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8節:求名問庚(1) 文 / 古寓

    賽罕坐到新郎和伴郎中間，火辣辣地盯著伴郎的眼睛：「伴郎哥哥的歌聲非常美妙，打動了所有姑娘的心，聽著你的歌聲不喝酒也醉了。來，這位英俊健壯的哥哥，我敬你一碗。」端起銀碗看著伴郎喝下，放下自己手裡的銀碗：「伴郎哥哥，今年多大了？」

    伴郎確信姑娘喜歡自己，說：「十八歲。」

    賽罕說：「明年就能娶親，有中意的姑娘嗎？」

    蒙古人娶親是十七、十九奇數這個年歲。

    伴郎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賽罕一雙媚眼勾魂似地盯著他說：「說說看，這位有福氣的姑娘是誰？我給哥哥說親。」

    伴郎坦率地說：「我中意的姑娘就是你。」

    此時新郎那邊發生一些意外，本來應該歸新郎擁有的那塊象徵兒女聯姻的羊脛骨，趁著新郎不備之際，被藏在他身後賽罕安排的姑娘搶奪走了。席間引起一陣哄笑。

    賽罕一看姑娘得手，馬上起身，端起羊脛骨輕盈地來到眾姑娘群裡坐下。伴郎這才明白，剛才伴娘使得是美人計，隔開自己和新郎，以便別的姑娘下手搶奪羊脛骨，有種被戲弄的感覺，臉上火辣辣發燒。此時賽罕再也不往他那邊瞧了。

    賽罕拿出小刀在羊脛骨上切了三片手把肉，用刀挑起一片，來到新郎面前：「新郎哥哥，來吃吧。妹妹祝福你婚姻美滿，生活富裕。不能用手接。」故意離開新郎很遠。使他探起身，伸長脖子才能吃到。這樣引起一場哄堂大笑。

    這時，一位娶親人出面替新郎說情，姑娘們不依，要新郎唱歌，唱到滿意時才奉還羊脛骨。

    羊脛骨蒙語叫「沙恩吐」。「沙恩吐」到了新郎手裡，新郎必須把骨頭上的肉吃盡，到了拜天地的大禮時，一位夫妻雙全，兒孫滿堂的主婚父還等著用這塊「沙恩吐」骨為新娘分發綰頭，把一對新人的頭髮連接起來，這一對男女的生命才算真正地聯繫在一起，成為白頭偕老的結髮夫妻。

    這時善唱的伴郎代新郎向賽罕索取「沙恩吐」，唱《贊沙恩吐》：

    玲瓏的小沙恩

    連著骨頭連著筋

    只要沙恩在呀

    大腿小腿不能分

    珍貴的小沙恩

    連著血肉連著心

    沙恩若比人呀

    連著男女兩親家……

    賽罕笑著問姑娘們：「唱得好不好？」

    姑娘們齊聲說：「好。」

    賽罕說：「把『沙恩吐』還給他吧？」

    姑娘們齊聲說：「好！」

    賽罕把「沙恩吐」還給新郎，得意地瞟了一眼伴郎。

    伴郎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在以往的婚禮中總是搶盡風頭，沒料到被一個姑娘不斷戲耍，心裡卻更加喜歡這位美麗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