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死者身份(6) 文 / 午夜奇跡
余健豪與眾不同地用火柴點煙,這可以理解為是他的特殊嗜好,無可厚非。,然而他所用的白蠟桿火柴,卻出奇湊巧地和彭飛在朱建陽的屋子裡所發現的那根一模一樣!
這真的是巧合嗎?
「想不到余健豪腰纏萬貫,還如此節儉。」彭飛不動聲色地說,「連火機都捨不得用啊!」
余健豪吹滅仍在燃燒的火柴,搖頭苦笑:「沒辦法,多年的老習慣了!我一直都不喜歡火機的燃氣味。」
「我這裡也有一根火柴。」彭飛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把在朱建陽屋子裡發現的那根白蠟桿火柴取了出來,並放在了余健豪的辦公台上。
余健豪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這是……」
彭飛一笑:「這是我在您廢棄的木工廠裡的一個小屋裡發現的。」
「廢棄的木工廠?」余健豪好像更糊塗了,「您去那裡幹什麼?」
彭飛不再跟他兜圈子,表情嚴肅地說:「柳小雪被殺了!」
「什麼?!」余健豪一下子睜圓了眼睛,呼地站了起來。
「她不但被人殺害,而且生前還被毒刑拷打,幾乎烙熟了雙手;而死後還被砍下了頭顱……慘不忍睹啊!」
……
余健豪像是被人當頭重重地打了一棒子,愣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他才切齒問:「誰?誰幹的?!」
彭飛聳了聳肩頭,把手一攤:「我要是知道,還用來找您嗎?」
他走到余健豪面前,犀利的目光逼視著這位聲名顯赫的冠祥老總,壓低聲音說:「她的殘屍,就裝在了您所經營銷售的真皮沙發裡!」
余健豪眼睛睜得更大了,他怔怔地看著彭飛,目光裡充滿了懷疑和不信:「這,這怎麼可能?」
「更不可能的還在後面。」彭飛轉了個身,在辦公室裡踱起了步子,「兇手煞費苦心地把裝有屍體的沙發給換了貨,而更換後的沙發就被運到了您那個木工廠的一間出租屋裡。」
他朝辦公台上的那根火柴努了努嘴:「我就是在那間屋子裡發現了它!」
余健豪眉毛逐漸揚得高高的,到了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彭飛的意思。
「您是在懷疑我?」他吐了口氣,慘笑說,「我的彭大科長,您這玩笑就開大了。柳小雪一直是我想得到卻始終沒能如願的女人,疼都來不及,我會下毒手殺她?再說,這幾年我連她的面都沒有見到過了……好,就算是我殺了她,我會蠢到把她的屍體裝在我自己經營的沙發裡嗎?」
彭飛像是很贊同地點了點頭:「如果單純地從這個方面分析,余總的確沒有作案的動機,也不符合作案邏輯。不過,利用這種逆反心理作案的兇手也並不少見。還有,您所用的白蠟桿火柴,怎麼會剛好在放置沙發的屋子裡出現?你要告訴我這是巧合嗎?」
余健豪很有些不高興地說:「當然是巧合!這種火柴雖然在市場上不多見,但也並不是買不到的,絕非我獨自擁有。又怎麼能斷定這火柴就是我落下的?」
彭飛點頭笑了笑,走到辦公台前,把那根白蠟桿的火柴重新捏在了手裡,凝視著它說:「其實,如果我沒有看見你用這樣的火柴點煙,你還是我最有理由懷疑的對象;可是現在,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余健豪愣了一下:「為什麼?」
彭飛說:「因為這根火柴,使我想到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
「嫁禍!」
彭飛分析說:「在我還不知道這根火柴的主人之前,各種跡象使我把懷疑焦點聚集在了您的身上,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用的也是這種火柴。於是我就納悶了:假設兇手是你,那麼它被遺落在那間小屋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你親自去過木工廠。」
他忽而一笑:「黑白二道通吃的余老闆,如果想殺一個女人,還用得著自己動手嗎?而且那裡也並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你有什麼理由去哪裡?」
余健豪欣慰地點著頭:「果然是名探!分析得不錯!其實,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去過建陽工業區了。」
「所以,故意遺落這根火柴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彭飛釋然地笑了笑,「現在我終於明白,兇手費盡心機地把您經營的沙發運來換去,其目的就是要把這樁兇殺案嫁禍給余總您!」
「他奶奶的!」余健豪怒不可遏,拍著桌子大罵,「這是哪個龜孫王八蛋干的?!」
彭飛擺擺手:「先不要激動。我想兇手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他知道柳小雪和你之間的那點關係,加上你跟黑道有來往,他們就利用了你這種特殊的身份。把血案嫁禍在你的頭上,實在是很不錯的選擇。」
余健豪氣得臉色鐵青:「是誰這麼缺德?真他娘的該殺!」
「當然是瞭解你火柴點煙這種特殊嗜好的人。」彭飛說,「你好好想一想,在你身邊或是朋友中,有沒有誰認識柳小雪?」
「沒有。」余健豪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連想都沒想,怎麼就肯定沒有?」
「我……」余健豪臉色不經意地變了變,「這個不用想,我交往的人我自己清楚,絕對沒有人認識柳小雪。」
見他那麼肯定,彭飛也不再追問,拿出朱建陽的那張模擬頭像照片:「這個人,余總有沒有見過?」
余健豪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搖頭說:「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彭飛點了點頭,把照片收了起來,向余健豪告辭說:「如果您想起來了有關柳小雪的什麼情況,請及時告訴我。我就不多打擾了!」
「好的好的!您慢走!如果我想起了什麼對破案有用的線索,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報給您!」
余總仍是那麼熱情、爽快。
但彭飛隱隱覺得,柳小雪被殺的背後,或許隱藏著更大的秘密。理由是柳小雪的背景並不像他以前所瞭解的那麼簡單,從她和余健豪的接觸到進入天河公司做秘書,這個過程總讓他感到有某種不合乎邏輯的地方。沈君說柳小雪所做的這一些都只是為了錢,可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呢?
還有就是當彭飛讓余健豪回憶在其交往的朋友當中有沒有跟柳小雪認識的人時,余總神情的變化很是奇怪,彭飛看到的不是他的回憶,而是一種常人很難覺察到的恐慌。
余總在恐慌什麼?莫非他和柳小雪之間,還隱藏著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