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燕之死(一) 文 / 舞動的風標
小凱又繼續說道：「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忍不住就哭了。沒想到你們還會回來這裡。」
畢竟是孩子，小凱雖然對小蝶有點不好意思，可是，一旦說開了就沒什麼了，反而有一種見了親人的親切感。
意外的相逢在簡短了幾句對白後畫上了句號，大家除了意外之外，疏無喜氣，很快就又沉浸到現實的憂鬱之中去了。
小凱認識小癩子他們，看見小癩子等幾個孩子膽怯地藏在孟小明身後，正偷偷地打量他，他忙樂呵呵一笑，衝他們扮了個鬼臉。
小癩子等人立刻怯意頓消，紛紛從孟小明身後出來，好奇地看著小凱。
小凱居然罵了一句：「日你娘的，以前天天在一起偷雞摸狗，現在難道還怕老子不成？又不會吃了你們。」
小癩子等人便和小凱熱絡起來，嘰嘰喳喳地說過沒完。
夏怡可和孟小明則忙著把狗兒他們五具屍體放進水晶棺材。
小凱這才注意到死去的狗兒等人的屍體，也不免有些黯然神傷，其他孩子立刻安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夏怡可和孟小明搬弄狗兒等人的屍體。
大家把屍體安頓好，便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了，都有種大眼瞪小眼，不知所向的感覺。
孟小明等人自然把希望寄托在夏怡可和小蝶身上，可夏怡可和小蝶也是滿腹的茫然。這之前，他們因為不斷地不期而遇，一直被意外相逢的驚訝心情佔據著，這無疑沖淡了大家心中對這異域的恐懼和對未來命運的擔憂。現在，當這些意外相逢的情結過去後，身處絕境的情緒便開始慢慢重新湧入大家的心底。
怎麼辦？
人問鬼，鬼問人。可是誰也不知道答案。
小凱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女鬼柳若雲的哀號聲由遠而近地傳過來，於是，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柳若雲的叫聲上去了，誰也沒留意小凱的反應，小凱也暫時放棄了自己的發言，和大家一起關注柳若雲去了。
不一會兒，柳若雲飄了過來，只見她臉色非常難看，飄到大家的面前停了下來，狠狠地說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大家面對柳若雲的突然出現，被她的樣子怔住了，都緊張地看著她。
柳若雲不理會別人，逼視著夏怡可，突然問道：「你查到我妹妹了嗎？她在哪裡？」
夏怡可被柳若雲莫名其妙的問題搞得暈頭轉向，驚訝地問道：「你妹妹？誰是你妹妹？」
柳若雲不滿地瞪視著夏怡可，說道：「小燕，小燕是我妹妹。」說完，又突然哭了起來，喃喃地說道：「是我親手害死了我的妹妹，小燕，對不起，原諒姐姐。」
柳若雲的話讓夏怡可大吃一驚，小蝶也驚訝地問柳若云：「原來小燕是你妹妹？難怪她說她在東方瑪利亞醫院裡遇到親人，她說的那個親人原來就是你？」
孟小明等人也大吃一驚，因為他們知道小燕是因為被醫院取了器官，傷口受到了感染，就此病死的。
小蝶突然什麼都明白了，狠狠地瞪著柳若雲，眼中像要冒出火來，大聲地質問道：「你怎麼這麼狠心？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下得了手？可憐的小燕，至死都不肯說出害死她的人，臨死前還告訴我她終於知道自己不是孤兒了，世上還有個親人，原來那個親人就是你。可是你卻親手害死了她！」
柳若雲痛苦得臉都扭曲得變了形，一把抓住小蝶，眼中流露出企盼的光芒，用哀求的語氣問道：「請你告訴我，小燕死的時候恨我嗎？她都說了些什麼？」
小蝶狠狠地扇了柳若雲一耳光，柳若雲沒有閃避，也沒生氣，反而淚流滿面地說道：「謝謝你替小燕打了我，我沒資格當她的親人，你再打，打狠些。」
柳若雲說著，瘋了一般拉住小蝶的手，要她繼續狠狠地打自己。
小蝶反而沒了脾氣，一把摔開柳若雲的手，大聲吼道：「夠了，你以為打你就能挽回小燕的生命嗎？」
柳若雲膽怯地縮回自己的手，可憐兮兮地看著小蝶，不再說話，只是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滑落，看著讓人又恨又憐。
小蝶終於無聲地歎了口氣，臉上沒了剛才的忿怒之色，輕聲對柳若雲說道：「算了，你也別自責了，小燕好像也並沒恨你，她死的時候很平靜。」
柳若雲聽見小蝶這麼說，又激動起來，身子微微發抖，腳下一軟，居然跪了下去，撲伏在小蝶面前，哎哎地說道：「請你告訴我，小燕臨死時的情形，求求你了。」
小蝶看著柳若雲，思緒恍惚又回到了小燕死去的那天晚上，她慢慢盤腿坐在柳若雲的面前，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講述起了小燕臨死的情形。
那還是初春的時候，天上下了最後一場雪，那場雪比以前的任何一場都大，大得有些反常。小乞丐們沒有生意，都躲在院子裡，因為幾天沒出去乞討，沒賺到錢，都害怕被胖女人責罵，所以都不敢啃聲，連肚子餓了也只能忍著。
那些孩子們都被迫捐獻了身上的器官，只有小燕因為小蝶出面替她獻出了眼膜，而一直完好無損。小燕看見大家已經餓了整整兩天了，又不敢出面要吃的，便大著膽子去找胖女人，乞求乾媽行行好，賞大家一口飯吃。
胖女人當時已經被老鬼婆害死了，並牢牢地控制著，她對老鬼婆敢怒不敢言，便把氣撒在孩子們身上，心腸特別狠。看小燕居然替大家出頭要吃的，立刻想起自己被老鬼婆害死的情形。那是因為小燕保護了小蝶的屍體，免於被野狗糟蹋，小蝶出面替小燕捐獻了眼膜。最後發現小蝶捐獻的眼膜是死的，由此才引出老鬼婆吳秀蘭現身。吳秀蘭現身的目的就是為了揭發小蝶是鬼的秘密，並在當天晚上取了胖女人的命。為此，胖女人便把自己被害的原因歸咎到小燕身上。此時看見小燕，自然是恨上心頭，便起了報復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