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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 黨爭和制衡 文 / 梨下海棠

    常智光沉思。王文卿再道:「大人武舉也罷,軍廠也罷,都是公務。而今這事為私事,拿捏恰到好處是為關鍵。看大人安國所為和公主的態度,只要大人願意,直上廟堂不過是寸指之事。朝中歷練幾年,登閣也非難事。就因為大人前程似錦,所以此事才分外敏感。」「仙長意思是,如果我就一傻蛋,這事反倒好辦了?」「非也,如果大人無能,這誰會為了大人去說話?」

    常智光問:「仙長有何兩全之策?」「有!就是把過程反過來。以一力說服公主,公主有心要放,必然在兩邊之間討論,這時候又出了制衡一說。如果公主無心,那她就只和一邊商量,最後和大人說,群臣皆反對,本宮愛莫能助。」王文卿道:「只不過,當今公主對攜兵刃近身之事甚為敏感,要想說服她,恐怕會非常艱難。」常智光摸下巴幾根毛般的鬍鬚沉思,一個風險低,回報高的計劃慢慢形成。

    「放了秦良玉?」朱玉看小青問:「為什麼?」「恩……」小青想想後道:「秦父確實罪不致死,其三代為將無功勞也有苦勞……」朱玉問:「誰讓你說的?」小青道:「沒有誰。」「哼!不說本宮也知道。」朱玉揮手:「絕對不可。持武器近本宮身,意圖暗殺朝廷一品大臣,說放就放,這皇家還有威望嗎?百官會如何議論?本宮如何向張首輔交代?回去和他說,本宮如不是看在他重傷未全愈的面上,現在就辦了他,那秦良玉可是他小妾。」

    九公公在一邊道:「公主莫要生氣,這常智光也是,家裡讓他結婚,他逃婚。公主指定婚姻,他硬抗。而今卻為了一個官妓的死活來驚擾公主,真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朱玉冷道:「不許胡說,這常智光也是看在秦良玉救了自己性命才鬧這些事。他要是不聞不問,本宮倒還寒了心。」小青迷惑問:「這是問好還是不問好?」朱玉真不會回答。這常智光要不折騰,此人就是無情無義,這常智光要折騰自己又很不爽。

    九公公在一邊道:「這常智光也奇怪了,這誰都看不上,當當就看上了這秦良玉。話說回來,公主,如果常智光真對其有深情,這秦良玉一問斬,常智光會不會就廢了?」「胡說!本宮派人調查過。他們根本就沒同房,而且就只有幾面之緣。什麼深情?」朱玉看九公公:「嗯?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處?常智光結交內侍,這罪名可大可小。」

    「常大人絕沒有和咱家有私下接觸。」九公公忙回答,接觸的是李逸風,和常智光真沒關係。「這事就這樣吧。」朱玉有點不耐煩:「常智光也算盡到心意,本宮准他到時候去送這女人一程,屍首也讓他收殮,全了他情義之名。」「這個……」小青看九公公,九公公搖頭讓她別朝下說。朱玉感覺到後問:「怎麼?」小青道:「姐姐,我答應常智光,幫他救出秦良玉。」

    「你答應幫他救女人?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要說這常智光也好意思開口。」朱玉道:「本宮還沒找他算老帳。本宮只是讓他資韃靼御女真順便賺點小錢。他倒好,兩邊一起賺。小心本宮把他軍廠充公。」越想越生氣道:「壞事幹了這麼多,現在還得寸進尺,著實可惱,真恨不得抓來先打一通扳子。」「那個……」小青壯壯膽子道:「他說光明報副總編陳惠蘭有身孕了,而秦良玉恰巧是接替幫忙的人。」

    朱玉看小青無奈道:「你就讓他騙吧,安國附近設點的四州不說。當看京城這邊就有近十名皇家記者,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秦良玉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報紙,連基本運作發行都不清楚,怎麼就成了副總編的接任者?不過……這小子培養人才倒是還可以。那李逸風只是一個夥計,卻被他造成了人才。只要是李逸風的報道,都很有觀看價值。而且也替朕分了不少憂。」

    小青小心道:「他說,姐姐您還欠他兩個官奴」朱玉原本還想著常智光的功勞,而今一聽這話大怒,一拍椅子站起來:「反了他。宣他進殿。」「是」九公公回答。要說女人確實不講道理,你確實是欠人家兩個官奴,聖旨還在人家家裡呢。當然這官司常智光敢打,也沒人敢接。

