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節 捨生取義 文 / 趙燕
第三天，前面出現了一條水勢頗大的河流。/top/石狗兒覺得有些口渴，便來到河邊，用手捧了些河水喝。
忽然，從上游順水漂來了一人，那人同時也看見了石狗兒，便發出一聲清脆的尖叫：「淹死我了！救命啊！」石狗兒來不及多想，當即躍入水中，救上了落水者，原來是一個俊俏少年。
那少年叫道：「放開我！」用力掙脫了石狗兒的懷抱道：「我是故意跳下水的，你若見死不救，我就上岸殺了你！如今看來你還算有點良心。」那少年自然是女扮男裝的金鶯兒了。
石狗兒搖頭苦笑：「小兄弟，你真是胡鬧。」
說到這裡，石狗兒忽覺頭暈目眩，幾乎要摔倒在地。金鶯兒忙扶住了他，驚叫道：「你怎麼了？」石狗兒回答：「因為我與金國作對，被金永川用『五毒攻心散』所傷。包神醫給我敷上了止毒粉，才支持至今。」
金鶯兒吃驚更甚，道：「止毒粉能緩解毒性十五天，但傷口怕沾水，難道你不知道嗎？」
石狗兒淡然一笑道：「多活幾天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金鶯兒深受感動，道：「你明知下水會喪命，卻仍然要跳下水救我！你好心有好報，我恰有解藥。」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拔出瓶塞，倒出一粒丹丸道：「快服下！」
石狗兒服下丹丸，問：「你怎麼會有金永川的解藥？」
金鶯兒道：「因為金永川便是我兄長。」
石狗兒不禁大吃一驚！
金鶯兒凝視著石狗兒道：「我救你，並不是因為你是宋人或是金人，只因為你是好人！」
石狗兒歎息道：「你雖解了我中的毒，但我的內傷卻難治癒，因為我中了嚴陣雨的冥陰掌力。」
金鶯兒急忙問：「可有醫治之法？」
石狗兒道：「除非能求得酈大俠傳授昭陽神功。我只不過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與酈大俠素不相識，怎好厚顏相求？」
金鶯兒道：「我勸你還是去一趟碧湖山莊的好，一來死馬當活馬醫，不妨碰碰運氣；二來或許能一睹酈姑娘的風采，那可就死亦無憾了。」
石狗兒好奇地問：「酈姑娘何許人也？」
金鶯兒道：「酈姑娘乃酈大俠之女，人稱『一笑傾國』。畫聖周密曾畫了她的肖像，在襄陽以十萬兩銀子的高價拍賣。」說到這裡她的心頭不由湧上悵惘之意。她向來自負美貌，但一見那位酈姑娘的畫像，亦頓生自慚形穢之感。
石狗兒道：「即使那位酈姑娘美到極處，但畫像開價十萬兩銀子，又有誰能買得起？」
金鶯兒道：「還真有人買了，那便是號稱『一擲千金』的江湖首富侯百萬的獨生兒子，單名一個『富』字，聽說一向花錢如流水。但這次他買下這畫像是想去碧湖山莊求親用的，單憑這幅畫像已是先聲奪人，在氣勢上先佔了上風。」
忽然，石狗兒覺得體內生出一道冰冷刺骨的氣流，並且沿經脈迅速襲向全身，如同在三九寒天陷落於冰窖之中。一時身子顫抖，牙齒格格作響。
金鶯兒大驚失色，急忙問：「你怎麼了？」
石狗兒忍受著劇烈的痛苦，答道：「我身上的寒毒發作了。」
忽然，一個刺耳的笑聲道：「你知道厲害了？」話音未落，嚴陣雨已到了二人跟前。
金鶯兒驚道：「嚴大哥，你要幹什麼？」嚴陣雨嘻嘻一笑道：「如今這小子已無力抗拒，我正好撿個大便宜，將他抓回去，用你哥哥研製的各種劇毒在他身上試驗一下！」
金鶯兒道：「他中了我哥哥的毒後，包文章給他搽上了止毒粉。剛才他明知下水立刻便有性命之憂，還是毅然下水救我。憑他這份心意，我也不能讓他受到委屈！你放過他吧！況且，他已中了你的冥陰掌，肯定是命不久長。」
嚴陣雨驀地心中一動，便向石狗兒道：「你身為宋人，不為金國效力，我也不強求你。但你可以加入魔鬼城啊！那樣的話，我便懇求丁城主傳你冥陰神功，將你所中的冥陰掌力導入正途。」
石狗兒斷然拒絕：「我寧可死了，也不與你們同流合污！」
嚴陣雨勃然大怒：「不識抬舉的東西！我這就打發你去見閻王！」
金鶯兒急忙攔住嚴陣雨道：「丁城主不會救他，酈浩然也不可能救他。他已是必死之人，就讓他多活幾天又何妨？」
「酈浩然未必不救他！」嚴陣雨若有所思地道：「不久前我去了趟碧湖山莊，將丁城主的挑戰書親手交給了酈浩然。對於這一場決戰，酈浩然並無勝算，自然要迅速選擇一個傳人。倘若將酈浩然比作伯樂，這小子就堪稱是一匹千里馬！」
金鶯兒不禁興奮起來：「丁有義欲挑戰酈浩然？兩人分別在《英雄榜》上排名第三位和第二位，他們的決鬥必是轟轟烈烈、精彩絕倫的一戰！只是不知他們何時決戰於何地？」
嚴陣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當時丁城主交給我一塊帛道：『你要當面交給酈浩然並言明這是挑戰書，說我將在今年內與他決戰，別的不必多說。』那帛上只有莫名其妙、不倫不類的十個字：『昔聞洞庭水，半夜三更半。』難道這其中暗藏玄機？還是兩位絕頂高手之間有什麼默契？」
石狗兒聽到這裡忍不住歎道：「真難為了丁有義！他附庸風雅，竟想出了這謎語一般的挑戰書！其實在這十個字中，巧妙地隱藏著決戰的地點及時間。」
金鶯兒皺眉道：「地點肯定是在洞庭湖，時間肯定是半夜時分。但是，偌大一個洞庭湖，方圓八百里，到底在哪一處確切地點？又到底是哪一天的半夜？」
石狗兒卻緊閉嘴巴，一言不發了。
嚴陣雨和金鶯兒均是心癢難搔。金鶯兒正要設法讓石狗兒說出來，嚴陣雨已急不可待地對石狗兒說：「只要你說出謎底，我今天就放過你！」
忽然，石狗兒只覺有一道強勁無比的內力襲上身來，同時還隱約聽到嚴陣雨驚呼了一聲，隨即石狗兒就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