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自保 文 / 舞動的風標
孟婆把解藥湯給夏怡可灌下去。很快，夏怡可的魂魄便悠悠地清醒了過來，她驚異地看了看孟婆和馬面，又張目四處看了看，然後迷惑地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孟婆看見她終於清醒了，鬆了口氣，笑瞇瞇地說道：「這裡是奈何橋。」
「奈何橋？」夏怡可輕聲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心裡想道：「好熟悉的名字，難道我又到了鬼府？這裡便是傳說中的奈何橋？」
夏怡可的記憶慢慢恢復了，思維也開始正常起來，她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被老鬼婆灌忘情水的情形。為此，她心裡一慌，忙四下裡看了看，沒看見別的人，她這才略感放心。
夏怡可的恐怖表情沒有逃過馬面和孟婆的眼睛。孟婆和馬面都知道她一定想起什麼了。
孟婆神情立刻嚴肅起來，正要問她，夏怡可卻先開口了：「你們是誰？」
孟婆說道：「我是孟婆。」
夏怡可以前聽媽媽講故事的時候聽見過孟婆，說是人死了都要經過奈何橋，去喝孟婆的湯。而且那老鬼婆也說她的熬湯技藝是從孟婆這裡偷學的，這次才算真的親眼看見孟婆了。她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
可是孟婆的面容並不可怕，雖然她現在板著一副面孔。夏怡可忙又看著馬面，從他的長相，她就猜到他是誰了。
果然，孟婆又指著馬面說道：「他是馬面。」
夏怡可立刻想起碗神說的話，碗神說那個老鬼婆是馬面的乾姐姐。那麼這個馬面一定不是什麼好鬼。
想道這點，夏怡可立刻緊張起來，看了馬面一眼，便慌忙把眼睛移開，不敢看他。
夏怡可不解的是，自己不是被老鬼婆灌了忘情水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而且現在居然又什麼都記得了。她看見孟婆手裡拿著一隻碗，便隱約猜到應該是孟婆讓她清醒過來的。那麼這個孟婆又究竟是好的還是壞的呢？她為什麼又要讓自己清醒過來呢？
夏怡可在這一瞬間，心裡轉了無數的念頭，但她很快就有了主意，決定在沒搞清狀況前，不能把實情告訴他們。
此時緊張的不僅僅是夏怡可，馬面也一樣很緊張，他怕孟婆問出什麼來，忙搶在問話前先給夏怡可一個下馬威，把她鎮住再說。
於是，馬面沖夏怡可一瞪眼，厲聲喝道：「你這遊魂，地府並未勾決你，你為何跑到這裡來？為何又裝瘋賣傻？」
夏怡可忙膽怯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稀里糊塗就跑到這裡來了。」
夏怡可的回答讓馬面有些詫異，雖然這是他想要的最佳回答。
孟婆忙追問道：「你這遊魂，是從哪裡喝了我的忘情水？」
馬面慌忙呵斥道：「還不如實講來，不得胡說八道，否則我絕不輕饒。」
夏怡可並不笨，立刻聽出了馬面的言外之意，便決定繼續裝瘋賣傻，見機行事，於是膽怯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記得好像是吃了什麼東西，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怎麼到了這裡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死了？怎麼會來到奈何橋？孟婆剛才還說我喝什麼忘情水。我真的死了嗎？已經喝了孟婆湯了嗎？」
夏怡可說著，便驚慌地看著孟婆，表情一點不像裝出來的。她這表情讓孟婆和馬面都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孟婆是覺得不這遊魂不應該這樣，馬面是不能確定她這話是真是假。
不過夏怡可這表現對馬面來說非常好，至少不會讓孟婆知道他不想讓她知道的東西。同時，夏怡可問自己是否死了的話正好給他提供了機會。
馬面忙對孟婆說道：「婆婆，這遊魂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她其實並沒有死，你看有招魂香從望鄉台那邊飄過來。或許是陽間的神婆做法術出了亂子，致使她魂魄出竅，誤打誤撞來了這裡，現在說不定正著急呢。」
孟婆也看見了招魂香，覺得馬面的說法有道理，便不再追問忘情水的事，問馬面道：「那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馬面故意想了想，說道：「婆婆，你老素來制湯嚴謹，想必被鬼偷學的可能性不大，況且你這裡還有刺魂草防禦，一般的鬼魂根本不敢靠近。這遊魂或許真的是陽間的其他原因造成的，不然他們為何要急著為她招魂呢？」
孟婆也想了想，說道：「也是，要說有鬼偷學我的秘技，這也太赫然聽聞了，我自己也不相信。真要傳出什麼謠言了，影響也不好。」
馬面忙說道：「是啊，我看不如盡快把她打發回去算了。招魂是有時間限制的，超過三天，這遊魂不回去，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孟婆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她帶走吧，送魂魄的事情也不是我老太婆的差事。」
馬面說道：「本來這是黑白無常的差使，既然趕時間，說不得，只好我替他們跑一趟了。」
夏怡可聽說馬面要把她帶走，自然害怕，誰知道他會怎麼處置自己，說不定又把自己交給那個可怕的老鬼婆，那就真的完蛋了。而且，她現在已經感覺到孟婆和馬面他們不是一路的，馬面還頗為忌憚這孟婆。
眼看孟婆便要撒手不管，轉身回房去，夏怡可急了，忙說道：「婆婆，我怕。」
孟婆又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夏怡可，問道：「馬面這就送你回去還魂，你怕什麼？」
夏怡可膽怯地看了看馬面，說道：「他樣子太恐怖了，我怕。要不你送我回去，好嗎？」
馬面不知道夏怡可究竟怕的是什麼，疑惑地看著她。
孟婆卻信以為真，呵呵一笑，說道：「你這遊魂真可笑，你又沒死，不過是個遊魂而已，地府誰也不會把你怎麼樣，況且馬面是鬼差，他怎麼會害你？」
夏怡可無論如何不肯跟馬面去，還要再懇請孟婆時，突然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叫道：「婆婆，我回來了。」
夏怡可忙循聲望去，居然看見是小蝶，只見她背上背著個背簍，裡面裝滿了草藥，正笑吟吟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