    「慢,讓張首輔也一起來。」朱玉冷笑。九公公忙問:「要不要請張遜大人?」「不用」讓張居正來就是想壓服常智光,張遜一來定然要和張居正唱對台。這事情到時候自己辦了,常智光要怪也會先怪張居正去。

    「今天不是朝會,兩位卿家隨便坐,不要拘束。」朱玉關心問道:「常智光,你傷怎麼樣了?」「回公主的話,沒有大礙,再修養幾日就可恢復。」朱玉笑道:「下次記得在後面加一句,蒙公主關心,不勝感激。」常智光正色道:「對公主的感激,微臣一直放在心裡。」

    「恩」朱玉對回答比較滿意,問張居正:「那個秦良玉什麼時候處決?」張居正回答:「回公主的話,明日午時。」朱玉點頭道:「常智光,最近有人流言,說秦良玉是你的小妾。」「是,但沒有同床。」

    「原來是真的?」朱玉驚訝一聲後,皺眉頭苦惱了一會道:「這就不好了,要說這人言最是可畏,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說,輕者失名譽,重者失性命。要是外面不明事實人亂說一通,恐怕倒讓臣子間生了間隙。但我大明歷來不以言治罪……怎麼辦呢?本宮看這樣吧,明天你來監刑,這就能讓市井流言不攻自破。」「是,微臣領旨」常智光站著低頭回答。

    常智光這麼溫順讓朱玉反倒很不適應,自己現在是找茬來了,你竟然這麼順著,那就太沒意思了。但常智光溫順,朱玉也不能耍無賴,只能點頭:「嗯,那你們下去吧?」常智光略為驚訝問:「公主沒其他事?」「沒了」「……公主,這秦良玉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常智光再問。「沒有」朱玉反問:「什麼意思?」

    常智光看看張居正,兩人皆面面相覷。心中同時誹謗:吃飽了撐著,把兩人叫過來就這麼幾句話。直接下個公文不就得了。常智光和張居正道:「微臣告退。」「下去吧」朱玉很不爽,心中打個大問號,這常智光什麼意思?前面讓小青來求情,現在這麼爽快的答應監刑……

    出了殿外,常智光搖頭道:「張首輔,你會不會感覺有點異樣。似乎公主希望我們有人為這秦良玉求情。」張居正撫鬚思量:「確實挺怪異的。難道公主有心要放了那女子?」「你說這點小事招呼我就成,怎麼還拉上張首輔,再說這下道公文給我就好。難道……張首輔認識這女子?」

    「嗯?」張居正皺眉頭,他是不認為常智光會為了一個沒同床的女人去得罪好多人。即使會,這讓常智光來就好了,為什麼讓自己也來?不對,難道是因為公主知道了秦良玉的身份後試探自己?秦父的案是自己辦的,稍微推敲一下也知道屬於致罪過重。公主難道敲山震虎,手裡拿捏了事實在看自己的品德。這事鬧這麼大,秦良玉有幾根頭髮肯定也被查清楚了,何況還背這麼大的案子。最少公主也會知道秦良玉是為了什麼而帶兵刃上廳。不好、不好,張居正一頭汗,難道公主是要對自己下手了?想念到此,張居正對常智光道:「常大人,還請和本相再見一見公主。」常智光正色拱手:「張首輔有所請,常智光不敢拒絕。」

    內衛報告:「張居正大人,常智光大人求見。」哈哈,露出小尾巴了吧。朱玉重新溫習了一遍呵斥常智光的話後道:「宣」。但朱玉沒想到是,兩人進來後,張居正先撲通跪在地上連聲道:「臣罪該萬死,請公主恕罪。」

    罪該萬死的是你身邊那個,你出什麼彩?朱玉納悶問:「你何罪之有。」「回公主,秦良玉之父的案子是臣辦的,當時倉促武斷,聽了片面之詞就將其父下罪問斬。事後想起來卻是覺得此案經不得推敲。想一州之將,怎會無故捨棄州危而馳援小縣?為何只帶走了小部分兵馬?這知州通判為何會身死?此案讓臣越想越心驚。」朱玉納悶彭看常智光,常智光低頭看地板。

    張居正磕頭:「秦良玉是為父仇尋臣而來,而今又因為如此遭難。懇請公主責罰臣,也請公主留秦家一血脈。」哈!常智光偷樂,看不出這老傢伙和葛優那個光頭一樣是演技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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