葉夢熊不想再有僥倖心理，果斷的放棄阻截，全軍奔襲萊州。
當夜。葉夢熊招呼了正將和各級指揮使來大賬，正將是有一定軍馬本部指揮權。而營指揮、廂指揮是主將本部的設置。禁軍設置正將不多，不是因為不願意設置，而是因為正將有時候要獨立作戰，能力要求非常高。部分主將也不敢完全信任正將能跟隨自己的進攻和後撤的節奏。但有能力強的一般主將都喜歡設置，有個正將本部可以靈活機動。
葉夢熊本部只有一名正將，名叫金聲，字子駿。歷史上此人是駐馬太行山的抗女真英雄，麾下有幾萬人。金聲是歷史上少有的文武雙全的將領，遺著有《金太史文章》、《尚志堂集》等。
看歷史上大明的義兵不少，史可法當年竟然聚攏了數十萬軍隊，被女真人稱為史爺爺。當然，由於不會理財，史爺爺忘了幾十萬人的日常花銷所需，又缺少朝廷有力支持，所以撐不住這麼大的家業，別說史可法那時候，即使是現代要養幾十萬的軍隊也是非常困難，除非公務員減薪。
金聲五千人將作為前鋒，行軍一天一夜後攻打萊州城。按照葉夢熊意思，萊州城內有碼頭，而且畢竟還有城牆，如果將兵力分散各地，只能被各個擊破。但是負面影響也有，敵人可以集中重炮攻打。
為此，金聲自己請戰，打下萊州後，將本部散出去，以死士襲擊敵重炮糧草後勤。葉夢熊首肯，這樣一來就能大大緩解守城的壓力。韃靼國畢竟不是瓦刺那樣純冷兵器軍隊，自從重炮出現後，城牆越發薄弱。
杭州艦隊一部分載禁軍，另外一部分將對城內外提供海上火力支援。必要時候，可以登陸協助防守。雖然船炮局限，但是也算是鼓舞士氣的一種辦法。大明時期，禁軍是絕對的主力，但到了明未，李家軍（李成梁李如松），戚家軍（戚繼光）等帶軍閥性質的軍隊成為主力。
當夜，薛柄帶自己衛兵襲擊跟隨大軍的韃靼三百人，不損失兵卒一舉拿下。到了黎明時分，大營點卯，葉夢熊揮舞大旗，宣佈此行的真正目的。
一萬五千士卒毫不畏懼，嗯……畏懼也沒用。集體響應朝萊州出發，而先鋒軍已經半夜出發，除了一把刀外，每人只攜帶三天軍糧和八枚甩手炮。
金聲破釜沉舟，三天攻不下萊州，全軍寧可餓死。
在京城的常智光擔心的是那些平底商船的死活。不僅因為這些人是自己煽動出去的，更因為這些船的安危關係到戰役的勝負和前方三萬人死活。箭在弦上，不能不發。
坐鎮中路的李成梁也不知道出了這些問題，在約定的時間一到，西北軍路和永興軍路朝滌河慢慢運動。他們還要小半個月時間才會暴露意圖開戰，因為在戰略安排中，萊州要吸引南面軍隊足夠的注意力，才能讓他們行動隱蔽和快速。
等待是痛苦的，朱玉看常智光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雖然自己讓常智光暫時別離開京城，但常智光也太放鬆了，到處遊玩，看望商業協會的朋友，還有興趣和當地商家開會，舉辦關於推動京城地價上漲精神的座談會議。
在安國白雲區常智光只賣房子和土地使用權，但在京城則是賣土地。土地怎樣才會值錢呢？那就要在土地上興建適合人文生活，創造舒適的生活環境。再大家幫忙炒作，發點流言，京城官多有錢人更多，購買力強，這地價自然就上去了。
不過輕鬆的常智光卻意外發現朱玉竟然去了廣德宮。常智光聽說這消息就尋了過來，他也住廣德宮。常智光知道朱玉是不信佛道之人，她能來這裡，說明她心中真的沒底，信心不足。
讓常智光不滿的是，半路抓道士詢問得知，王文卿按照規矩要求朱玉焚香沐浴靜處三日，以表誠心。
如果這事發生在安國，王文卿估計就要去吃牢飯了。扯淡嘛，目前狀況這麼不明朗，身為公主有心情在這裡浪費三天時間。
但常智光到時候，已經見不到朱玉。門口內衛很抱歉對常智光說：「公主吩咐，三天之內不可打擾。有要事可以找王相處置。」
常智光問：「我想，如果我衝進去，你們會不會砍了我？」
內衛忙道：「當然不會，不過常大人定然不會讓兄弟們為難吧？」
常智光問：「到底是誰提議讓公主來的。」
內衛想想後道：「似乎是王相進言。」
「王錫爵？」常智光大驚：「王錫爵這個混蛋不會那麼白癡吧？」
「哦，記錯了，是於世昌右相。」
恩？這傢伙也不會那麼白癡。常智光突然想起那批物資的事，靈光一閃，難道那件事就是於世昌干的？難道他還要幹壞事？動機絕對是有，公主信任王錫爵，基本架空了兩個右相，而且王錫爵和於世昌早就成為政敵。王錫爵的兩次被貶，都和於世昌幕後指示和誣告有關。這種小人未必不會幹出某些事。
常智光道：「我有要事要見公主。」
內衛搖頭：「常大人真要強入，我等也只能用強。傷了大人事後我們也無法向公主交代，請常大人不要為難我們。」
「唉……」常智光只能歎氣離開。
玄空子一聽說公主被於世昌慫恿閉關修煉跳了起來：「一定有陰謀。」
「什麼陰謀？」常智光問。
「太簡單了。」玄空子道：「公主命令王錫爵總領，那就是有什麼事都送到政事堂。如果是送給公主，從太監到禁軍到內衛誰敢亂來？但是政事堂就不一樣，人多事雜，王大人要處理的公文不是一般多。如果有一兩份重要的一抽，公主一出來，立刻就找王大人麻煩。舉個簡單例子，比如坐鎮永興軍路李成梁突然因為需要要改變策略，那必然要送公文到京給公主過目。如果沒有公主批准，既定計劃是不能變的。一來一回，可能要一個月才發現公文沒有送達，這就是貽誤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