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突變 文 / 優姬櫻花
「五日?」英秀的眉毛微皺,帶著愁惑,銀冥宸自桌邊坐下,灰色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桌上點著裊裊熏香的香爐,不知在想些什麼。
「是,黧痕說要我盡快下手,五日過後主上會親自來雍門接小姐回去,他說小姐這邊有藥,要我過來取。」饒空瑾不緊不慢地訴說著自己知道的一切,對於司空寂的命並沒有太多的在乎。墨姬雖說是她名義上的妹妹,可是身為夜門培養出的殺手,墨姬自廢武功本就已經是辜負了夜門的教誨,愛上司空寂更是一個不該發生的禁忌,兩人的感情她雖同情而又艷羨,但是要她背叛漓火也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個幾乎追隨愛慕了二十年的男人,一直都是她心中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好容易她辛苦學得了一切,順著他的心成為了顆具有利用價值的棋子,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他對自己失望,儘管他可能依舊不會在意她的生死,依舊不會顧念她的存在,可是即便是就這樣為他做點什麼,即便他可能依舊不記得她是誰,這也夠了,只要是為他做的事,她都甘之如飴。
殿外有輕微的叩門聲,銀冥宸開了門,應是那影衛叫來的兩名丫鬟。
「小姐請用茶。」丫鬟們放下茶水便識趣地退下了,那影衛卻是沒有來,想必是去了司空寂那。
「你的想法呢?」殿門再次合上,銀冥宸的灰眸緩緩地瞥向她,饒空瑾顯然沒懂銀冥宸的意思,杏眸中滿是不解。「你覺得司空寂死了,墨姬會如何?」
「什麼?」饒空瑾怔愣在那,不明白為什麼銀冥宸會說這樣的話。「雍門與夜門應當是有所過節的吧,不然為什麼主上一直會如此關注雍門的動向。小姐應當也是知道其中緣由的吧,主上想要司空寂的命,必定是司空寂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若無其他,主上由何必如此勞師動眾,更何況,司空寂還囚禁了小姐啊……」
饒空瑾說得理所當然,銀冥宸一語不發地聽著,心不由得漸漸發涼。印象之中,墨姬應當是饒空瑾在夜門時僅有的同伴,白樓之內,兩人還算是相互照料的,記得就在半月前她見到她時,她的眼中還曾有對墨姬的惋惜與憐憫,還能看出些許對墨姬那段無奈的感情的心痛,可是如今,那一汪明眸中竟然能夠淡漠如斯,如同兩人絲毫不熟悉一般,沒有任何的情感,反而是替司空寂的死找各種理由,認為理所當然。
「我哥哥許了你什麼?」銀冥宸的突然一問,顯然是驚到了饒空瑾,藍衣的女子明顯地瑟縮了一下,雙眸不自然地垂了下去。
饒空瑾的變化實在是太過突然,銀冥宸沒有理由相信,前幾日還需要她軟硬兼施略帶壓迫地要求對墨姬有勸慰的饒空瑾,此刻卻如同事不關己一般地輕易放棄了有著十幾年同屋感情的墨姬,這樣的變化太過詭異,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是饒空瑾自己的決定。
「為什麼你連勸慰都懶得去做?」墨姬的澄澈善良連銀冥宸都感到震驚,在滿是殺手的環境下被不斷地訓練著,一次又一次地被要求去學習一些招招奪命的技巧,即便是只訓練了一個多月的她,內裡的心境都是有所改變的,她對漓火的情感的轉變,很大的程度上也是因為體驗過了殺手的生活後,讓她看清了許多,而墨姬,耳濡目染十餘年,卻能依舊留存著自己的真愛,依舊能夠那般真實而又不顧一切地去愛一個人,甚至自廢武功,連個猶豫都不曾有過。
「我……」饒空瑾有些虛心無措地退了一步,銀冥宸猜的沒錯,黧痕的確是帶來了話,主上說只要她能依言照舊地完成部署下來的任務,事成過後她就能回去,依舊回到夜門去……
「哥哥是允了讓你回去麼?還是另有別的?」銀冥宸的目光瞥向窗外,凍結起來的池塘邊,臘梅的枝頭輕輕一顫,積攢多時的殘雪終於壓彎了枝頭掉落下來,融入到地上的茫茫積雪中。
「黧痕說,若是我按照做了,主上會納我為側妃……」女人的目光中有著少女青澀的嬌羞,饒空瑾的臉頰微紅,雙眸含春,淺淺地笑著。聽到黧痕如是說的時候,她真的高興壞了,多少年的期盼,原來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原來他只是不動聲色,並非不聞不問。
「側妃」一詞在銀冥宸的耳邊輕輕滑過,終於認清自己情感的她對漓火的納妃不再似之前地那般在意,只是有些驚奇,哥哥竟然會不惜以這種方式安定住饒空瑾,讓她死心塌地地跟隨。而此刻,她也終於想起,眼前轉變突然的女子其實也是個用情真誠專一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自己欽慕多時的男子,也不過是想將自己留在所愛之人的身邊而已……
「小姐?小姐生氣了麼?」銀冥宸的思緒萬千,並未注意到饒空瑾在叫她,饒空瑾有些急了,以為銀冥宸是生氣了。她一直都知道宸小姐和主上的感情,此刻主上對她作出允諾她雖然高興至極,可是銀冥宸卻成了她的心結。她沒有絲毫理由會認為漓火應允她是因為對她有感情,他這麼做只是想早點要到司空寂的命而已,可是若她真的成了側妃,銀冥宸會怎麼樣,以她對主上的感情,這種事情的發生,她應是斷然不許的吧……
「沒有。」終於聽見了的銀冥宸淡淡開口,對於漓火,她現在真的只是將他作為親生哥哥看待,雖然對他的這一做法並不認同,卻也沒有必要為此傷心難過。「那你打算怎麼做?」,她看向饒空瑾,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黧痕說小姐這有莫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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