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二、漸露端倪(4) 文 / 午夜奇跡
龍湖分局的審訊室裡，曹華興已經扛了一天一夜。，
彭飛使用各種辦法對曹華興進行開導教育，但最只得到了一句話：「我供與不供，都得死！」
天亮之後，彭飛揉著酸澀的眼睛離開了審訊室，接替他繼續審訊的是凌羽雙。
曹華興，這個重之又重的人物，是不可以輕易放過的。他一定知道隱藏在天河內部的很多秘密，只要能讓他開口，就能順籐摸瓜，揭開這樁大案的神秘面紗！
因此彭飛無奈之下，只好使用車輪戰術。曹華興一天不開口，就一天別想睡覺。
辦法雖然有點不太人道，但案情緊急，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況且面對殘忍的兇手，又何必仁慈？
秦露也陪著熬了一夜，漂亮的大眼睛都有些紅腫了。她把只記錄了一句口供的記錄本交給了審訊科的小王，跟著彭飛一起走出了審訊室。
「頭，我感覺姓曹的不像是個主要人物，咱們這麼折騰，值得嗎？」秦露跟在彭飛後面說。
彭飛在廊簷下活動著筋骨回答說：「他不是主要人物，卻是主要線索。你想，他毒殺老湯，用的可是國家控制得十分嚴格的氰化物，而天河塑業並沒有這東西；他下毒又是臨時性的，但在緊急關頭，他是從哪及時弄到的氰化物呢？」
秦露若有所思地問：「您的意思是……」
「這當然是他平時一直都隨身攜帶的物品。」彭飛抬頭望著被朝陽映得火紅的東方天空，思索說，「一個隨身都帶著劇毒的人，會是普通的犯罪分子嗎？」
「難道，他們在暗地裡幹著掉頭的買賣？」
「這個已經勿庸置疑。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組織十分嚴密，這種入口封喉的劇毒物，估計是人手一份，一但事洩，就立刻結果自己，以免牽連到其他同夥。」
彭飛悠悠歎道，「而這次臨時決定殺老湯滅口，曹華興就把這東西用到了老湯的身上。」
「有道理。」秦露欽佩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可是現在姓曹的死不開口，怎麼辦？」
彭飛一笑：「放心吧，他撐不了多久的。今天晚上，讓郭陽換下凌羽雙，繼續審問，直到他開口為止……」
「郭陽？」秦露苦笑說，「頭，你忙糊塗了嗎？小郭現在都還守在公療醫院呢！」
被她一提醒，彭飛立刻恍然大悟，拍著腦門說：「唉呀，看我這記性！……是啊，那個楊斌，也應該住進病房了吧？」
正說著，值班室的小岳急匆匆跑了過來，報告說：「彭科長，電話！」
「電話？」彭飛納悶，「這麼早，誰的電話？」
「他說他叫余健豪！」
「余健豪？」
彭飛大吃一驚，和秦露相視了一眼，兩個人就急忙趕到了值班室。
電話裡果然是余健豪的聲音，但聽起來疲憊而沙啞：「……彭科長嗎？我是余健豪……」
「余總，這麼多天你上哪去了？」彭飛急問。
「……我……我要馬上見你，有急事！」
「哦？你現在在哪？」
「洪邊戒毒所……」
彭飛眼睛一下子睜得溜圓：「洪邊戒毒所？」
他剛要再問，余健豪已經掛了電話。
秦露驚疑地看著彭飛：「余健豪怎麼會在洪邊戒毒所？莫非……」
彭飛胖手一揮：「立刻趕往洪邊戒毒所！」
當下，數名正在晨練的刑警聞訊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和彭飛、秦露一起趕往洪邊戒毒所。
洪邊戒毒所是市裡最大也是最偏遠的一座戒毒所，它位於北二環外兩公里處的辛門路，離其不遠處，就是有著兩萬多駐軍的軍營！
身為同行不同科的戰友，彭飛和洪邊戒毒所的屈長有過來往，還一起參加過市局的會議。因此在去戒毒所的路上，他先給屈長打了個電話，算是事先打個招呼。電話裡屈長簡潔地告訴他，余健豪的確是在戒毒所裡，而且半個月前就已經來了，其原因很明確：戒毒！
「余健豪吸毒？！」
雖然早有預感，彭飛還是嚇了一跳。身為老江湖的余老闆，難道就不知道毒品的厲害？那是沾上就得一輩子完蛋的勾魂鬼！
懷著沉重的心情，彭飛一行進了戒毒所的大門，屈長親自出來迎接。
顧不上寒暄，彭飛要立刻見到余健豪。屈所長就把他們帶到了一間乾淨整潔、窗台上還擺放著花瓶的房間裡。
身穿睡衣的余健豪正斜臥在床上，見到彭飛，趕緊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看著余健豪，彭飛心裡頓時湧起了一股難言的滋味。僅僅半個月不見，這位昔日精神飽滿的壯漢，竟已是面容憔悴，二目失神，整個人都脫了相。
彭飛無法想像余健豪在戒毒過程中受了怎樣的煎熬，但他知道，余健豪突然失蹤的原因今天已經完全明瞭，而他突然主動約自己前來，一定是要揭開一個重大的秘密！
在床前，還站著一位年逾花甲、表情凝重的老者，看到彭飛等人，他目光複雜，也沒有說話，只是有些艱難地點頭打招呼。
彭飛已經猜出，這位老人就是那天冠祥公司副總周立所說的何叔，余健豪的心腹加管家。
彭飛從屈所長手裡接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床邊。
「彭科長，我想跟你單獨談談。」余健豪瞄著彭飛身後的秦露等人，懇求說。
彭飛點點頭，沖秦露等人一使眼色，大家連同屈所長都退了出去，臨走時屈所長還把門給掩上了。
「我不該向您隱瞞實情……」屋子裡沒有了外人，余健豪開門見山地就對彭飛這樣說。但一句話沒說完，他眼淚竟掉了下來。
「不要著急，有什麼事，慢慢說。」彭飛安慰著他。
余健豪哽咽了一會兒，接著說：「我雖然最近一直呆在這裡，但外面的情況我還是知道的。彭科長，說實話，您現在辦理的已不是幾樁兇殺案，您將要面臨的，是一個龐大的毒品走私集團！」
「哦？」彭飛頻頻點頭，「您接著說。」
「一失足成千古恨哪！」余健豪仰天長歎，「我是毀在了柳小雪和溫玉濤這兩個人的手裡！你第一次去找我的時候，我就沒有說實話。其實，柳小雪跟我玩了招美人計，她與溫玉濤配合，使我中招，誤吸了毒品，從此我不能自拔……礙於身份和名聲，我也不敢聲張。五年來，我表面風光，實際上過的卻是地獄般的生活！」
彭飛沉痛地看著他，心情十分複雜。他一直在懷疑柳小雪和溫玉濤死，中間存在著某種牽連，現在看來，他們果然是一夥的，而且果然是在做著販毒的買賣！
但他沒想到這兩個人和余健豪竟是這樣的關係，不知道接下來余健豪還會透露出怎樣驚天動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