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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三十八 左右逢源 文 / 瑾瑜

    周珺琬方一走出萱瑞堂正房的大門,便聽得身後傳來一聲瓷器砸在地上的清脆「啪」聲,還伴隨著馮姨娘故作驚慌,實則火上澆油的聲音:「哎呀,太夫人,您老人家仔細手疼,您若是生氣,要打人罵人都使得,只需要吩咐下人一聲便是,何苦白氣壞了您老人家的千金之軀,讓親者痛仇者快呢?」

    「哼!」周珺琬就忍不住無聲的冷笑起來,然後拿手帕子摀住臉,一行走,一行哭,直哭回倚松院內自己的小院。

    文媽媽早領著金鈴銀鈴等接了出來,一瞧得周珺琬此狀,唬了一大跳,忙關切的問道:「二奶奶這是怎麼了,敢是誰給了您氣受不成?」

    周珺琬見問,只是抽抽噎噎的不說話。

    文媽媽便又問錦秀。

    錦秀猶豫了一下,方小聲道:「先一直好好兒的,後來大家都散了時,太夫人使了吉祥姐姐出來追二奶奶,說是太夫人一路舟車勞頓渾身疼,讓二奶奶回去給按按。二奶奶回去後,不多一會兒,裡面便傳來了太夫人的聲音,好像在說什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一直伺候在廊下,並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麼,再然後,二奶奶就哭著跑出來了……」

    「好了,胡唚什麼呢,不過是我久未見太夫人,一時高興所以才哭了罷了!」話沒說完,已被周珺琬啞聲打斷,又拿帕子胡亂將臉上的淚拭了,方吩咐錦秀,「讓人打熱水來我洗把臉。屋裡也不要人服侍了,只文媽媽留下即可。」

    錦秀忙屈膝應了,領著金鈴銀鈴退了出去。

    這裡文媽媽方壓低了聲音又關切的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敢是太夫人真給了姑娘氣受不成?」

    「她是給了我氣受,」周珺琬淡淡一笑,「不過這氣受得值,且早晚我都會找回來的。」一臉的冷然肅殺,哪裡還見方才半分的委屈可憐?

    說著將先前之事,以嘲諷的語氣,大略與文媽媽說道了一遍,「太夫人一回來便興師問罪,問夫人我腹中的孩兒為何沒了?讓我有冤屈只管告訴她,說凡事自有她為我做主,不想我卻未能如她所願,說此事不過是我自己沒福,請她不要追究了,她惱了,之後便尋由頭百般給夫人臉子瞧,待吃過午飯大家散了後,又遣人把我叫回去,發了一通脾氣,後還是我說是侯爺在夫人屋裡歇了一晚後,親自下令讓不得再追究此事的,她方怒氣沖沖的攆了我回來,我臨出門時,還聽見她摔茶盅呢!」

    聽得文媽媽眉頭微蹙,片刻方遲疑道:「姑娘此舉固然能挑得太夫人與侯爺母子心生嫌隙,但老奴說句不好聽的,母子終究是母子,又豈會有隔夜仇的?只怕太夫人很快便會不再生侯爺的氣,至多轉而將氣兒撒到夫人身上去。再一點,太夫人終究是咱們眼下在府裡最大的靠山,如今她方一回來,姑娘便得罪了她,於咱們的大計,怕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罷?」

    周珺琬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媽媽放心,太夫人雖是長輩,在與夫人的明爭暗鬥中,卻明顯是落了下風的,我們能瞧出這一點,相信她自己更能瞧出,又豈會巴巴的將我這個幫手往夫人那邊推?我雖拙,有總比沒有強罷?到時候我再小意兒的一奉承討好,自然就能將她哄轉來了。」

    一席話,說得文媽媽心下稍安,但隨即又蹙眉道:「可這樣一來,夫人見咱們仍惟太夫人馬首是瞻,姑娘之前所做的一切,豈非全白費了?咱們的大計,豈非也沒法兒再進行下去了?」

    「無妨,只要讓夫人知道咱們已和太夫人非一條心,我的目的便算是達到了!」周珺琬也早考慮到這一點了,可沒有辦法,她已被打上「周太夫人的人」的烙印了,就算她眼下真心去向寧夫人投誠,寧夫人也勢必不會信她,所以她惟一能做的,便是力爭左右逢源,然後相機在周太夫人和寧夫人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再實施她進一步的計劃。

    不過眼下說這些都還言之過早,一切都要待陸炳那邊有了進展後,她後面的計劃,才有順利進行下去的可能,否則,一切便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便只能是空談罷了!

    周珺琬前腳方回到倚松院,寧夫人那邊已後腳得知了她一路哭著從萱瑞堂回倚松院之事,當即便遣了眾伺候之人,只留了王大貴家的和另一個心腹陪房郭媽媽在屋裡伺候,向二人拊掌笑道:「我早想看這出兒『狗咬狗咬起一嘴毛』的戲了,今兒個總算得償所願了,真真是痛快,太痛快了!」

    王大貴家的忙賠笑道:「的確痛快。之前在萱瑞堂,當著大傢伙兒的面,瞧了那出『變臉』奴婢已覺痛快至極,不想還有更痛快的在後頭,別說夫人看得痛快,就是奴婢們,也是看得大快人心啊!」

    寧夫人自得點頭,冷笑道:「那個老不死的還真以為我叫她一聲『母親』,她就是這個家的老封君了,當我跟先頭那個死鬼一樣好拿捏?活了這麼大年紀,連個年輕媳婦子都及不上,連最起碼『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都不懂,莫不是之前那幾十年都活到了狗身上去?」

    這話寧夫人說得,王大貴家的卻萬萬說不得,於是只是賠著笑臉做洗耳恭聽狀,不時應一聲「是」,或是點幾下頭附和一下,待寧夫人說累了,便適時遞上一盞溫茶。

    寧夫人接過茶啜了幾口,方問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郭媽媽,「這事兒你怎麼看?」

    郭媽媽四十上下,生得方圓臉面,穿一襲半新不舊的石青色綢服,頭上綰一個圓髻。她自來話少,故在寧夫人面前不若王大貴家的得臉,卻也是一等一得用的心腹就是了。

    她見寧夫人特意問她,斟酌了片刻,方道:「旁的奴婢暫時還說不好,不過有一點奴婢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太夫人跟二奶奶,已非一條心了!」

    這話說得寧夫人極其滿意,閒閒的吹著指甲道:「那個老不死的以為給我挖了個大坑,卻不想到頭來反把自己坑了進去。她也不想想,那個小賤人自來拿她當依靠,全然的信賴她,她卻在關鍵時刻,不護著她也就罷了,反而拿她作餌,不顧她的死活,她不對她心生嫌隙,才真是奇了怪了,咱們且等著看好戲罷!」

    至於周珺琬會不會對她心生嫌隙,繼而生出什麼ど蛾子來,她雖有讓王大貴家的多盯著,卻並不是很擔心。在她看來,就算周珺琬是那孫猴子,她也是如來佛,孫猴子幾時翻得出如來佛的五指山了?

    ------題外話------

    辦公室有個同事要離職,前晚上吃飯,吃了三文魚,拉了一天肚子,昨晚上繼續吃,吃了又去唱k,好累好睏啊,感覺在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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