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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境 文 / 優姬櫻花

    一路飛速,漓火提氣一路穿梭在屋樑房簷間,男人冰冷的內息吞吐,攻擊性的內力在體表凝聚將他整個人都緊密包裹了起來。

    宸兒……是不是你……

    宮裝女子的一顰一笑在他的眼前閃過,相似的形態,相似的唇角,眉眼之間的絕代風華閃露著窒息的美麗,唯一不同的便是眸色,宸兒的眸色與他相同,皆是煙灰之色,而這個女子的眸子卻是紫色,紫水晶般的剔透深沉,卻與宸兒驚人地相似,一樣的空靈,直直望進了她的心底。

    宸兒……為什麼會有人與你如此地相似,就連眼底的淡漠都是這般地如出一轍?

    她是誰?

    告訴我……宸兒……

    她是誰?

    灰色的身影一個旋身跳躍落到了院府中,夜門攸宸殿,偏殿之中一頭灰狼聞聲樹耳,見到來人時卻欣喜地挪步飛身上前。

    「眠。告訴本座,她是誰?」

    於棲宮。

    夜色很沉,朦朧的浮雲給深藍的夜空添上了一抹別樣的醉意,祈心在軒轅修的陪伴下回到了宮中,雖說向來看她不順的太后因著齋戒沒有前來,但這樣的晚宴太過疲乏,阿諛奉承與諂媚攀附始終讓她覺得心生厭惡。

    「心兒很累麼?」榮華的帝王將女子有些清瘦的身子裹在懷中,雖說仲夏,女子的指尖依舊透著一股涼意,軒轅修望著那張疲憊的臉孔,心中不免有些疼惜。

    「嗯。」祈心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紫眸微闔,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好想就這般地睡過去。

    「那就趕緊洗漱歇著吧。」帝王蹙眉,將隨侍待命的淺衣叫了過來,淺衣手腳利落,不一會便將滿滿一桶的浴水放好了。

    熱氣氤氳,淺衣小心地替祈心拿下珠釵散下髮髻,銅鏡中映照的外殿,軒轅修的眉目緊鎖長身而立,怔怔地望著夜空出神。

    他是怎麼了?

    女子在是女的幫助下褪下束縛在身上的衣衫,足尖踏過細毯鋪設的木階,祈心將身子沉到溫熱的水中,閉目享受濕濕熱熱水汽的蒸騰。

    她從未見到過軒轅修如此寂寞的表情,王者銳利的眸底有著千瘡百孔的傷痛,在她的記憶中軒轅修可以用整座宮殿留下她,可以不在意她的抗旨不尊,可以讓她直呼他身為王者的名諱;軒轅修視她如珍寶,甚至為了她將皇后與太后都攔截在了於棲宮外,將近九年的時間,多少個日夜,她卻從未見過男人如此黯然的目光,沉重、寂寥,那雙墨色的瞳眸之中蘊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讓她心憂,讓她心疼。

    白茫茫的霧氣蒸騰上來,模糊一片,紫色的眸子睜開,撲面而來的溫暖和水中漂浮的花瓣清香將眼底的疲憊一掃而去。

    厲王,你可是終於肯入宮了,朕可是等了好幾年……

    這是朕的宸妃,想必厲王也是第一次見吧。心兒,這位便是夜門門主漓火,也是當朝厲王……

    是,本王心念舍妹,她的事讓本王很是惱怒……

    厲王……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她來宮中已經九年,雖說她很少出席皇宮宴會但是每次出席必然是朝臣皆在的場合。

    朕可是等了好幾年……

    依照軒轅修的言語,這位厲王當是幾年都未曾入宮了,那陰森冰冷的氣息與死亡般的慘白,現在回想起來都讓祈心的週身泛起一股冷意。那本應是個俊美的男子,甚至說是與軒轅修不相上下,只是為什麼,他的膚色竟然異於常人地慘白?閒暇之時她喜歡翻閱些許醫術解乏,那樣的起色就連太醫院的筆記上都很少出現,是得了某種病症麼?

    如同火燒般的目光再次在意念之中閃現,那樣灼熱的目光,這個厲王為何要這樣望著她?那灰色的眸中分明有著如同火焰般的熱情,可是又是為何,那蒼白的身軀竟然散發著著地獄般的陰森與窒息?

    是,本王心念舍妹,她的事讓本王很是惱怒……

    在君王面前自稱為王,區區一個王爺,又當如何這般地狂妄?軒轅修竟也不惱,是這兩人之間曾經有什麼糾葛麼……

    奇怪地,向來心緒平靜的她竟然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王爺思緒甚多,那個男人灰色的眸子像是深深地印入她的心間揮之不去;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初次見面的男人竟然給了她如此奇異的感覺?還有軒轅修的神情,為什麼看上去如此的孤單寂寞?

    本王心念舍妹……

    舍妹?這個陰冷深沉的男人還有妹妹麼?

    思緒紛亂湧入腦中,祈心簡直不敢相信,有一日自己平靜如水的心境會被一個陌生人攪得如此混沌……

    淺衣守在門外並未將內室的門關嚴,一陣微風吹過,木桶中的水泛出些涼意,在涼颼颼的夏夜裡激起一陣微寒。

    「淺衣……」

    祈心仰首向殿外叫著,她已經不想再泡下去,已經涼掉的水,就算是再加上幾次終究不會有先前的那般暖適。

    「娘娘……」淺衣一禮,依舊像是她初到時那樣的規矩。

    本應是淺衣與金嬤嬤一同來照顧她洗漱的,知道今日回宮不會太早,祈心臨走時便交待了讓嬤嬤不要等她了,金嬤嬤年老,理應適當歇息才是。淺衣拿過一邊紅木架子上的寢袍給她披上,祈心接過衣服自己繫了起來;在宮中呆久了她早已學會了如何穿著,淺衣也是辛苦了,應當早點回去歇息才是。

    「謝娘娘。」

    淺衣心知娘娘心疼她也不推辭,娘娘向來如此,待她與嬤嬤如親人一般,況且皇上還在外間等著,她也不便打擾;淺淺一禮便退了下去,祈心目送她褪去,拿過架子上的外袍披上,抬步向外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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