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03 你若殺我…… 文 / 喵小殿
「王妃，你這可不對了，不讓你夫君喝，自己卻要貪杯，這可說得過去？」
「我……這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墨璽琛定定地望著她，將她的手抓離酒杯，深深地看著，撫摸著她受傷的臉，「別忘了你還有傷在身，別喝酒，傷口會發炎的。雖然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但這臉總歸要治治。」
「七七……」
「別擔心，這些年在外求醫也認識不少世外高人，有著不凡的醫術，說不定他們能治好你的臉。有些人啊，喜歡落井下石，恨不得你的臉毀得一點不剩，怎麼能如了她們的意呢？她們怎麼想，我們就要反著走，把臉醫好了，回頭氣死她們，王妃覺得如何？」
不知為何，聽著這些柔情似水的話，雲灣灣的心裡就開始波濤洶湧，酸楚翻滾得厲害，雙眼噙著打轉的淚水，忍了好久才沒落下來。
「七七你別對我這麼好……」她撇過頭去。
她不知道她做對了選擇沒有，但她知道她不想害了自己心目中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特別是七七，她不想他出事。
她的身體其實還是雲姑娘的，似乎還留有她殘存的意識。好多時候，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雲姑娘已經替她做了選擇。
雲姑娘畢竟是大漠的人，她也願意為阮青鎏做任何事，她猶豫不決，「雲姑娘」就替她選擇，等她回過神，為時已晚矣。
如今她一想，如若今晚有人因中毒而死，那都是因為她下的毒，阮青鎏說得對，間接殺人與直接殺人沒有區別，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
一想到這，她著實是怕了。
她並不是這裡長大的姑娘，人命於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她來說，是那麼的重要。
想來想去，還沒得出個所以然來，手早就已經朝酒杯伸了過去。
「傻瓜，你是我的王妃，不對你好對誰好？」他微微一笑，很傾城。
雲灣灣一聽，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這一哭，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等他們轉過來時，七王爺已經抱著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大哭不已的七王妃，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嘴裡呢喃像是在安慰著什麼。
有人猜測，肯定是因為朱夫人的事，兩夫妻小吵小鬧上了，七王爺只好一頓安慰。
見是無礙，大家又都收回去了視線。
雲灣灣大哭地抹著眼淚說：「七七，我做錯事了，我做了一件好錯好錯的事，怎麼辦啊……」
他們一旦開吃——
便會橫屍遍野了！
「傻瓜，有什麼錯事這麼嚴重？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一定能解決掉。」
「我……」面對這樣的七七，雲灣灣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七七無條件地相信著她，如果告訴他她在飯菜裡下了毒，七七會不會生氣？他會不會很失望，然後再也不會對她好了？
一想到這，她就難受，說不出口啊……
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不想說嗎？」他還是溫柔地笑著，「那就不說了吧，不管你做了什麼錯事，我會幫你彌補的。」
雲灣灣一怔，彷彿有了一種錯覺。
「肚子餓了吧？一定是，所以都胡言亂語了！別等父皇了，吃吧！」
她怔怔地搖了搖頭，有毒，怎麼能吃……
她發愣的時候，墨璽琛已經拿起了筷子，夾向面前的清蒸鯽魚。
「七七別吃！」雲灣灣輕呼一聲，一隻手已經去抓他，「有——唔？」
雲灣灣話還沒說完，他已忽而轉了過來，一手捧著她的後腦勺，猛地往自己面前一收，攫住了她的唇瓣。
雲灣灣瞪大眼睛，這……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啊！
周圍驚呼聲源源不斷，議論聲更是不停，西燕皇也愣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隨著他們去了。
也沒有吻太久，很快就放開了她。
雲灣灣被吻得意亂情迷，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不明白……
等她回過神，墨璽琛手中的筷子早已遞入了口中。
無論剛才他給他們多少震撼，這一筷子入嘴之後，對面的他們已不知是什麼心情。
大概……一切已成定局。
「七七……」雲灣灣呆呆地，看著他整個人就呆住了。
她已經阻止不了。
他吃著，沒有看她，用只有他的灣灣可以聽得到的聲音說，「灣灣，你知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在等待你的坦白，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跟我說，我也知道你在猶豫要不要跟我說。我同樣知道你身上有很多小秘密，我每天都在等，或許哪一天你想明白了，就會全部告訴我。」
七七……他知道？？
「我不會怪你到現在也沒能承認什麼，因為我同樣有秘密是你不知道的，我並沒有主動跟你講。我們兩個是一樣的人，所以誰也不能怪誰。」
雲灣灣坐在一旁，看著他一筷子一筷子地夾，旁邊似乎有人在說他不好，聖上還未用膳，他便已經開食了之類的，但他好像都聽不到，兀自吃著。
「不是說，每人一生都會有個劫麼？我想我這生的劫大約便是你吧。」
她更加愣怔，這不是……
「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過了今天，便不知道明天是個什麼樣，明天我們是否還能像昨日一樣相安無事。
「或是哪一天，我們兩人站在了敵對的兩面，各持刀劍，拚死相殺。
「灣灣，打從你出現在我身邊起，我便試圖說服自己，你不是來害我的，你只是個單純的小丫頭，你值得擁有我給予的絕世寵愛。我們也會像以往一樣，一直快快樂樂打打鬧鬧地把日子過下去。」
「七七……我……」她微愣，哭著說出，「我不值得，我不值得擁有你的絕世寵愛，我覺得我是個大壞蛋……嗚嗚……」
她辜負了七七的信任！
「七七……別吃了……求求你別吃了……」雲灣灣的淚水已像失了控的閥，流不盡了。
「綵衣問過我很多次，如果哪一日你我敵對，我會對你怎麼樣。我答不出來。但綵衣說過，她會在我保護你之前，先殺了你，然後自殺謝罪。」
聽到這，雲灣灣似乎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會派綵衣去找十六，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結局不對！
「別說了……你別說了……」雲灣灣已經哭得不能自己。
她猶記得某天他問她，會不會害他，她斬釘截鐵地回答了不會，但如今……
坐在他們對面的幾人聽不見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七王爺的的確確是吃了好些菜，阮傾城則一直在哭。
墨璽琛死定了這樣一個事實，此時在他們看來，竟沒有讓他們有暢快淋漓的感覺。
這是為什麼。
他們不明，然而，他們忽地都是眼神一變。
因為他們的對面——
阮傾城忽而搶過他們面前的麵食，大口大口的吞嚥。
墨譽與阮青鎏二人倏地都起了半個身，不知道要做什麼。
墨譽被一旁的墨塢拉下，輕喝：「二哥！你要做什麼！」
阮青鎏一直在盯著雲灣灣，根本就沒發現他們在說什麼，怔怔地又坐下。
他只知，這應不是他要的結局。
「灣灣，你這個傻瓜……」
「七七才是大笨蛋……嗚……」雲灣灣大哭起來，許多人已滿肚狐疑，紛紛猜測七王府那邊究竟發生了何事。
墨璽琛驟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摸上她的手掌，十指緊扣，聲音無比隱忍，「我一直在想……如果哪一天，你若想殺我，我可能——會願意的。灣灣，你信嗎？」
聽到他的聲音，她手中的筷子已經光啷一聲掉在桌上，轉過頭，她的七七雙眉緊鎖，緊閉的嘴角流出一道鮮血，僅一瞬，更多濃稠烏黑的鮮血湧了出來。
她怔怔，哽咽了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