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1章 拒捕又襲官 文 / 梨下海棠
中年婦女道:「常大人說,市場競爭不外乎幾種。第一是質量,第二是檔次,第三是價格。他老人家說,普遍民窯生產物品單一,瓦就一種瓦,磚就一種磚。這樣顧客的選擇性就受到了限制。而我們做生意,要按顧客的購買力來生產產品,而不是生產了產品後再去尋找顧客。常大人還讓幾家有經驗的民窯合併,實行股份制,有些秘密配方共享。而且還設立了安國民窯技術研究機構,專門研究怎麼改善民窯產品,從控制成本到選土選料,都有專人去研究。」中年婦女道:「不是我吹,你們街頭看見那七彩琉璃瓦了吧?絕對比官窯專供皇家使用的上檔次。但價錢卻只是官窯的四成,我們可是從官窯裡挖了不少行家出來。」
「挖人?」「嗯!常大人說,一個安國小縣不可能技術全面,也不要沾沾自喜,不僅要開拓,而且還要吸取外地人的技術和經驗。比如有個老師傅在官家那每月是三百錢,你們就和他說,我開每月三十貫,看他來不來。常大人還說,等技術挖來了,不能減那些傳授技術的師傅工錢嘛,做人要厚道,過河拆橋少干,否則以後挖不到人。」
朱玉來興趣問:「他什麼時候說的?」婦女邊倒茶別道:「每月安國學堂有兩節工商課,都是常大人親自去上的。好多人聽的。」「你們這常智光大人就有這麼好啊?怎麼全縣都在提?」
「你這什麼話?」中年婦女有點不滿道:「這麼說吧。我家裡鹽罐滿的、存金也不錯。想吃什麼也都買得起,想做衣裳馬上可以去做。你看看我姐姐家,那官是不錯,什麼勤政愛民,把自己累吐血了還堅持公務。聽說,而且三餐不見肉,看起來是個好官。但是我姐姐那吃的是什麼?白米飯也是三天一食,平時就是雜糧,而且一天兩餐半飽半饑。穿的衣服都是我這邊送過去的,還捨不得穿。吃的也是,天天就東摳點錢,西省點錢。常大人說了,他反對浪費。但是錢不是省出來的,錢是賺出來的。」
「這……安國就沒對你們常大人有意見的?比如那些收入低的,會不會眼紅?」「我和你說,只要不懶。去學堂學上幾個月字,而後再學兩個月場子的培訓,每月最少也有兩貫多錢。你說的收入低,一是懶,那沒辦法,二是身體殘疾。身體殘疾的,衙門可都有照顧。比如每人每月可以向米行拿米二十斤,豬肉三斤。這些都是報到衙門的帳,逢年過節還有專門的福利金髮下去。」中年婦女道:「我去煮飯,你們自己隨便。」
朱玉笑道:「大嫂不高興了,我就不信他有這麼好,吃了飯,我們出去轉轉。」
又轉了一下午,朱玉終於發現安國也有反對常智光的,那就是地主。雖然常智光也想了辦法,但總有部分地主對常智光不太滿意。最重要是工商的發展,導致農村人口的減少,也導致農村勞動力的減少。對小百姓是好事,田多了。但對地主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還有常智光那道令,但凡荒廢一年,沒有客觀理由的,官府將收回田地,交於族長或者就地拍賣,所得拍賣款將給予地主。
古代的地主其實倒不算太壞,按照常智光看,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看得最多還是能省,如地主們就絕對不會在年節參加賭博,而他們長工則是年前拿了錢,年節就賭掉。他們對自己也摳,菜裡捨不得放油,這樣自然就擺到了長工們身上,長工們就覺著地主在盤剝。由於常智光處事公正,還有米價的穩定和緩慢上揚,地主們有意見也有限得緊。
傍晚,朱玉打發大部分內衛去南門報道,自己帶了兩名內衛和小青遊覽起了西街。東街被設置成商品擺設,西街重點則是產品展示,此地所有產品不零售,只批發。也就是安國商人尋找二級代理商,或加盟或合股在外地開分店。
本次客商來的要比運動員多得多,這邊接待也有規格。陶瓷商人有陶瓷商人接待,紡織有紡織的接待,養殖有養殖的接待。雖然外行,但朱玉看看那產品的質量,部分確實已經超過了皇家。特別是布料和紙料,水準相當的高。一名接待者道:「這位娘子,你說什麼都可以仿造,但惟獨這技術不能仿造。沒有技術是仿造不出來的。如果你要加盟,只要負責生產,我們有專門的師傅去你那負責指導。」
