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9章 論篡位勝率 文 / 梨下海棠
常智光回頭看了一眼，倒是被公主容貌吸引了幾秒。天姿國色就不用說了，這點常智光早猜到了。按照優生優育的原理推測，男性再醜陋，但堅持和美麗女性配種，幾代下來品種必然改變巨大，當然你別想著去韓國找，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一不小心能生個黑鬼出來。
吸引常智光的是公主的氣質。倒還真是有點威嚴，一派女強人的氣質。這相貌去演武則天，絕對一流。常智光轉頭，揮竿，再次命中圓心。常智光這閱歷，已經沒有能非常吸引他的女人。
「你們退下。」「是！」一干宮女和內衛退出。公主在常智光身後問：「常公子住這還習慣嗎？」「還行。」常智光轉身擦汗，坐在石凳上泡茶：「請坐。」公主坐下輕喝一口茶問：「常公子似乎還是對本宮有所怨恨？」「你的地盤，你說什麼都行了。」常智光道：「說實話，怨恨說不上。你要真能當個好皇帝，我也會很高興。」
「看來常公子知道的不少，不過，我就算篡位成功也會交由我侄兒朱翊鈞坐江山，由張居正擔任太保和首輔，我只是輔助和監督他們治國。」公主輕笑一下，絲毫沒有震驚。「呵呵，這也是你願意讓我知道。」常智光笑問：「你決定沒有？」「決定什麼？」
「決定要不要殺我。」「我不會殺你。」公主看著常智光道：「即使是我當了皇帝，你造反我也不會殺你。」常智光露齒一笑，表示自己不信。「聽小青說你很聰明，那你猜我今天為什麼親自來此？」「你來此，就是很奇怪我為什麼知道那麼多。然後順便籠絡下我，好讓我幫你篡位。」常智光給公主倒茶問：「猜的對不對？」
公主問：「你還猜到什麼？」「從你的眼睛我可以看出，雖然我多次無禮，但你並沒有討厭我。你願意屈尊來此，還讓我這等草民看你真面容，表示你在向我示好。你希望我能成為你的人。按照邏輯推理，你應該很滿意我說的計劃，或者說出乎你的意料之外，讓你對我起了很重的好奇心。」常智光笑道：「我得警告你，你這樣很危險，會有兒女私情的。」好奇心害死貓，有道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壞不是你真正的壞，而是一層神秘、帶著點危險的刺激誘惑。公主笑道：「聽說天妒英才。」
拜託，這是職業本能好不好？哪來的英才。常智光的兩個死黨，都是特種兵戰友，後來一起到澳門葡京大酒店當保安，三人在一起喝酒就只玩一個遊戲，就是抓丁。一人一張牌，誰抓了大王就是丁。在十分鐘內，另外兩人必須通過觀察或者是誘導，指出誰是丁，丁則必須誤導兩人。這遊戲培養了他們敏銳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
公主見常智光不說話，繼續道：「其實你有沒想過，即使我不殺你，你也已經是我這一夥的。事後我敗未必會死，你卻是一定會死。如果我成，你反倒有一線生機。」「你在威脅我。」常智光呵呵一笑：「你很壞哦。我也不和你繞圈子，篡位我有點經驗。」全部看電視看電影得來的，當然這個不能說。這回公主驚訝了：「你連篡位也有經驗？」
「篡位第一原則是：槍桿子裡出政權。沒兵沒將十有九敗。」常智光道：「現在時機不錯，兵將脫節，武將地位低。我聽內衛說起，順天府的禁軍是三合一制度，兵符出於樞密，而不得統其眾。兵眾隸於三衙，而不得專其制。密院有調兵之權，卻不掌管軍隊；三衙掌管軍隊，卻無調兵之權；遇有戰事，由皇帝任命率臣領兵出征，從而實現了發兵之權與握兵之重的分離。但這有個問題，因為互相節制，主兵機構與非主兵機構之間、主兵機構與將帥之間、將帥與將帥之間、主將與偏裨之間、部隊與部隊之間權限不明，政出多門，各自為政，不能相互協調，缺乏統籌安排。真正有突**況，而皇帝無法發令時候，所有兵丁全部變成擺設。」
「所以根本就不用全部籠絡京城十萬禁軍，有個一萬就可以了。第一步，拿了皇帝，這個沒難度，人家沒事就逛妓院。第二步，寫聖旨，不寫就偽造。第三步，由你的心腹率領軍隊將剩餘禁軍分割，投名狀方式讓其聽你使用。第四步，昭告天下，只要廢掉人頭稅，民心就是你的。只要你承諾文武平等，軍心就是你的。你有名份，更有你爺爺和父親留下一些有影響力的大臣後代，篡位其實不難。」公主來興趣了：「投名狀方式？」
