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6章 報道假消息 文 / 梨下海棠
馬快急道：「大家別搶，我就一張樣品報，要送到河間府印製。」他透露消息說，這報紙在河南正在趕印，明天才會在河南本府出現，要到鶴壁還有兩天時間，
「唸唸！」所有人一起喊。
馬快猶豫了一會，只能是拿出油紙，再取出報紙，站在馬上念道：「斡勒八部聯合討伐，斡勒四部擁護新皇，斡勒蘭得到了第二、三、四、五大規模的女真部的人擁護，而其餘各部不承認斡勒蘭的領導地位，於是女真國陷入了人間地域，可比盧旺達種族大屠殺，接下來消息是韃靼國趁女真國內訌，進攻黃龍府，而一女真部族投降韃靼人，黃龍府落到韃靼手，杭州艦隊正在渤海處游戈，暫時沒有進一步行動計劃，等待朝廷的指令……」
「女真國沒了？」人群之中有興奮的，麻木的，幸災樂禍的、悲哀的，也有憤怒的。
一個女真漢子用女真語喊道：「兄弟們，打死那些出賣我們女真的人！」矛頭直棒投降的部族，一個漢子怒道：「如果不是你們斡勒蘭酋長叛亂，女真怎麼會完？」
「打！」兩邊人群混戰在一起。
糟糕，竟然在城裡動手了！常智光學會幾句女真話喊道：「礦上打死了很多人。」
「啊？」兩伙人楞了楞，立刻朝礦上走，邊走還邊打。常智光歎口氣，擋住一時，擋不住一世，鶴壁會被秧及池魚。
常智光道：「去縣衙看看！」貌似公文應該比預定時間先到，難道玄空子和彭子晨擺了烏龍。
胡杏兒還沒動，街上有人喊道：「衙門通知，所有在大明女真人，立刻辦理戶籍。」
百來名鄉兵，二十名衙役還有幾十名家丁組成的隊伍出現，領頭一個大嗓門用女真話喊道：「接戶部公文，為女真人辦理戶籍手續，城內女真人立刻到衙門辦理，衙門將派專人到礦上辦理，要打架的到一邊打去，要登記戶籍請馬上到衙門……」
城裡正在打架和準備到礦上打架的女真人聽了都一愣，突然意識到，女真國滅亡似乎是個利好消息，自己還要干多年才能得到的戶籍，馬上就可以到手。
大嗓門繼續道：「在明女真人落戶後，將逐步享要漢人勞工權益，受大明商業法保護，享受安國和東南商會制定的基本漢工福利保障。」如同美國政府宣佈，所有非法移民都將得到綠卡一樣，什麼仇恨，什麼祖國，統統忘記。
城裡女真人忙朝衙門處湧去，人是很現實的動物，即使浪漫，也只是針對愛情。女真人基本沒有受過教育，不知道國為何物，他們一直都是將部族當成自己的家園。
衙門門口排隊造冊的時候，發生了多起打鬥，但連常智光都沒想到，只要有一名衙役喝一聲，打架的都從動手轉為怒視。常智光經過衙門時候也是心驚，六個衙役，三百多女真人這個比例實在是……
常智光沒想到的是，為女真辦戶籍這一手，讓非女真的非法勞工非常不滿，消息傳到礦上，女真人互掐的時候，高麗人結伙和女真人也掐上了，原因就因為一句：「恭喜你們，要做明狗。」
常智光得到王掌櫃接見，王府表面沒事，但內部如臨大敵一般，護院、家丁還有各色青壯都持了武器。王掌櫃一見常智光就抱怨：「怎麼這麼急？」
常智光無奈道：「我和那邊是約定的時間，時間一到，那邊就動手。」
「老爺，礦上打架了。」一名家丁進來報告：「死了個女真人，現在是女真人打高麗人，女真人打女真人，雖然有官府喝令，但仍舊很亂。」
「讓官府拉兩個高麗人當場砍了。」常智光立刻道。
家丁一楞：「這個……」你誰啊？
王掌櫃道：「還不快去。」
「等等！」常智光想想後補充：「把王家空院子騰出一座，讓城裡的女真人都進去，說話委婉些，就說是為了保護明民的安全，不想讓他們參與打鬥。」
王掌櫃點頭：「就這麼辦，還是賢弟你機靈，處亂不驚，砍幾個高麗人，又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又不會激怒擁有大多數人的女真團體。」
