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報恩 文 / 舞動的風標

    劉悅跟著尹向東來找小蝶，沒想到這小女孩居然說小蝶去年就死了，並葬在這柳樹下。因為今天是鬼節，小女孩想到她可憐，而且也是為了報答她，所以這裡祭奠她。

    這太詭異了！

    劉悅無法想像尹向東聽見這詭異之事心裡會怎麼想，但他已經感到非常震驚了。

    只聽尹向東問那小女孩道：「你又是誰？」

    那小女孩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小女孩這話更是奇怪，哪有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更何況都這麼大了。

    小女孩又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打記事起就跟著乾媽乞討，我們一起的有十幾個孩子，都不知道誰是誰，他們都叫我小燕。去年過年的時候，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雪，大街上很冷清，所以我們的生意也很差，經常一天也討不到幾個錢，乾媽就很生氣，逼著我們去偷。可我不敢去偷，也不願意去偷，乾媽就懲罰我，罰我跪在這院子外面的雪地裡。

    「我在雪地裡跪了很久，又餓又冷，就快撐不住了，突然看見不遠處有隻狗在刨雪，感覺雪裡一定有什麼東西。當時天已經晚了，乾媽和那些孩子們都在房間裡，根本沒人理我。我便起了好奇心，慢慢跪著爬過去，看見那狗居然在刨一具屍體。我把那狗趕走了，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女孩，顯然已經死去多時，身上已經又冷又硬。

    「看著這個死去的小女孩，我一點都不怕，想到我可能也要被凍死在這裡，到時候如果乾媽他們不理我，我的屍體也會跟這女孩一樣，被野狗吃掉。於是我心裡很難過，便用手在雪地裡刨了一個深坑，把她的屍體掩埋了。

    「我剛把女孩的屍體埋好，乾媽就出來了，我怕被她發現我在埋小女孩的屍體，便胡亂地刨著周圍的雪。乾媽問我在幹什麼，我說因為太冷，刨著雪就沒那麼冷了。

    「乾媽居然信了我的話，便不理會我刨雪的真正原因，對我說：『小燕，你看，天上一直在下雪，估計還要下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天你討不來錢，乾媽可不能白養活你，你說是不？』

    「這個道理我也懂，乾媽養我們就是為了幫她要錢，所以我們都覺得乾媽確實沒義務白養活我們，因此我就很自責地說道：『乾媽，等天不下雪了，我一定出去好好的要錢，把這段時間拉下的都補上，一定不讓乾媽白養活，好不？』

    「乾媽卻笑著說：『傻孩子，拉下了怎麼能補？難道以前你就沒好好的要？每天都好好地乞討是你們的本分。』

    「聽乾媽這麼說，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忍不住哭了，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很對不住乾媽。

    「乾媽居然把我從雪地裡抱起來，心痛地說道：『本來，乾媽想讓你跟小凱他們去學習學習扒術，可你又不肯。』

    「一聽說要我去學偷東西，我忙說不幹。

    「乾媽便說道：『後來我也想通了，盜竊是要膽量和應變的，你也不是那個材料，所以乾媽也死心了。後來還是你乾爹提醒了我，說你如果實在不想去偷東西也可以，只要你把身上的一個器官取出來，就可以賺很多錢，這樣你就不用每天去乞討了，乾媽也不算白養活你了。就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我知道他們是想要從我身上取腎或者什麼的，我們一起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個都取了，而且都沒死，還和以前一樣好好地活著，所以我也不是很怕，最後也就同意了。」

    這不是非法盜取人體器官嗎？

    劉悅聽得毛骨悚然，立刻被小女孩的講述驚住了。

    聽尹向東問道：「那後來呢？」

    小女孩說道：「乾媽看我同意了，很高興，立刻就把我牽到房間裡，還端來一碗熱騰騰地麵條給我吃，我當時心裡別提多感動了。

    「第二天，乾爹也來了，還帶來一個小女孩，和我差不多大小，說是叫小蝶。乾爹當著我們的面對乾媽說，小蝶是他在路上撿到了，說她是個孤兒，沒地方去，自願跟乾爹來加入我們，以後聽乾爹乾媽的話。小蝶一進來拜見了乾媽，只對我微微一笑，像是認識我一樣，卻沒理別的孩子。我感覺有點奇怪，當時也沒多想。

    「乾媽便對乾爹說我願意了，讓乾爹把我帶走。我有點害怕，就問乾爹，要取我身上的什麼東西。

    「乾爹看了看我，說道：『你還小，就先取眼膜吧，這個需求量大，而且你眼睛瞎了，以後乞討反而更方便，容易博得同情。』

    「聽說要把我變成瞎子，我害怕極了，又不敢拒絕，正不知道該怎麼辦，誰知剛來的小蝶居然對乾爹說道：『乾爹乾媽，我也是個孤兒，是也靠乞討為生了，我剛加入這個大家庭，還沒做出任何貢獻，要不這次就先別取小燕的眼膜，取我的吧。』

    「小蝶的話讓我和乾爹乾媽都很吃驚，我更是感激不盡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後來，乾爹乾媽還是同意了小蝶的請求，決定第二天帶小蝶去醫院取眼角膜。我一直搞不懂小蝶為什麼要替我獻出眼睛，畢竟我們非親非故，總覺得裡面有蹊蹺，這個疑問一直存在我心裡，很難受。到了傍晚，我尋機把小蝶拉到一旁問她。

    「小蝶詭異地一笑，卻不說話，把我拉到院子外面的雪地裡，指著我埋小女孩屍體的地方，問我：『你在裡面埋了什麼東西？』

    「我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說道：『別告訴別人，裡面埋著一個小女孩，我怕她被野狗吃掉，所以把她埋了。你怎麼知道的？』

    「小蝶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頭，說道：『那就是我啊，你心腸這麼好，保全了我的屍體，我一定要報答你，所以專程來救你的。」

    「啊！」

    劉悅和尹向東都被小女孩的講述驚呆了，這太詭異的，都有些不相信，小蝶居然變成鬼來報答小女孩的護屍之恩，願意替她獻出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