「一百人為一都，五都為營，十軍為廂。你抓個營長，就是營指揮使，問他篡位不？回答篡位的，拉他按手印。回答不的，叫副指揮使進來，和副指揮使說，要麼你死，要麼你就砍了正的和我們一起篡位。」常智光再道：「大明是募兵制，招的多是失去土地的農民，或者是因為人頭稅而逃難的人。這對你很有利，多宣傳多喊口號。記得要第一時間將大臣們抓起來，別小看他們的能力，上竄下跳很有本事。」按常智光看，難度確實不高，沒有壓力。
「嗯。」公主點點頭，顯然常智光說的，她都有想過。明穆宗有幾個致命傷，第一，他常只帶了幾個人就在外面逛，可以很輕鬆秘密將其拿下。第二，由於人頭稅弄得天怒人怨，民心軍心皆有。第三，朝廷不和，張四維一夥和張居正一夥互相看不順眼。第四點，自己完全有能力依仗名份，篡位統治朱家天下。公主道：「篡位本不難，難的反倒是治國。本宮才學有限，不想辱沒了祖宗，最後落得篡位滅國之君的稱號。但看王浩之人，就知道我們這些同是太祖血脈的公主的下場。所以不爭不行。」
常智光道：「最重要是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比如我這樣的，能殺就殺，滅口是關鍵。」「難道你沒聽出本宮的意思？本宮說篡位並不難，難的是將來治理天下。本宮想你會長命百歲的。」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常智光也不奢望會出個大明華盛頓，就希望明朝別被清朝滅了。常智光道：「謝謝公主金口。」瞧自己這馬屁拍的。但常智光不知道的是，什麼都能信，就是別信電視和電影。
元宵節第二天，公主開始了她第三考：篡位！張遜一聽篡位嚇得險些昏迷。李德本是老烏龜早先已經猜到少許，雖然還是震驚，但多少有心理準備。而常智光只是歎氣，如公主所說，他現在只能期盼公主篡位成功，否則明穆宗不會放過自己，自己只能跑路。李德本清清嗓子道：「篡位，一為文篡，一為武篡。文篡之手段是逼迫退位，武則天篡位，是皇帝病重，慢慢在大臣之中安插親信，最後掌管大權。其弊端就是天下李姓王侯不服，師出有名征討武逆……」
李德本大概意思是會支持公主的臣子，為數不多，而且多是無權無勢的人，而公主本身年紀不大，又是女性，威望很低。和朝廷大臣基本沒有往來，要想通過退位的方式，枝節會很多，成功率不大。武篡也有麻煩，他倒不認為篡位有多難，畢竟明穆宗那德行很有可趁之機。他說的麻煩出在西軍之上。李成梁是明穆宗的寵臣，並且即將封王。他現在是以領樞密院事，兼監軍身份在西軍，由於西軍暫時沒有有力將領，李成梁這個打了二十幾年仗的武人反倒有點儒將樣子。此人豪爽非常，中上軍官時不時都會得到他的好處，到時候一旦他帶領西軍勤王，那就麻煩大了。
麻煩一，西軍是大明最驍勇的軍隊，常年編製三十萬，部分主力更是四人就有一騎。即使公主臣服順天十萬禁軍，恐怕也頂不住。麻煩二，即使順天頂住了，西軍軍隊被抽空，韃靼軍必然全力南下，直接打到京師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李德本認為，當前篡位時機並不成熟。
李德本一席話，說得常智光和公主心涼涼。常智光心中不禁感歎，關於篡位自己也實在太嫩了點。公主聽了李德本一席話，也感覺自己過於天真。
但李德本話鋒一轉，也正因為西軍無大帥，所以只要找機會收買一些中級將領假傳聖旨招了李成梁一夥，西軍就不會再有人帶領勤王，西軍有可能轉而觀風向。但這老傢伙剛給人希望，又繼續打擊，他說，廂軍是地方軍隊，軍權在地方。不管文篡還是武篡，都要顧及地方。如今各州各府有七成以上官員為張四維或張鯨一夥。朝中有人好做官，地方官員也是得攀附的。這樣一來，如果對幾個大臣處理不好，地方騷亂免不了，還可能被同是朱家子弟所利用，席捲廂軍進京勤王。
另外一個，李德本指出，非正常的政權交替，可能會給敵國有趁之機。最怕是有內賊呼應外賊，最後不僅篡位不成，還把大明大好江山斷送。一朝天子一朝臣，政權交替肯定會讓臣子們恐懼，會發生什麼事，也難以預料。
常智光在一邊暗中分析：篡位成功率100，篡位後被敵國攻擊率50，篡位後被本國攻擊率50。自己的死亡率達到了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