常智光點頭：「這邊有王掌櫃事先佈置，關係不大，其他的小礦人手分散，也鬧不起多大動靜，最起碼不會選擇和明為敵，畢竟那些工頭能起很大作用。現在女真聯絡人肯定也沒想到我們會搞這麼一手，必然要請示上面人怎麼做，而斡勒蘭已經被軟禁，即使還有主謀，這一來一回，花費時間過久，事態早就能穩定下來。那些煽動者，沒接到指令，必然不敢貿然行動，再者，目前這樣的局勢，他們即使登高一呼，恐怕響應寥寥無幾，小礦加一起大概也就萬餘人，如果沒有強力援軍的挑頭，也鬧不起事來，鶴壁穩住，就廢掉七千女真兵馬，散礦就少一路援軍。伊川那邊如果穩定，也讓女真少六七千的援軍之下，中等煤礦一萬多人，每礦約一千到兩千人，肯定也不會起事的，並且李如松將軍已經帶本部一萬軍馬分三路進入小秦嶺，又有女真工頭幫助，不懼怕中等礦場。」
「如果……如果胡掌櫃亂來，那就不妙了。」常智光拿地圖道。「伊川附近有三個中礦，和三個小礦。純女真人加一起就有萬人，如果伊川起事，直奔這些礦場，就能呼應起萬人來。而後朝鶴壁一行，再加他族加入強壯力量，可能會達到兩萬人。不過，我已經寫信給胡掌櫃，重用金四，殺金二，特別強調一定要剪除金二和其黨羽。」
王掌櫃擦把冷汗問：「如果只重用金四而不殺金二呢？」
常智光倒吸口冷氣道：「有金二在，金四根本就無法控制女真人。甚至可能被脅迫一同造反，不會吧，王掌櫃是不是杞人憂天？」
王掌櫃沉默一會道：「據我所知，胡大哥似乎不太喜歡別人干涉他的管理，而且他對金娘甚好，要他殺了金二，恐怕有點難。」
常智光道：「金二號召力很強，再加上這一帶多山，地形複雜，即使李將軍分路的三千軍馬到，恐怕也抵擋不住，不知道金四有可能暗中害死金二嗎？」
王掌櫃道：「恐怕也不可能。金四自然是知道，如果自己害死了金二，金娘必然不會放過他。金娘只要向胡大哥提出納妾的條件，金四小命可是沒人關心，所以我覺得金四沒有那麼愚蠢，去得罪這樣一個女人，自找死路。」
確實有道理。「王掌櫃，這邊就拜託你了，我去伊川看看，希望消息還沒傳到，或者胡掌櫃有過人能力控制局勢。」還一個希望常智光沒說，就是希望伊川也亂成一團。可惜啊，那邊有個號召力過人的極端民族份子金二，這個希望很渺茫。
胡杏兒道：「我和你去。」她雖然搞不懂什麼情況，但也猜到幾分。而伊川可是和自己老爹有關係，自然是要去。
王掌櫃道：「大侄女，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鶴壁暫時還是安全的。將來有變，我們還可以朝京兆府方向到永興軍路。」
「王叔叔，我有事，我爹著急。我爹有事，我自然也著急，讓我去吧。」
王掌櫃想想後點頭：「那就麻煩賢弟。」
「好說。伊川擺不平，我左右都是個死。」常智光拱手：「那我先走了，這邊就辛苦王掌櫃。還請王掌櫃多和附近的官府和礦主聯繫，順便問一下，王掌櫃不會也沒……」
王掌櫃搖頭：「安勞處不會再出現。事關國家大事，王某沒有什麼客氣。」
「到底什麼情況？」胡杏兒問。
「情況就是，女真人在來大明勞工中安插了不少細作。等時機一成熟，就處處響應彙集成一軍，直取京城。有可能韃靼女真聯軍，還會破河北東路，入河北，取京城。」
胡杏兒怒：「你會和王叔叔說明白，這麼大事為什麼不和我爹爹說明白？哦！難怪每個礦都去看一看，而後留書信讓礦主們小心。」
「對啊！我告訴他們，一旦有變化，就是讓女真內部混亂，而不波及到明人。再加有我選好的親明女真工頭幫忙，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常智光道：「至於你爹，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他俠骨柔情。我也知道他不會滿意我們常大人管到河南他的場子來，但是在信中是強烈要求他處決金二。」
鶴壁到伊川大概一天半的馬程。先前還是官道，而後到伊川有半程只有黃土路。兩人快到道路交匯，一批人馬從官道上奔馳而來。
常智光見了大喜：「是大明禁軍，可能是李將軍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