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碧湖美人英雄傳

正文 第118節 盜亦有盜 文 / 趙燕

    不料,狗兒的身體竟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迅速無比地後退三尺,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了金永川的殺手。(/若)說時遲,那時快!狗兒的右手如一把鐵鉗子,牢牢抓住了金永川的右手脈搏。

    金永川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你內力猶存?」

    雖然金兵有數百之眾,但見金永川被擒,一時也不敢對狗兒展開圍攻,雙方形成僵持之局。

    狗兒微笑道:「我在為水源吮吸毒汁之前,已將包神醫所給的『麻痺散』的解藥暗暗服下了。只要我的內力在,便能運內力逼出身體內所中的毒,『奪命丹』根本奈何不了我。」

    金永川變了臉色:「這麼說,你早知我們要害你?」

    「不錯!首先,我早從金姑娘的口中,知道你們將設法毒害我。因此我一直倍加警惕。還有,水源向來孤僻,為何這次卻主動邀我前來?顯然是不懷好意。」狗兒意氣風發地道:「但我還是來了!我之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不過想證明這樣一個道理:縱然老虎自以為有十成的把握能捕獲獵物,也未必能如願。請將我的這句話轉達給河間王爺。」言外之意很明顯:完顏宏縱然以為滅亡宋國是十拿九穩之事,但也未必能成功。

    隨即狗兒推開金永川,身子拔起,如蜻蜓點水一般從眾人頭頂掠過,瞬間去得遠了。

    雖然全身而退,但是狗兒還是暗自慶幸:「若非我早有提防,服下了『麻痺散』的解藥,只怕此時我就會一命嗚呼了!」

    想到這一切都是出自完顏宏的安排,狗兒心頭不由生出一股悲傷之情:「害我的竟是我的生身父親!既然他將我視為絆腳石,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入侵宋國了。我必須想方設法予以阻止!」隨即心中一陣刺痛:「如今也不知麗華怎樣了?倘若天下太平,就可與她歸隱山林,雙宿雙飛。」

    這日酈麗華正與武安國等人議事,一名弟子來稟報:侯百萬求見。酈麗華蹙眉沉思道:「聽葉淑梅姐姐說,侯百萬已是負債纍纍,來這裡幹什麼?」那名弟子道:「啟稟城主:丁城主在時,這位侯百萬每年捐贈給本城的銀子,不下萬兩。」酈麗華道:「既然如此,就見一見他。」

    侯百萬滿面春風,笑容可掬地向酈麗華拱手為禮:「姑娘榮任城主,可喜可賀!」

    酈麗華襝衽還禮,微笑道:「多謝!」兩人分賓主坐定,侍者獻上香茗。

    侯百萬開言道:「侯某與貴城向來交好。丁城主歸天後,在下本該前來弔喪,不巧地是,家中出了點波折,因此未能前來。」

    酈麗華不動聲色地道:「侯先生錢財萬千,富可敵國。家中怎會有不順心的事?」

    侯百萬道:「去年,我懸重賞以求擒殺卓超群,卻未成功。今年之初萬事通派人見我,說他不久就能讓卓超群離開這個世界。果然不久卓超群便自殺了。但萬事通卻說是他設計讓卓超群自殺的,並為此向我索要巨額賞金。我自然不給。萬事通竟然模仿我的筆跡及印章,偽造了三百萬兩銀子的侯氏銀票,然後分別派人持這些假銀票前往侯家的各處錢莊支取銀子。這些假銀票與真的幾乎一模一樣,各處錢莊的掌櫃如何分辨的出?便如數兌付銀子。只是由於數目太大,有的錢莊便一時周轉不過來。於是我迅速多方籌措資金。明知人家手持的銀票是假的,還是分文不少地給人家兌付了。這樣我白白損失了三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但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如同啞巴吃黃連啊!因為面對那足可亂真的假銀票,我的任何辯解都是徒勞無功和蒼白無力的,不僅於事無補,還會被人們誤認為是一個無賴。」

    侯百萬說到這裡情緒有些激動,但他隨後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又用平淡的語氣講了下去:「我知道是萬事通策劃的,便找到了他。萬事通似乎早知道我會去找他,一見面就說:『你先聽一下我六歲時的一個故事。那年有一位十歲左右的大孩子侮辱了我,我發誓要報復他。但我人小體弱,打不過他。於是我用東西收買了幾個小夥伴,準備教訓那個大孩子。為了避免人家說我們以眾欺寡,我精心設下了一計:先選派一名小朋友在那大孩子的必經之地玩耍著銅錢,而我與另外幾人埋伏在附近。一會那大孩子來了,他見了小朋友的銅錢,果然上去搶奪。這時我領人現身而出,首先指責那大孩子是強盜,並聲稱要替天行道,然後領著夥伴們將那大孩子痛打一頓。那大孩子自覺理虧,也就不敢把他挨打的事告訴別人了。』萬事通說到這裡盯著我道:『這是我平生的得意之筆。從這個故事中你可以看出我的人生準則:循道行事,講究出師有名。就做人而言,必須講『誠信』二字,所謂『盜亦有道。』你既然懸賞殺卓超群,就應該說話算話。但你卻食言而肥,這和故事中那個貪婪霸道的大孩子有什麼分別?你正是貪小便宜吃大虧:這恰恰給了我掠奪你財富的借口——你違背諾言,怎能怪我不仁不義?說真的,我向你索要賞銀本身,就是一個陷阱,要使你陷於不義之境。你眼睛只盯著陷阱中的一點點蠅頭小利,怎能不墮入其中?』萬事通能言善辯,一時我竟啞口無言,無話可說!不過,萬事通保證以後不會再為難我了。」

    酈麗華聽完,驚訝之餘心中一轉:「這樣看來,侯百萬此行可能是要索回他昔日捐贈給魔鬼城的銀子。」她便道:「侯先生若有困難,不妨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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