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3節:雪上加霜(1) 文 / 古寓

    大孩回到家裡知道了一切失聲痛哭。\\大大沒了，家裡失去頂樑柱。富貴是個騙子，騙走兩千塊錢，杳無音信。大女肚子大了，沒臉見人還是其次，日後如何嫁人？自己的腿斷了，好了也要落下殘疾。金銀首飾和十幾塊錢被舅舅有錢拿跑了。現如今，家裡拿不出一塊錢不說，躺在後炕上大大的屍體沒錢發喪，還背著好些債。

    大孩覺著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竟然羨慕起大大兩眼一閉，無憂無慮。以前他覺得活著就是為了享福，現在覺著活著簡直是煎熬。趁著人們不注意，大孩拿起一把切菜刀架在脖子上。

    這時，穿著一身重孝的四虎進來趕緊奪他手裡的刀。大孩死死抱住刀不放。這一鬧騰驚動了在堂屋剪紙錢的改花、大女和幫忙的靈芝。

    她們進了裡屋見大孩嚎啕大哭說：「你讓我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四虎安慰他：「師兄，死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是家裡的頂樑柱，師父要發送，家裡需要你支撐。你死了，誰管師娘和師妹？」

    大孩說：「我連自己也顧不上，更別說管她們。我但凡有一點點辦法也不想死。我是活不起呀，身上背著接近兩千塊的債務先別說。現在發送大大就沒錢。發送不了當家人，這事傳出去讓人能笑話死，更沒臉活。」

    靈芝問：「怎麼能有這麼多債務？」

    大孩說：「我賭錢借了一千高利貸，利滾利成了三千。四虎捨命為我抹掉兩千，這一千算是背上了。」

    四虎說：「這一千是我借蒙大哥的，不要你還。我會想辦法還他。」

    靈芝說：「還有哪些債務？」

    改花低著頭說：「我借了親戚朋友、街坊鄰里接近一千塊。他們聽說封亮死了，富貴騙了我們錢，藉著看死人，實際是想打探我們家底，放出話，發送完死人就來要錢。」

    正說話間，有個老太太領著三個兒子，氣勢洶洶說：「改花，你借我的五百塊錢幾時還？」

    改花一看老太太臉色煞白，囁嚅說：「我現在一文錢沒有。」

    老太太說：「這麼說，有人騙了你家兩千塊錢是真事？」改花低著頭點點頭。

    老太太變了臉色：「改花，別人騙了你的錢，你可不能賴嬸子的。我可拿著你們家的房契，發完喪我就和你要錢。拿不出錢我就要房子。」

    改花撲通跪下說：「王嬸，您發發慈悲，饒過我們吧，沒了房子您讓我們孤兒寡母到哪去？」

    老太太說：「你也可憐可憐我，這五百塊還要給三個兒子娶媳婦呢。我真夠倒霉的，聽信了你的鬼話，說是能掙高利息。現在本錢也沒了。你這房子不值五百塊。可這有啥辦法呢？你唯一值錢的就是這房子。」

    改花一聽這話，磕頭說：「王嬸，您不能收房子，如今大孩的腿斷了，大女懷著孩子。沒了房子您叫我們怎麼活？」

    老太太鄙夷地看了一眼大女的肚子說：「我不管你怎麼活，到時候，你不騰房子我就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