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三、進退維谷(1) 文 / 午夜奇跡

    彭飛再次掃視著現場：「從各種跡象來看，當時在這裡參與對柳小雪用刑和殺害的絕不止一個人！小郭，你們注意腳印和指紋樣本的採集，回去之後，我們要仔細進行核對。book./」

    「是！」郭陽把顏學飛交給同事們看管，他和秦露開始對現場的腳印和指紋進行提取。

    「走，我們到外面看看。」彭飛叫上兩名刑警，出了地下室，來到廠房外，開始堪察整個機械廠的地形。

    這家國營機械廠曾是習江的重工企業，佔地面積在萬平方米以上。配電房地下室所在的位置，是機械廠的偏後方。通過觀察，彭飛發現兇手是從廠前大門直接進入機械廠的，地上留下的車輪印只有一種，也就是說，曾經只有一部車子進來過。可見，藍姑派來的殺手不是太多。

    然而看到這些車轍，彭飛的腦子裡不禁靈光一現。

    他發現這些車轍和在康土灣水庫發現的那兩道車轍完全一樣，都是麵包車所留下的。

    天下同型號的麵包車並不止一台，可是他總感覺，溫玉濤的死，跟狂野玫瑰也有著某種關係。

    等回到地下室，郭陽等人已經做完了全部工作，彭飛下令收隊，帶著顏學飛和在現場提取的所有證物回到了龍湖分局，卻忽然看見阿勁獨自一個人正在院子裡溜躂。

    這位帥氣精幹的小伙子，仍是那身土裡土氣的裝扮。除了彭飛，大家都沒有見過他臨去天河公司時的裝扮，此時一見，同事們不禁大跌眼鏡。他那留著的茶壺蓋髮型更讓大家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

    秦露上前摸了摸阿勁光禿禿的後腦勺，捂著嘴嬌笑說：「喂，這是什麼造型啊？挺別緻啊？今年又流行這種款式啊？」

    說著，她笑彎了腰，眼淚都笑出來了。

    郭陽也上來想往阿勁的腦袋上摸，卻被阿勁反手打了一巴掌：「走開走開！人家有正事兒……」

    他來到彭飛跟前，低著頭說：「我……我昨天晚上撞到那個女飛賊了！」

    彭飛立刻睜圓了眼睛：「是嗎？怎麼樣？沒捉住嗎？」

    「沒……」阿勁面紅耳赤地把頭搖了一下，「讓她跑了！」

    簡短的幾個字，卻在彭飛的心裡激起了千層浪。他愣愣地看著阿勁，眼裡充滿了懷疑和不信。

    對於阿勁的身手，不僅彭飛清楚，而且龍湖分局乃至習江整個的公安系統幾乎都知道這個小伙子的厲害。能在他手裡逃脫的罪犯，恐怕這次還是第一回聽說。

    因此彭飛不但吃驚，而且感到震撼。那個女飛賊難道真的那麼可怕？如果連阿勁都捉不住她，那麼想抓活的也就希望渺茫了。

    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也都笑不出來了。秦露上前關切地問阿勁：「你是在哪碰到的她？怎麼會讓她跑了呢？」

    阿勁狠狠地撓了撓頭，像只憤怒的獵犬一樣在眾人的面前走來走去：「你們不知道，那個女人簡直是飛簷走壁！」

    他指了指辦公樓，「看見沒？就在牆面上，她徒手就能爬上去！……當然了，我說的是倉庫的牆，那兒沒有貼瓷磚，咱這兒有瓷磚，恐怕不行……」

    同事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天哪，不管有沒有瓷磚，能從牆面直接往上爬的，只有蜘蛛和壁虎之類的東西。人怎麼可能做得到呢？就算有人做的到，那也都不過是傳說而已。

    然而阿勁所說的，絕不是傳說。

    彭飛眉頭緊鎖地問：「這麼說，你已經能夠確定她是個女人了？」

    阿勁點頭：「絕對是個女的！」

    郭陽伸著脖子插話：「你憑什麼斷定她是個女的？」

    「我……」阿勁忽然臉一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了。

    看著一臉壞笑的郭陽，秦露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哪那麼多廢話！」

    郭陽嘿嘿一笑，剛要說話，阿勁卻毅然說：「前挺後撅的，不是女人，難道還是男人？」

    「好了！」彭飛一揮手，環視了一遍忍俊不禁的手下們，「柳小雪的被殺現場已經找到，你們協助技術科，盡快把我們剛剛從現場提取的證物進行化驗分析，在第一時間內把結果告訴我！對於顏學飛，不但要嚴加看管，還得注意多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盡可能地多回憶一些細節的問題……」

    他吐了口氣，仰起頭，看著頭頂蔚藍無雲的天空，幽幽說：「我該去一趟天河了！阿勁，走，我們到辦公室裡談。」

    郭陽和秦露帶著刑警們散了，阿勁就跟著彭飛到了辦公室。

    阿勁不抽煙，但像女孩子一樣，喜歡吃零食。在彭飛的辦公室裡剛坐下，就摸出了一片口香糖塞進了嘴裡。

    爵著口香糖，他把自己這幾天在天河塑業的情況詳細地向彭飛匯報了一遍。聽說林驍已經把他調離了車間，彭飛吃了一驚：「這麼說，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哪有啊。」阿勁說，「他只是佩服我差點捉住了那個女飛賊，就把我調出了車間，說是要給我安排一個特殊的崗位，還給我三倍的工資！」

    「他把你安排在哪了？」

    「治安科巡夜部的經理。」阿勁得意地說，「他給我指定了兩個保安，讓我負責帶著他們白天休息，只在夜裡上班，專門伺候那個女賊！」

    「哦。巡夜部經理……」彭飛咧嘴笑了笑，「這個職務倒也新鮮。我說你怎麼有時間回來了呢。」

    阿勁搖頭：「我回來也不是因為沒事做。我有個重要情況，必須要向您當面匯報！」

    「什麼情況？」看著他一臉的嚴肅，彭飛也用上了心。

    「剛才我來之前，林驍辦公室裡的那個秘書把我叫到公司的內部超市裡，請我吃東西，還向我問這問那。我感到奇怪，您說她是不是……」

    彭飛認真地聽著，看阿勁一臉狐疑的表情，他也詫異了起來：「哦？你說的是，藍菲？」

    「就是她！」

    「在此之前，你有沒有見過她？」

    「沒有。」阿勁皺著眉頭說，「我才去幾天啊？再說每天趴在車間幹活，堂堂老總辦公室的秘書，我怎麼可能見得著呢？今天是她主動找我的。」

    彭飛眼睛不禁轉了幾轉：「她都問你了些什麼內容？」

    「多了去了，像什麼我的功夫在哪學的、我家鄉是哪裡的、年齡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等等等等！不過她拐彎抹角打聽得最多的，還是我的背景。看得出，她對我的身份有些懷疑。」

    「懷疑？」

    彭飛更納悶了。一個秘書，做好本職的工作也就是了，這些事情她有必要打聽嗎？又有什麼必要懷疑阿勁的身份呢？

    雖說阿勁在昨晚有過不凡的表現，可這一些都跟藍菲扯不上半點關係，她為什麼要找到阿勁刨根問底？

    「藍菲……藍……姑……」彭飛心裡猛然一動，頓時驚駭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