「我就隨便看看。」朱玉點頭,這邊的人比東街少了不少,多是在展示台後面屋子談生意的。朱玉湊近一聽,無論是什麼生意,要求都是契約。條條款款寫好,摁手印再簽字,而後再送到南街臨時衙門公證處公證,衙門那有專門負責公證此事的衙役。交納幾十文後,衙役會把這契約抄錄,讓雙方簽名入擋封存。
按說法,此街廣交會將持續一個月以上,光明報在宣傳運動會的同時,也對商業協會進行了宣傳。不僅有外出,也有引資。比如茶葉一途,安國基礎就很薄弱,也沒有自種地,這就要和東南商人談商路,代理茶葉朝北面銷售。
朱玉點頭對小青道:「這辦的還挺有譜的。常智光不自私。」「不自私,什麼意思?」「這些商人去外地開分店,稅收可都是其他縣的事,和安國沒有什麼關係。他也鼓勵人家這麼做,倒真難得。」「難得就難得,姐姐,你走了一天餓不餓?」小青摸肚皮。「餓了,北街頭剛看了有家王家酒樓,你們去看看有沒位置。」「是!」兩名內衛接令。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名內衛來到朱玉身邊道:「官家,有位置了。」「去了這麼久?」朱玉和小青到北街進了酒樓,卻見酒樓內人滿為患,連站著吃東西的人都有。而在二樓最好的靠窗臨街位置,自己的一名內衛肅立一邊,地上有點狼籍。再看四周,全部食客都很憤怒看自己的內衛。
「怎麼回事?」「回官家,小的看這位置不錯,等吃好人一走佔了位置。可是卻有人說已經有人排號了,我們兄弟不服……」朱玉問:「動粗了?」「是,打傷了一人,賠了他錢,他不要。」
王家寡婦在一邊道:「這位娘子,我是這店的老闆娘,這位置確實有人家排的,等了半個時辰。」朱玉道:「多少錢,我們買了就是。」「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這做生意就講一個理字。還請娘子讓人讓出位置,再讓他們給受傷人道個歉,一會有空位一定先安排你們。」「這倒希奇,我聽說做生意講的是個錢字。」朱玉一示意,一錠金元寶放在桌子上。
王寡婦還沒說話,那個被打的食客朋友從懷裡拉出三個金元寶砸在桌子上怒道:「在安國你拿一錠金元寶就敢充有錢人。」王寡婦忙安撫道:「常大人說,來者都是客,我看算了,大家都消消氣。」食客道:「就因為常大人這話,要不早帶人揍他一頓。」
「你說什麼?」內衛怒問。「怎麼?打人還有理了?」「打你又怎麼樣?」內衛一掌拍在另外一食客桌子上喝問,桌子當即倒塌。「住手!」兩名衙役上了二樓問:「掌櫃的,怎麼回事?」「這……事情是這樣的。」王寡婦把事情稍微說了一遍。
「請這位朋友和我們走一趟吧。」衙役指了那個打人的內衛道。內衛問:「你知道我是誰嗎?」王寡婦一邊道:「算了,算了。」衙役道:「掌櫃,這不能算。要是一張桌子,那你說算就算。這無理傷人,乃是刑事堂那邊的事。我也沒辦法……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們拿了你走?」
「來橫的?」內衛微微一笑,輕輕亮了個架勢。衙役歎口氣道:「勇哥,麻煩你了。」「小意思。」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何勇(白蓮教古格的二弟)單手朝內衛撈了過去。內衛一看其空門大開,冷笑一下右手一擋,左手黑虎掏心。但沒想到左手這一拳如同打在鐵板上,再看右手也不好,根本就沒擋住對手一撈。急忙左手回救,雙手一起朝何勇右手掃去。
「喝!」何勇喝了一聲,非常不講道理的用蠻力將其雙手拍開。而後抓了內衛的右肩胛骨。何勇道:「別逼我傷人。」「看劍!」小青見如此,掏出一對分水娥眉刺急攻何勇雙眼,何勇大驚急退,沒想那娥眉刺有靈性一般,跟隨而至。何勇連退數步才出了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