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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2章 下任遭彈劾 文 / 梨下海棠

    筆者順便補充一句,張居正這頂轎子除了在京城裡面轉轉之外,還經常跑長途,張居正曾經坐著這東西回過荊州老家,其距離大致是今天京廣線從北京出發,到武漢的路程,全部共計一千多公里,想想當年那時候,坐著這麼個大玩意招搖過市,實在是拉風到了極點。

    這段史料著實讓我大開眼界,並徹底改變了我對現今交通工具的看法,什麼奔馳、寶馬、勞斯萊斯,什麼加長型、豪華型,什麼沙發、吧檯,省省吧,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丟人!

    這次告老還鄉,張首輔又很招風地坐上了他的如意齋回荊州,只能說世風日下,在位時的張首輔往日坐他的如意齋到處跑,大臣們屁都沒放一個,剛退居二線,坐自己的如意齋就惹事了。

    以太學生陳東為首的二楞子言官,及眾多往日對張居正敢怒而不敢言的大臣們集體上表彈劾,一個二楞子確實是二,但n多二楞子就是二的n次方了。

    那些原先乖乖聽話的大臣們似乎一夜間突然改變了立場,成為了張居正的對手,不是一個,是一群,而他們攻擊的理由也多種多樣,經濟問題,作風問題,枉法問題,方式更是數不勝數,上書彈劾,私下議論,甚至還有人上街張貼反動標語,直接攻擊張居正。

    朱玉有點坐不住了,剛親自贈了張居正一塊「大明名臣」的牌匾,張居正才出京城就群情激憤了。急派內衛傳口諭給張居正,令其換乘小轎,將如意齋就地銷毀。

    又著九公公密見常智光,九公公對常智光道:「傳公主意思,南北錢莊不得兌張居正一金一銀。」

    常智光納悶:「沒必要吧?」

    九公公搖頭:「公主自掌政監國以來,就沒有今天這般丟臉,張老頭坐著比皇帝鑾駕還大的轎子,用馬車拉金銀珠寶回家,群臣們都在偷笑呢。」

    「好,這事包在我身上。」常智光歎口氣,不明著換,人家還不能暗著換啊?不過他很理解朱玉的感受。朱玉哪不知道張居正錢財有問題,本想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就算了。但沒想到張居正囂張如此,或者是糊塗如此。

    常智光問:「公公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

    常智光汗,就為這事派最貼身的太監出來,說一個無關痛癢的決定,看得出來,朱玉心情不是一般的不美麗。誰說只有男人好面子?於是常智光當天趕稿,寫了一篇推薦王錫爵為相的表章遞到吏部。

    按照規矩,他這個芝麻官只能讓吏部中吏部司轉發到尚書省,程序要走,但是常智光的東西是可以很順利送進去的。常智光現在在大家看來是一個紅而不紫的人物,沒人想明著得罪他。

    讓人把推薦表章送到吏部,常智光就捲鋪蓋走人,根本不管那表章會引起什麼震動。早先回到安國的彭子晨迎接到了常智光,負責常智光安全的衙役交差,常智光和彭子晨朝梅田鄉廢窯而去。

    路上常智光問:「怎麼樣?」

    彭子晨搖頭:「嘴很硬,暫時撬不開。還有件怪事,大前天,有人潛入縣衙大牢放火。」

    「救誰?」

    「就是誰都沒救才是怪事。」

    安國衙門的大牢說是大牢其實非常的霸蠻,對惡性案件知縣沒有審理裁決權利,都要送到州立,所以牢裡都是些小偷小摸。二是大牢管理也很鬆散,平時都是義工干的,所謂義工其實也就是犯事被罰的小偷小摸。他們都很明白,乖乖的呆在牢裡是最聰明的,如果潛逃那就是越獄,會變成重犯。

    如果安國拘押了重犯,都會有最少四個衙役看管,並且保證最多在安國只過一夜就送到州里。

    事發當天,並沒有重犯,牢房就兩個小偷,還有兩個是義工負責送犯人飯菜。最主要是當天沒有新犯人入獄呀,所以這四個人就湊一起玩撲克。

    直到半夜失火,才去巡視大牢,按照兩名小偷專業人士現場勘查,是闖空門賊的手法,臨時踩點,最少兩個人,開鎖的技術含量不高。

    常智光聽完笑道:「那放火的一定沒想到正坐牢房都是空的,不過這麼看來,已經有人懷疑上我們了。」

    彭子晨到:「嗯,但也只是懷疑。」

    梅田鄉本來有一座小民窯,是安國窯成立的第一批合作者,燒瓷除了工藝是關鍵外,還有一個瓷土的優劣選擇。事實上,安國擁有大明比較優質的瓷土,這也是安國民窯馳名大明的因素。

