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血案疑蹤(2) 文 / 午夜奇跡
彭飛問阿晴:「第一次為朱先生送貨的裝卸工是哪幾個?能找來讓我問問他們嗎?」
「好的,您稍等。(book./)」
阿晴去找裝卸工,不大會兒就找來了一個。她歉意地對彭飛說:「其餘的幾個都送貨去了,只有這位還在公司裡。叫他小王就可以了。」
彭飛看了看小王,發現這是一個健壯墩實的小伙子,面相忠厚,一看就是老實人。
但讓他意外的是,小王竟還笑著點頭跟方潤忠打招呼。
「你們認識?」彭飛問。
不等小王回答,方潤忠已經開口說:「給我們送沙發的工人中也有他。」
「是嗎?」彭飛心頭一動,就問小王,「對了,你們給方先生送沙發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其中的那個三人沙發格外重?」
提到這事,小王像是印象特別深刻,咧著嘴說:「別提了,昨天公司人手吃緊,我們只去了三個人。那個大沙發,好傢伙,快把我們累死了!」
「你們就沒想過它為什麼那麼重嗎?」
「那誰知道!當時天快黑了,我們等著送完貨好下班回家。重就重唄,反正都是靠力氣吃飯的……」
彭飛心中苦笑,這些工人倒也可愛得很,幹活沒話說,對於動腦筋,就不是他們的強項了。
他又問:「建陽工業區朱先生的那組沙發也是你們送過去的嗎?」
小王點頭。
彭飛說:「那就麻煩你陪我們再去一次,幫我證實一下朱先生的住址。」
「沒問題!」
剛才阿晴找小王的時候,已經告訴過他公安局的警察來查案了,所以他知道彭飛是警察,配合得很積極。
幾個人剛要走,方潤忠的手機忽然響了。原來是副總於志洋說公司有事,讓他趕緊趕回去。
對於工作,方潤忠是從來不含糊的。再說他對破案既沒有興趣,也沒有心思。當時就向彭飛和林驍告辭,回公司去了。
彭飛把那份送貨底單揣在兜裡,對阿晴說要借用幾天。
警察借東西,誰不放心?阿晴痛快地答應了。
建陽工業區很大,也很古老,這裡的廠房都還是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
臨江路在工業區的邊上,而洪橋北64號,也是一家廠房,只是已經廢棄了。
小王帶著彭飛和林驍從那廢棄的廠房穿過去,走進後面的一座小院子裡,指著一間緊閉著門的房子說:「那位朱先生就住這屋。」
彭飛上前看了看,門已經上鎖了,窗戶裡面的窗簾也給拉上了,無法看到房間裡的情景。
林驍也湊了上去,隔著窗戶玻璃往裡看了一番,雖然什麼也沒看到,但他心裡卻已經產生了問題:「柳小雪怎麼會來這種地方?難道,那具女屍並不是柳小雪?」
院子不大,也不算小,到處還曬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應該住著不止一家人。
彭飛正在四下環顧,旁邊一個屋裡的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來。他手打涼棚地遮著外面耀眼的太陽,打量著眼前的幾個陌生人問:「你們找誰啊?」
「老伯,」彭飛熱情地走上前去,指了指朱先生的房子,「這家沒人嗎?」
老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大概沒在家吧,門都鎖了……」
「哦。您認不認識這屋的主人?」
「怎麼不認識?他租我的房子,我當然認識了。」
「是嗎?」彭飛眼睛一亮,「那您知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朱建陽啊,」房東老大爺慢吞吞地說,「剛來的,租我房子不到半個月。」
朱建陽?彭飛推測這名字可能是假的。他問房東:「這幾天除了朱先生之外,您這裡還來過其他人沒有?尤其是女的?」
「人倒是來過,女的嘛,沒有注意。好像沒有。」
「那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像是一些裝卸工,幫小朱搬過沙發……」房東大爺忽然警惕地看了看彭飛,「你們是哪的?」
彭飛出示了證件。在這種情況下,不亮明自己的身份,是很難跟這位老大爺進行交流的。
「警察啊?」老大爺顯得很吃驚,「你們要查什麼案子?」
「哦,一起要案。」彭飛含糊地說著,用手指了指朱建陽的屋子,「您有他屋的鑰匙嗎?」
「有啊!你等著。」
在警察面前,最好誠實乖巧些。活了五六十歲的房東大爺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很快從屋裡取來了鑰匙,領著彭飛打開了朱建陽的房門。
屋子裡的光線十分昏暗,散發著刺鼻的霉味。彭飛拉開窗簾,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擺設都很普通,木床、木椅、木桌都是過時得不能再過時了。而與這些極不般配的,是胡亂擺放在床邊的一組真皮沙發!
這組沙發,當然就是朱建陽在冠祥傢俬城換貨的那組了。
彭飛開始運用專業手法,在屋子裡尋找兇手作案的蛛絲馬跡。但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並沒有發現任何血跡和作案痕跡。
如果說兇手在殺人後把現場清理得如此沒有破綻,彭飛認為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是這裡並非作案現場。
在桌子的抽屜裡,他發現了一根火柴。和普通火柴不同的是,它是白蠟桿的,看起來很高檔。
彭飛把火柴小心翼翼地裝在口袋裡,然後問房東大爺:「老伯,在您的印象裡,朱先生的沙發總共被搬運了幾次?」
房東大爺回憶著說:「前天上午,有人給他送來了一套沙發……」
他忽然注意到了小王:「送貨工人中還有他。」
小王笑著點頭:「嗯。當時您還出來看了。」
「對呀對呀。」房東大爺繼續說,「可是當天下午,小朱就把那套沙發運走了;到了昨天下午,就又運了回來。」
彭飛趕緊問:「這兩次運的沙發是一樣的嗎?」
「那不知道。沙發外面都包著紙,沒看到裡面。」
彭飛跟林驍相視一眼,兩個人都明白:從時間上可以判斷,朱建陽前天中午買了那級沙發,下午的時候就從出租屋裡把沙發運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為的就是往沙發裡藏屍體;在事情成功後,他於昨天中午直接從那個地方把沙發運到傢俬城換貨,之後把更換後的沙發再次運回了這個出租屋裡。
朱建陽如此費苦心地來回折騰,其中必然有為了隱藏自己真正的作案現場的用意。而案發的第一現場又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