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節:身入匪穴(1) 文 / 古寓

    次日卯時，天色朦朦亮，四虎一行四人出發。他們都騎著高頭大馬，行進很快。四虎騎著巴拉送給他的名叫阿思蘭的駿馬。馬的左右兩側馱著兩個大箱子，箱子裡裝著贖金。

    金老爺年輕時運貨走過四義堂這條路，後來因為鬧土匪而改道走別的路。他一路行走都在生氣，不知金虎這個畜生發什麼魔怔非要走這條路，以至於人貨被劫持。年輕人總是自以為是，不經歷挫折，永遠不知道天高地厚，給他一次教訓也好。

    一行四人盡量避開屯子，沿著荒嶺、土崗走。傍晚時分，天色漸黑，經過一片荒草甸子，來到一片長著山毛櫸、野杏樹雜生的樹林間。

    呂旺打了一聲響亮的呼哨。片刻從林間的隱蔽處冒出四五個人影。他們有的戴瓜皮帽，有的戴巴拿馬禮帽，有的用黑巾纏頭，有的蓬著長頭髮，穿著黑色灰色褲襖。

    呂旺說：「弟兄們，上亮子（點燈）。」看來這些人都是接應的鬍子。他們點亮狼油火把，頓時黑煙繚繞，火光通明。

    呂旺說：「得罪兩位了，山上有規矩，我們得把兩位的眼睛蒙住。」取出兩塊黑布蒙住金老爺和四虎的眼睛。

    經過半個時辰土丘山路的顛簸，來到一處兩面環山的山寨門前。取下黑布，四虎環顧四周，看見滿天的星斗和山寨裡的狼油火把。

    炮台上的人看見呂旺大喊：「喂，從哪裡來？」

    呂旺回答：「從來的地方來。」

    問：「到哪裡去？」

    答：「到該去的地方去。」

    問：「你要拜會誰？」

    答：「我要拜會山神爺。」

    暗語對上了，炮台收起沙槍土炮說：「兄弟，報蔓子（通報姓名）。」

    呂旺說：「雙口子。」

    炮台沖把門的崽子（小鬍子）喊：「雙口子回來了，開門。」

    寨門吱呀一聲打開，呂旺一行人馬踏進山寨。

    四虎四下裡環顧，土夯的圍牆內有十幾間土窯，花格窗紙的窗欞上隱隱印著晃動的人影。一排背西向東的窯房裡散出煮肉的香味，一間煙熏火燎的伙房的爐灶燃著木柈子，火苗和黑煙打著卷翻滾在牆壁上。

    有幾個人端著盆碗盛著飯菜邊走邊吃。

    呂旺衝著一個光著上身，前胸後背滿是疤痕的壯碩男子說：「燈籠蔓（姓趙），財神的大項（全部贖金）在這裡，你要好好看管。這兩位是贖票的，不要怠慢，我和弟兄們啃富（吃飯）去了。」

    燈籠蔓光頭，國字形的臉上長著一對綠豆般的小眼。他看著四虎的棗紅馬說：「小子，你的連子（馬）挺不錯，箱子裡是老頭吧？」他命兩個崽子說：「把箱子抬到上房去。」

    金老爺說：「且慢，我們最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