    梅田窯已經遷到了另外一個專門做瓷器的鄉,此處地處偏僻,十幾里地外才有人家,地勢陡峭,道路崎嶇,實在是個施行私刑的好地方。

    常智光和彭子晨先例行拜訪了當地的族長等人,而後到了二更時分,就摸到了廢窯中。

    廢窯內有幾根蠟燭,借助光亮可以看見綁在石頭上的小翠和金三。

    張虎在睡覺,李強在一個人玩撲克。聽見動靜抓刀在手,彭子晨聽聲響忙道:「是我!」

    李強這才伸出頭去:「大人,彭大人,你們可算是來了。」

    「辛苦了。」常智光走過去抓起兩個犯人的頭,仔細看了生理特徵後回頭問張虎:「怎麼樣?」

    「不招!」張虎也醒了過來下床道:「不過也不是沒有發現,而且是大發現。」

    李強拉開小翠扯破的褲子,指著她大腿上一道傷痕道:「這估計是三年前的老傷,大人看這傷會不會眼熟?」

    「好像是槍傷。」常智光不敢肯定。

    彭子晨看了一會道:「確實是槍傷。一個鄉下丫頭竟然會有槍傷?」

    「大人在看她的手,手繭結實,造成這樣有兩種可能,一是常年使用鋤頭,二是常年使用兵器。」張虎看小翠憤怒的眼神道:「就沖這眼神,這女人打過仗。」

    李強道:「在各國中,吐蕃大理是不可能的。而瓦刺全民皆兵,婦女不僅在二線運輸保障後勤,而且也有參與到一線作戰,不過南部沒有,但是北部還是有不少女兵。再過去就是女真國,也是有不少女兵,高麗也有。」

    「大明也有,比如夫人的親兵,還有公主的內衛也有女兵,還有因罪流放或者不刺字的廂軍,甚至是女衙役都有可能遭受槍傷。」張虎補充道。

    彭子晨道:「這叫什麼大發現呢?看來只能是讓他們開口。」彭子晨拔掉金三口中塞的布。

    「噗!」金三一口混血唾沫吐出來,彭子晨早有防備,拿布一檔,全部甩在金三自己臉上。

    回安國後常智光來到報社,寒暄幾句,惠蘭讓人泡茶過來。常智光就入了正題:「惠蘭這幾年下來,新聞中女真、韃靼有什麼反常的事發生嗎?」

    反饋來的記者消息很多,能上光明報的不多,而所有消息幾乎都是惠蘭親自審核。惠蘭道:「彭子晨一回來就問了,但又不說是什麼事,我倒不知道原來是大人有用。」

    常智光呵呵一笑道:「我和彭子晨是心有靈犀。」

    彭子晨點頭道:「我想大人也許用得著。」

    常智光道:「和惠蘭就不用保密了,其實我想找下斡勒蘭的資料。」

    「斡勒蘭?」惠蘭稍微想想後道:「前年,應該是前年,可能是六月左右有消息說,斡勒蘭怒氣沖沖的從女真皇宮出來。由於沒有下文和探究不到什麼,所以這新聞根本就沒有可發表性。還有,就是去年秋冬天時候,女真派人搭乘商會商船來大明,特意尋找斡勒蘭。我記得之前有報道,說愛新覺羅阿拜戰死,斡勒公主離女真返大明,距離不過一兩個月。所以特意派記者去探聽女真派人來的目的,不過沒有結果,那人就和斡勒蘭說了一刻鐘的話,就從水路去了杭州,借杭州商船回女真。」

    常智光問:「斡勒蘭最近在哪?」

    「自從愛新覺羅阿拜戰死後,斡勒蘭就一直在大明。而且多是居住船上,渭河、淮河、運河都有發現,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揚、杭兩州。每月供給都是大內送到杭州府,斡勒蘭派人去拿。」惠蘭道:「其實大人不說還好,說起來這一兩年來審查各地消息,總有點說不清的味道,但是仔細查閱又說不出什麼問題。」

    恩?常智光知道這種感覺,就是很多的合常理的可以解釋的邊角線索,似乎沒有關聯一般,但是一旦有一條主線出現,所有事情也清楚了。

    如同虎虎虎行動中,日軍早佈置轟炸珍珠港計劃,但是美軍情報機構無法把收集的零碎情報組成主線,更無法猜到美軍竟然會被日軍襲擊。從那時候開始,美軍情報機構開始重視情報分析,由專門的研究室來整理每天回饋來的大量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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